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能压倒对死亡的恐惧,那么金钱一定榜上有名。
而论起对金钱的渴望,海盗肯定名列前茅。
水手作为海盗的预备役,这方面也没差到哪去。
金币从尤拉诺斯手中坠落,一枚枚如同精灵一般跳动碰撞,发出叮叮叮的清脆声响。
满脸恐惧的水手们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化。
恐惧最终变成了渴望。
就连一直战战兢兢的税务官都停下了颤抖,双眼放光。
水手们虽然依旧留在水里,但明显气氛变得古怪起来,显然心里已经屈服,现在也只是有些担心而已。
他们的表情全都被尤拉诺斯看在眼里,他脸上忍不住露出得逞的笑容。
“第一个上岸的,就是新的水手长!”
看着这帮又贪心又胆怯的家伙,尤拉诺斯又加了点甜头。
这句话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随着一名水手忍不住向着岸边划了两下,如同连锁反应一般,所有水手都开始向着岸上游了过来。
现在没人还记得对死亡的恐惧,即使离岸边最远的水手也拼命划着水,好像晚一步,所有金币就会被其他人抢光一样。
尤拉诺斯撒在地上的金币其实没有多少,也就一百多枚而已,很快就被上岸的水手抢光。
他也不在乎什么平均分配,随手给没抢到金币的几名水手一人又发了一枚后,就开始理所当然的发号施令。
意识到尤拉诺斯真的要招募他们,这些水手最后一丝忐忑也消失不见。
新认的水手长不仅得到了官职,金币也拿的最多,摇身一变成为了尤拉诺斯的忠实拥趸。
对于以前的同伴丝毫不念旧情,连打带骂,整理好队伍之后,就开始执行尤拉诺斯的命令。
其中一部分回到修士号开始准备出航。
另外一部分则在枪兵的看管下收缴其他泊位上的船只。
鲜鱼港一直都是一个和平的港口,这些船只的主人不是些渔夫就是附近的商贩。
刚才在战斗中都不敢出来,现在尤拉诺斯胜利了,他们就更不敢反抗了。
意识到尤拉诺斯在抢劫船只后,根本就用不着枪兵出手,这帮家伙早就远远的跑开了。
此时离黎明已经没有多久,烧了一夜的大火在平民的努力下也开始逐渐被控制住。
虽然镇上已经没了威胁,但尤拉诺斯还是想尽早离开。
他迫不及待的走上修士号,身后的枪手和其他侍从寸步不离的跟上。
此时修士号上,几名水手正攀援在桅杆上跳来跳去,不时抓住某根帆锁用力拉起,横桅和风帆也随着移动。
这也是尤拉诺斯留下他们的原因。
开船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越大的船越是如此,根本不是一个人能搞的定的。
尤拉诺斯虽然有航海术技能,但也只限于看得懂六分仪和罗盘,明白什么样的风该调什么样的帆,至于怎么调他就搞不明白了,这是水手的工作。
随着帆锁打开,修士号上的风帆也臌胀起来,只要拉起船锚随时都能出航。
抢劫船只的水手和枪兵此时也已经完成了工作,整个鲜鱼港的船只全都到了尤拉诺斯手里。
除了两艘单桅帆船之外,剩余的全都是些小渔船,就连几张舢板都没有放过。
因为数量太多,而且也没工夫一个一个吊到船上,尤拉诺斯干脆命令水手把这些小船串上绳索,系在了船尾上面。
“拔锚!”
确认没有遗漏任何东西,就连那个说不上倒霉还是幸运的税务官都被绑到了船上,尤拉诺斯干脆的下达了命令。
“拉起船锚!”
信任水手长彰显着存在感,大声把尤拉诺斯的命令喊叫出来。
“嘿吼!……嘿吼!……”(海盗的船锚号子我没找到,所以就臆想了一个!你们谁知道可以告诉我一下!)
水手们喊起起锚的号子,儿臂粗的锁链‘咯啦啦’被拉动,一人高的金属船锚很快就被拉了上来。
船长被枪手打死,大副和尤拉诺斯白天见过的二副都是死硬派,也死在了枪兵手里。
掌舵的任务也只好他亲自来。
虽然是第一次操作,但有航海术打底,很快尤拉诺斯就已经上手。
修士号风帆臌胀,缓慢的离开泊位,迎着微凉的海风,紧握着舵盘,远离身后狼藉的港口同时,尤拉诺斯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心情也不由得豪迈起来。
不过这份心情,随着船速提升,港口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之下,周围只剩下不变的大海,新鲜感也就逐渐退去。
也只有到了这里,尤拉诺斯才真正放松下来,不用再担心提防各种麻烦和意外。
惦记着清点战利品,尤拉诺斯拿出海图和六分仪,固定好航向之后,就把船舵交给了水手长。
自己则带着侍从们晃晃悠悠的走进船长室。
一进船长室,尤拉诺斯就四处打量起来。
船长室并不算大,最里面的位置固定着一张木质单人床,床铺有些发白,显然已经使用了不断时间。
一张同样木质的书桌。上面摆着墨水和笔,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两侧的抽屉一边放着航海日志,一边只有一些烟丝和几个样式不同的烟斗。
唯一的小柜子里,也是一些糟糕的烈酒,根本没有什么宝物。
墙壁上也没有贴着悬赏单,更没有什么古怪的装饰。
就连船长的三角帽翻遍了也找不到一顶。
这样的景象和尤拉诺斯的预期明显不同,他露出半是失望半是气愤的表情,摇着头走了出去。
“把那个税务官带过来!”
尤拉诺斯冷着脸下达命令。
一脸唯唯诺诺,讨好神色的税务官被两名水手押到了尤拉诺斯面前,刚松手,这家伙就软趴趴的瘫在了地上。
“我该怎么处理你呢?!我得好好想想!”
尤拉诺斯边说边抽出腰间的弯刀,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
薄薄的窄刃在税务官眼睛晃荡,刀尖的寒光让他心里一阵阵的发冷。
他浑身打了个激灵,突然来了精神,趴在地上大声哭喊:
“大人!别杀我!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