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京一确实做到了他所说的事情,他没有参加函谷关的战斗,更是让五位祥元期高手放弃了抵抗。
而嬴政,也将他的刀扔到了地上。
但楚京一从来没有说过嬴政扔下的刀不会被捡起,他更是没有说,嬴政不会杀人。
是的,嬴政会杀人。
他是修佛的,便是不该杀生。
但楚京一说了,仁慈和仁弱是两码事。
对于心存善念的人,仁慈,便就是仁慈。
但对于急功近利,杀戮为生的人来说,仁慈,便是仁弱!
如今五大高手收了手,但敌军却还有五十万之多,并且,吴昊何宁这对爷孙,还有战斗的能力。
虽然五十万人人心各异,这对爷孙有些疲惫,但秦国只剩嬴政一人,这战,注定能赢。
注定能赢?
如果是刚才,众将领听从何宁的话,杀了嬴政,也许,有可能。
但现在,何宁都说不得什么可能。
一个祥元期居然能抵御五十万大军?
这说出去,是不是太搞笑了?
不,对于嬴政,不搞笑。
因为既然嬴政选择了出刀,那他就一定能赢。
而且,他这种保票很有保证。
怎么说呢?
出家人不打诳语!
嬴政霸气的说完“何人来战”之后,竟然让这五十万大军一阵错愕。
心想已经结束的战斗,为何还有战一说。
但他们没时间多想。
因为,总是原地不动的嬴政,开始了行动。
他,在向前跑动。
士兵看着那道越来越快的残影,不知该如何。
百草行刚才通过药王见过,但嬴政现在的速度比那还要快。
这么快的速度,如何招架?
一道金光尽显,一片尸骸遍地。
这位怒佛,在杀人。
被身边士兵的血溅到的士兵慌了。
他们根本说不出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刚才还安静,甚至原地不动的,只伤人不杀人的秦王,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杀了人?
而且,一杀便是一片。
“救命,救命……”
这么多年在沙场摸爬滚打的士兵彻底疯了,他们终究是在这刀下看不到希望。
什么希望?
活着的希望。
是的,这场战役在这位怒佛面前没有一丝意义。
活着,他们能得到什么?
况且,他们在他的刀下能活着吗?
面对逃走的士兵,嬴政并没有追,他只是在横扫。
横扫那些誓死不屈的士兵。
何宁看着这一幕,面容阴冷。
原来,他还是那个齐二狗,最会心理战的齐二狗。
人可以畏惧,可以逃跑,只要失去攻城的动力,那便可以撤回去。
因为,他要的,就是这畏惧。
畏惧,可以传染。
果然,那些逃跑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他们从第三排变成了第二排,再后来有可能成为第一排。
再然后,也许就会面对那把大刀。
所以,本就不想死的他们在逃跑。
面对这一切,何宁下不了任何军令。
不许退?
那你还拿士兵的命当命不了?
全军撤退?
对方就一个人,居然打退了五十万大军,可笑不?
那怎么办?
何宁不能打出军令。
并不代表,他不能自己上前。
一个纵身,何宁来到了嬴政面前。
这就是真正的重逢,久违的……对决。
四年前,邯郸城中的那一战,何宁胜了。
但胜的很可笑。
当时的嬴政还是齐政,他还有病。
如果不是当时他睡了过去。
如果不是楚京一替他举了白旗。
也许,他根本胜不了他。
因为,他和楚京一很像。
像是一个人。
他们俩的一举一动都很一致。
起初,若不是嬴政现在是修佛的,恐怕,将会成为他最大的危险。
但现在,这个修佛的嬴政化身怒佛,这要比之前的危险,更大。
多大的危险?
现在的嬴政,有可能比和楚京一联手还可怕。
但五位高手都歇菜了呀?
不,那样更可怕。
函谷关。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才是嬴政的怒佛,真正的一夫当关!
“好久不见。”
何宁平静说道。
“这几日我都在这里,你也在这里,这好久不见,有些远了。”终于,在何宁的招呼之下,嬴政停止了出刀。
“你现在才真正显出本相,所以,才能算是真正的见面。”
嬴政听后,笑着说道:“你这样一说,确实如此。”
“既然见面了,倒不如说些实话。”
“可以。”
在“再次相逢”的背景下,他们的交谈以实话为伏笔,打算先行放下那把大刀。
而后,嬴政算是同意了。
“京一刚才说,你不想打这仗?”
“赵国的四十五万大军,据说是被你们灭了,但如果如此,你们这里连个一兵一卒都不出来,说不过去。唯有一个理由,你们的人其实也消失了。所以,这兴师问罪的战役,没什么意义。”
“那可否撤兵?”
“百万大军,折损了五十万,却连你一人都杀不得,你说,怎么撤?”
“如果这样下去,也许另外五十万也会折损。”
嬴政说的是实话,他现在的能力,真的能打的这五十万人成为孤魂野鬼。
“我,代表不了他们。”
这便是何宁的顾虑,也是何宁现在的无奈。
“你这统帅,真窝囊。”
嬴政说的话,按照以前的何宁,定然会生气,但现在,他只能惨淡一笑。确实,真的窝囊。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一统六国。”
“不是成为共主?还是要一统?”
“没错。”
“但那样,会死很多人。”
“我不喜欢强硬手段,但逼不得已,还是得来。”
“我说了,那样会死很多人!”
何宁说话越发的寒冷。
因为,嬴政的仁慈之下,那份冷血,比他的话还要冷。
“如果不统一,会死更多人。”
嬴政说着比何宁更加直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