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有时候就是如此。
肆无忌惮,可以杀人放火。
肆无忌惮,可以口无遮拦。
面对如此老的人,他们这些看客或者说客,嘴上还是无德。
你一言我一语的,很是不好听。
而身为老者的姜槐,似乎也便是不好人。
总之,这下山的路,很是不好。
“爹,要不你放下我,让我自生自灭吧,反正,我这是自作孽。”
“我是你爹,放不下你。”姜槐平静的说道。
这一刻,张松才似乎想起了这个爹,这个虽然不是生他,却是养他的爹。
他啊,似乎幡然醒悟,想为自己的爹做一些事情,如果他的身子能动,他真的会站起来。
然后,杀了这些人,如以前一样,却也不一样。
起码,是为了他爹,并不是他的贪欲。
不知是不是姜槐没有收敛住,又或者是张松想的太过于强大。
本来打算上山与二先生大战一场的一位看客,出现了不对。
不,确切的说是他的剑出现了不对。
一把剑,径直飞到了姜槐身边。
那不是姜槐的剑意,不是张松的想法,更不是那名剑客的任何一丝感觉。
那上面的气很是强大,强大到悠久。
那剑上的剑气,来自上山,出自山顶。
而现在,那气,指向姜槐。
“上来说话吧。”那剑竟自己说起了话。
而那声音,也来自山顶。
御剑飞行,没什么了不起的。
御剑说话,那还真的算是奇葩。
恰好,蜀仙便是这般的奇葩。
姜槐懂剑,更是懂这剑气。
所以,就算没怎么见过蜀仙,还是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蜀仙有请,便不得不去。
因此,他腾出右手,抓住了剑。
一瞬之间,剑连同人都不见了。
那剑客看着原先剑飞旋的地方,很是兴奋。
丢剑会很气愤,但现在,只有兴奋。
那可是蜀仙御剑啊,那可是蜀仙……
山顶,一阵白光,姜槐到了山顶。
而他身边,只有剑,没有张松。
“你那儿子我已经送回了家里,省得你扛着他,被人指指点点。”蜀仙看着他很是随意的说道。
他这么一看,似乎看到了自己。
与自己一样老的人。
他们都姓姜,然而,气运差很多,命运也差很多。
“见过蜀仙大人。”姜槐礼拜道。
“拜一拜也好,反正八百年前咱的确是一家。你啊,叫我老祖宗都行。”蜀仙笑着说道。
原来,姜槐真的是蜀仙之后。
“蜀仙大人,我知错了。”姜槐说道。
他说的错,依旧是那收不回来的剑意。
“嗨,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啊。再说了,收不回来便收不回来吧。过段时间,兴许会被用到。”蜀仙随口说道。
“用到?蜀仙大人,您难道不知道我的剑意代表着什么?”姜槐居然反问道。
“自南楚而来的你,我一早便知道那剑意是什么。但我过不了多久便会有第三个学生。如此,你的剑意怕是无法藏锋。”蜀仙看着他,又好像看着他身后的太阳说道。
姜槐皱眉道:“现在三分很好,难不成,您还要加上楚京一的意志?可一路走来,这楚京一……”
“黑暗。”没等姜槐说完,蜀仙倒是说道。
姜槐一阵沉默。
确实,楚京一根本不阳光,与酒痴,书生,蜀仙都不同。
可在蜀仙眼里,有些不同,是好事。
“只有黑暗,才能体会黑暗,不是吗?”蜀仙自语道。
姜槐看着蜀仙,看着照射在阳光之下的这位圣人,却并非看似那样圣贤,他冷冷的说道:“这份黑暗,也许会死很多人。”
此刻,蜀仙看着他,便是看着西面,那阳光从他身边透过,却将他照耀的黑暗无比。
许是因为太符合现在的时段,许是因为太符合现在的身份,蜀仙看着他,却看不见他,然后说道:“你是夜游一族,本就身在黑暗,然而,不也是心向光明吗?”
……
夕阳西下,蜀山再高,也高不过太阳,就算是夕阳,也离他们很远。
大师兄酒痴儿还在和那白驹抱怨,而二师兄白夜行却一步一步的走近。
这是夕阳,并非夜里,他姓白,却好像真的在夜行,很是无声。
“师兄这回可是帮了我忙了。观书崖这般险峻,若是白驹掉下去,那可不好。”
书生白夜行,跑到白马身旁,对着酒痴儿说道。
楚京一看着夕阳下的书生,一阵诧异,并非差异于他的那份俊秀,那份文气,而是从他身上看到了以前的那个易物者,那个邯郸城的白衣易物者。
和大师兄打完招呼的白夜行,看向自己的小师弟,亲切说道:“小师弟,好久不见。”
果然,他就是半年前邯郸城的那个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