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无耻,真的没人比楚京一要厉害。
他这种强自镇定的能力,即便是他自己,都能够被催眠。
由于张半道扑的很狼狈,被打中的很狼狈,以至于局面都很狼狈。
楚京一傲然于他,却不敢傲慢于他,满地烟尘打滚之余,他已经不能上任何一颗子弹了。
目前,他的手里就剩下自己都算不准的两发子弹。
他只能是表情轻松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随意般说道:“现在你比之前还要狼狈,根本就是在做无力抵抗罢了。如此,还是收手的好。”
楚京一还是刚才的意思,你打不过我,输了不丢人。
观战的人觉得很是合理,甚至都想上前劝张半道别那么死心眼的,
但张半道还是觉得,可以再一搏。
古代人就是古代人。
记得在赵国招募之初,八人抽选出场顺序时,何宁一伙人就因为概率的问题抢来抢去的。
却不知,或早或晚,都是一样的几率。
就如现在楚京一手上的七杀。
还有五转便是一圈,里面还有两颗实弹。
似乎张半道赢的机会再增大,但其实,还是一半的几率罢了。
半年前楚京一嘲笑何宁一伙人不懂概率。
现在却是笑自己太懂概率了。
这不,张半道就是不懂,所以,他实在是想赌一把。
没办法,举枪吧。
没办法,射击吧。
楚京一不想犹豫,也不墨迹,上去就是一枪。
这一枪,那叫一个准。
直接打到了张半道的右脚上。
好家伙,真的是幸运。
居然又是一颗实弹。
这回,虽然还不是要害,却也是要害。
来啊,我就剩一颗实弹了,你倒是扑啊,扑啊。
张半道忍着那份疼痛,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他现在,真的是想把楚京一给杀了。
不,是剁了。
一刀一刀的剁了。
“松儿,还是算了吧。你打不过这楚小兄弟的。”姜槐看着快要半身残疾的义子,半是哀求的说道。
“老人家很是善良,更是有一颗向善的心,他如此说,就是想让你收手而已。你还是收手吧。”
楚京一也说了一句。
“收手?觉得可能吗?老子我今天非要剁了你!”
张半道现在是快要失去人性了。
甚至快要没了耐心。
他甚至在心里暗骂自己的义父,暗骂眼前的楚京一,暗骂身后的冯夺,更暗骂头顶的老天。
为什么全都站在楚京一一边?
尊崇也好,信任也罢,甚至是那份幸运,都在你楚京一身上。
楚京一与张半道有血海深仇,而且还是楚京一他们先出的手。
那凭什么?
凭什么所有人都站在他那边?
“世间没你想的那么好,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
忽然,冯夺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
他当然不是会什么读心术,可张半道既然和陈柏有关系,那他此时能想的事,八成和陈柏的死脱不了关系。
张半道自小不喜欢教育,姜槐给他的教育他不喜欢,冯夺给的,莫非就能喜欢?
他知道冯夺在说什么,所以,他就像对自己干爹一样对他,吐了口吐沫。
“因你们烧杀抢而死的人们,他们就不亏吗?你难道没有想过他们死之前的那份不平吗?”
冯夺不管张半道什么表现,还是说了第二句。
然后,便是第三句:
“认命吧,楚京一下次出手,不会再留情了!”
这话是警告,也是预告,更可能是最终通告。
楚京一本来不想下狠手,可冯夺都说了,更是跟在场的所有人都说了,那么,选择权就不在什么圣人,什么十二朝元,什么观众,什么人心的手中。
而是在一个人手中:张松。
楚京一举着枪,那叫一个轻松。
没什么好不轻松的。
空枪?
空枪就空枪。
张半道现在躲都躲不了,就算是六留一,五个空他也跑不掉第六个。
赢了,就看张半道的一句话了。
张半道脸上阴沉。
他输的很是彻底,很是狼狈。
他输了本可以豪情万丈,本可以识时务,本可以知难而退。
而现在,却体无完肤。
不见棺材不掉泪。
不到黄河心不死。
不撞南墙不回头。
总之,没一句好话。
总之,没一个好结果。
“开火!”
“你说什么?”
“我叫你开火!”
楚京一不敢相信张半道的话。
这七杀每次开枪,枪管便像是在喷射火焰,自然,可以说成是开火。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人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作死是死,战死是死。
他这呢?
是寻死!
如果是别的情景,面对这样一心求死的作风,楚京一还是会感动暗自佩服。
可张半道心里没什么大义,做事没什么大仁,行为没什么大德,他的死,楚京一觉得,也就是姜槐老爷子会难过而已。
行,想死是吧,我这就崩了你!
楚京一也不想多想,举起枪便来了一枪。
也倒是主角光环太过于浓烈。
这次,还又是实弹!
“大先生有话,住手!”
不远处一个声音传来,甚至快过了楚京一的手指头扣动扳机。
当然还是没有快过楚京一的第一反应。
这样,枪还是打了出去。
只是因为一句“住手”,楚京一愣是扭动了自己的身子。
“砰”的一声。子弹打中了张半道。
还是不是要害。
偏了不少。
是右腿。
“大先生要说什么?”
楚京一现在没了子弹,张半道却有了劫后重生的感觉。
但现在楚京一不关心这些,他就想知道自己未来的大师兄想说什么,或者,想批评他什么。
来人看着他,似乎一早就认出了他,更是认真说道:
大先生让我问你,你喜欢喝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