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亮了,战场上双方士兵仍在残酷厮杀着。无论是战马还是马上的士兵,此刻都已经疲惫不堪。双方的士兵都爆发出了顽强的斗志,咬牙苦苦撑着,死战不退。
赵云骑着追风马,带着亲卫在战场上往来冲杀,身上的铠甲完全被鲜血染红了,整个人就象来自地狱的杀神。初升的朝阳照在赵云的身上,一层朦胧的血光将赵云笼罩住了,浓烈的杀气弥漫在他的周围,没有人敢靠近他,鲜卑士兵们远远看见他就避开了,他们害怕呀!
鲜卑大王和连在亲卫的保护在驻足在战场中,看着周围乱成一团的士兵,不由暗自苦笑。照这样打下去,鲜卑人和汉人势必两败俱伤,再遭重创的鲜卑人恐怕连丁零人都抵挡不住了。
“撤!”和连一咬牙,立即下令全军撤退,留手下的一个万骑长带着五千铁骑殿后。
鲜卑人潮水般向北方撤退了,赵云并没有追击。现在的汉军士兵已经疲惫不堪,追下去只会更加激发鲜卑人的斗志。
根据战后统计,此战鲜卑人大约伤亡两万人,汉军伤亡七千左右,双方都有一战之力。
三天后,就在赵云准备继续追击的时候,一名传令兵带来了骠骑将军赵羽的军令。匈奴人出兵占据了西部鲜卑的大片牧场,上谷的乌桓人也蠢蠢欲动,赵羽要求赵云在重创鲜卑人后立即返回弹汗山。即使不能重创鲜卑人,也要在七月前开始返回。
赵云拿着军令,不由暗自后悔,如果上次大战之后立即率军追击,即使损失大些,也肯定能重创鲜卑人。现在鲜卑人的实力进一步下降,继续追下去,还不如返回弹汗山。丁零人跟鲜卑人的矛盾由来已久,当然檀石槐就是跟丁零人作战失利,才郁郁而终的。现在鲜卑人又逃到了北方,对丁零人绝对是一个威胁,他们不会看着鲜卑人恢复实力的。现在的关键是将匈奴人赶回西部鲜卑,大汉军人流血打下的牧场,不能白白便宜了匈奴人。
赵云最后下定决心,大军立即返回弹汗山。士兵们开始忙碌地整理行装,准备撤军。
第二天,大军拔营开始南返。赵云跨在追风马上,追风马低着头在饮着鄂嫩河的清澈河水。马上的赵云望着碧蓝的长天、洁白的云朵和蓝天下翠绿的青草,心中满是不舍,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率军再打回来,在这个美丽的地方筑一座城,守住这片美丽的地方;胯下的追风马慢走两步,啃食着地上的青草,看来它也非常喜欢这里,是不是抬起头高兴地嘶鸣两声。
赵云轻轻拍了拍追风的脖子,它不情不愿地抬起了头,在赵云的驱策下向南方驰去。一人一马还不时地回头望望这条玉带般河流,眼中满是不舍。
匈奴单于须仆骨都侯策马在阴山下疾驰,左贤王白马铜紧跟在旁边。
“看!这里的水草多么肥美!这里养几十万匹战马都不是问题啊!阴山脚下世代都是我大匈奴的土地,先是可恶的大汉人,后来是可恶的鲜卑人,他们将我们的阴山抢走了!大匈奴失去了最好的牧场,实力越来越弱,再不放手一搏,恐怕灭族之祸就近在眼前了!”须仆骨都侯挥鞭指着大草原,慷慨激昂地说道。
“是啊!这次我们能够重新占据阴山,都是大王的功劳!”白马铜站在一边,夸赞着这位骄傲的单于。
“哈哈哈哈!”须仆骨都侯大笑起来,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不过…大单于还是要小心提防血狼赵羽,一旦汉人的铁骑从漠北返回,恐怕我们的大军抵挡不住啊。”白马铜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劝谏须仆骨都侯。
“汉军有什么好怕的!弹汗山一战,汉军死伤一万五千以上,这次他们远征漠北,保守估计也得死伤一万以上!只剩下三万多机动铁骑的汉军怎么是我大匈奴十万铁骑的对手?本单于派往白山的使者也带回了好消息,难楼对血狼赵羽的残暴手段大为不满,听说白狼山的乌桓人全部被血狼抓走了,男子都在他的辖地修路建桥,女子都得给种地,苦不堪言!他难楼也是害怕自己的部落有这一天,才痛快地答应与我们合作。只要我们的大军击败血狼,他就可以出兵弹汗山,抄血狼的后路,叫他死无葬身之地!”须仆骨都侯志得意满地拍拍胸脯,得意洋洋地向白马铜说道。
“难楼是出了名的老狐狸了,大王与他合作还是小心一些的好,搞不好我们就被他当枪使了。”白马铜提醒了须仆骨都侯一下。
“这个我有分寸,只要我们击败血狼赵羽,不怕他不出兵。”须仆骨都侯点点头,自信地说道。
经过一个月的艰难跋涉,赵云带着铁骑返回了弹汗山。赵羽早都将兵员准备好了,赵云一回来就补充到了各个营中。
最近的兵源质量大为提高,普通百姓经过两个月的简单训练也都能掌握一些基本的阵型了,新兵预备学堂毕业的新生也补充到了各营之中。这些新生有一定的文化,理解能力也比较强,作为基层军官充实到各营之中,再经过一两场实战,一定会起到重要的作用,赵羽对他们充满了期望。
补充满兵员的六个大营开始训练,士兵们在太阳下挥汗如雨,挥舞着刀枪一招一式地勤练着,喊杀声格外响亮。
赵羽每天上午都要来到校场上,和士兵们混在一起训练。赵羽加入训练的这一伍伍长是新兵预备学堂的毕业生,叫秦风,字战威,从小跟着父亲读书,读过一些兵书。
秦风刚开始不认识赵羽,没少纠正赵羽的动作。也难怪,从来都是赵羽训别人,这回参加训练还是赵羽一时兴起所致。
不愧是新兵预备学堂毕业的,秦风的一招一式都非常标准,对于各种阵型也十分熟悉,几乎天天受到上级的表扬,另外三个新兵也非常信服他。
秦风对这个叫赵习—赵羽的化名—的新兵十分不满,每天只训练半天,一到下午就不见人了。秦风还专门就此问过屯长,可得到的回答是校尉大人亲自交给他有任务,下午没时间训练。回来之后,秦风暗下决心,一上午就一上午,一定要利用这一上午的时间将他累趴下,自己的手下绝不能有废物!
训练的间隙,秦风带着手下的四个士兵坐在地上休息。士兵吴艾悄悄说道,“听说了么,咱们的军候黄力将军饷偷偷借给了他兄弟。听说他兄弟是个商人,在辽东做的可是大生意呢!”
“营中早传开了,听说他救过校尉大人的人,所以才没人敢揭发他!”另一士兵压低嗓子,小声说道。
赵羽坐在一旁,默默听着两个小兵在哪嘀嘀咕咕,心中怒火腾地升起。强忍到训练结束后,赵羽迅速来到大营中,命令亲兵立即将黄力带到大帐中。
“黄力!你可曾挪用军饷?”赵羽怒瞪着黄力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黄力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人罪该万死!不该为了那一点钱而做下这事,请将军恕罪!”
“你承认就好!命所有将士立即集结!”赵羽怒吼一声,传令兵迅速下去传令了。
六万铁骑很快集结了起来,黑压压的骑卒站在校场上,默默注视着点将台上的赵羽。
秦风大为惊讶,一直在自己手下训练的小兵居然是骠骑将军?
赵羽站在点将台上,手提着寒光闪闪的宝剑,大声说道,“军候黄力,知法犯法!居然胆敢挪用六百名士兵的军饷,实属罪该万死!打仗的时候,士兵们冲锋在最前面,打了胜仗,当官的得到的奖励更多!即便如此,还是不能满足他们的贪欲!今天他们敢挪用六百人的军饷,明天他们就敢挪用一万人的军饷!甚至是私吞!今天我要杀一儆百,以后凡是敢动军饷的,上至我赵羽,下至伍长,统统从重处置!”赵羽话音刚落,手中的宝剑就砍了下来,军候黄力的人头滚在台上,鲜血顺着台上的缝隙往下直流。
秦风站在那里激动万分,这就是与士兵亲如兄弟的骠骑将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