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快把这个人押过来,我倒要听听这个特使有什么机密的要事对我当面讲?”周武叫兄弟们把那个神秘的特使送过来。究竟有什么重要机密的要事非得要当面说,而不直接写在命令上?周武和丁宁猜想了老半天,都搞不明白到底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很快,外面几个侦察兵兄弟们押进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周武一看这个人就是当过兵的,急忙叫兄弟们把他给松绑了,让他坐下说话。
那个中年男子不坐,对周武说道:“这位长官就是国-军79军独立旅旅长周武?”
周武点了点头:“是的,我就是周武,你有话就讲!”
那个人还是不放心,对周武又问道:“老军长让我给马旅长捎个信,他现在在重庆很好,望你不要挂念。”说完这个人从里面衣服的夹层里摸索出来一样东西递给周武。
周武接过来一看,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这不就是老军长的亲笔信吗?没错,绝对没错的,老军长写信有个习惯,总喜欢在最后落款的那个地方重重的加上一点,一般人是看不出这种细微的变化的,但周武不一样,他与老军长是师生加上下级关系,平常里跟老军长的书信往来甚是频繁,他老早就知道老军长的这个习惯的。
将近两年的时间没有老军长的一丝音讯,今天亲眼看到老军长的亲笔,见字如见人,周武不仅思绪万千,感慨良久。急忙着人上茶,让这位来使坐下说话。
老军长在信中没说其他什么事情,只是说自己已经到了临时首都山城重庆了,由于在南京保卫战中79军几乎全军覆没,老军长觉得脸上无光,便向委员长递交了一纸辞职书,委员长也挺爽快,批准了老军长的辞职请求,另外邀请他远赴四川重庆担任大后方后勤物资筹措的工作,本来老军长想回老家广西养老,后来禁不住在四川的那些老朋友们的劝说,想想自己还有几年可以为国家出力,就答应了委员长的邀请,在民国三十七年初夏到了重庆。这次听闻自己的得意门生周武还在苏中坚持敌后抗战,甚是欣慰,希望周武能够不负党国重任,多杀鬼子。自己老了,不能再与周武一起上战场杀敌了,但在大后方还是能为抗战尽一份绵薄之力的。
周武看了老军长这封信,大喜过望,没想到老军长这么大的年纪了还在大后方为抗战操劳,这封书信不仅是一封给周武的平安信,而且还是一对有着十来年师生情谊的互勉信。
那个中年男人一看周武这个神情,就知道这个是真的周武了,要不然一般人是不可能有这种神态的。他放心的落座后,对周武自我介绍道:“旅座,我是第六战区陈司令长官下面的战区情报处副处长,姓张,军衔上校,这次奉陈司令长官的亲自命令前来贵部,传达机密命令,如有冒犯之处,还望旅座海量!”
周武听得这个张处长言语流利,反应机敏,小心谨慎,可不是一般的人,肯定也是个老情报了,比那些军统之类的特务差不了多少,须得好好提防着点,免得落入了套中。
“哈哈,原来是张处长驾到,马某有失远迎,多有得罪,还望张上校见谅。你这次千辛万苦找着我们独立旅,究竟还有什么重要的机密事情要向我当面说明,这里都是我们自己人,你但说无妨。”周武对这个搞情报的战区派下来的张处长说道。同时脑子里在快速思考着:到底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呢?
张处长还是不放心周武周围的丁宁他们,眼睛不停的望四处张望,周武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朝丁宁他们点了一下头,丁宁便知趣的带着兄弟们走出了房间,里面只剩下了周武和这个张处长两人。
此时,这个张处长才站了起来,解开了外面长袍扣子,从里面内衣的领子的夹缝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递给周武,周武接过来仔细一瞧:是个卷成一团跟香烟似的一个纸棍,中间竟然还有表示绝密的蜡封,张处长示意周武打开来看看。
周武急忙打开那个团城一根棍子似的纸条一看,神色庄重了起来,身子不由自主的笔直一挺,原来是蒋委员长的亲笔手谕,怪不得这个张处长把它藏得如此隐秘呢。
周武仔细一看这个委员长亲笔书写的手谕,越看脸色越凝重,看完后,那个张处长对周武说道:“旅座,你现在知道委员长的意思了吧,老兄你前途无量啊,委员长亲自给你手谕,那是何等的荣耀,里面的内容就是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旅座心里应该很清楚的。”
敢情原来这个手谕里面的内容连他这个传递的都不知道,周武在心里暗暗思忖道,那就好办得多了,先把这个家伙给我稳住了,待我找上丁宁他们好好商议一番再做理论。
“哈哈,张处长这一路辛苦了,想必遇到了不少危险吧,你先在我们这里安顿下来,委员长是我马某的校长和领袖,他的手谕我自当无条件遵命的,这点你可以大可放心的,来人快送这位特派员先生,好好招待,不可怠慢了!”周武大声对门外喊道。
这个张处长见周武答应了下来,也觉得很高兴,看来这次有了委员长和老军长的亲笔信,效果还真是不一样,如若能把这位能征善战的勇将用得好,对国-军在苏中这一带的发展有很大的好处。
送走了这位特使张处长,周武赶紧叫丁宁,胖子和葛三民他们进来,把委员长的那个亲笔手谕交给了丁宁,让他们先看看,再发表议论。
丁宁一看,脸色大变,胖子和葛三民也急忙瞄了几眼,只见手谕中写着,让周武的独立旅在苏中建立国-军游击基地,收拢原先被小鬼子打散的国-军队伍,趁机发展势力,招安苏中各个抗日武装,但对共产党领导的新四军除外,委员长在手谕中明令周武对周围的共产党新四军武装进行分化和围剿,关于具体独立旅的物资补给和人员补充问题,周武可以直接联系距离高邮湖最近的国-军队伍,一切优先。
丁宁看了,大为不解,愤愤的对周武说道:“旅座,你的意思怎么样?看委员长的意思是要我们对新四军下手,不要说新四军对我们独立旅有救命之恩,即使他们以前从没帮助过我们,我们也不能朝自己的友军下手,要是打了,是要被老百姓戳着脊梁骨骂的。那我们跟那些投靠小鬼子当汉奸的有什么不一样?”
胖子和葛三民听得丁宁的话,知道了这个委员长手谕中的情况,也觉得不可理喻,特别是那个胖子,说话本来就冲,嗓门又大:“旅座,咱们这回可不能听老蒋的话,他让我们在这里打鬼子,我们就听他的,但他要我们忘恩负义去打其他打鬼子的队伍,我们绝对不肯的,这不是让我们独立旅当汉奸吗?”
周武急忙狠狠的瞪了胖子一眼,胖子急忙闭嘴不响了,葛三民则正色对周武说道:“旅座,我看这次委员长亲自下达手谕让我们跟新四军搞摩擦,其中肯定有问题,现在小鬼子那边刚刚缓过来,我们怎么又要跟自己人打内战了?那不是让小鬼子和汉奸笑话吗?到头来,弄得我们国-军跟新四军两败俱伤,让那些狗娘养的鬼子汉奸捞便宜,最终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周武点了点头:“所以我叫你们来就是好好商议这个事情,既然委员长下达了这个手谕,那战区司令部和老军长那边应该也知情了,但我搞不明白的是,为何老军长写给我的心中只字未提这个事情呢?莫非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老军长是极力反对我们独立旅跟友军搞摩擦的?”
“对,我看就是这种可能,老军长虽然在以前的内战中同苏区的红军交过手,打过不少仗,但自从小鬼子进犯后,便立下了这样一个规矩:只要小鬼子一日不驱除出中国,他就一日不与共产党为敌,何况人家新四军还是抗日的队伍,要老军长同意委员长的决定让我们独立旅去做搞摩擦的急先锋,我看绝无可能。”丁宁对周武分析道,在他看来,虽然老军长出身广西桂系,但其拳拳抗日爱国之心天日可鉴,要不然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带着79军在上海,南京等地跟小鬼子死磕,早就找个机会撂挑子不干了,回到广西老家颐养天年了,何苦还要呆在临时陪都-重庆,为前方的军队筹措战略物资忙前忙后,奔波操劳?
“我也想老军长是不晓得这件事情的,即使他知道了这个事情,也会及时阻止我周武这样干的。那你们说说看,我们现在到底怎么样,才能委员长那里和新四军那边都好交代?”周武此时还幻想着左右逢源,两边都不想得罪,毕竟他们独立旅现在还是国-军序列,再加上委员长还给周武提升了一级,都中将军长了,虽然这个军的规模就只有独立旅这点底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