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天的学习就先到这里，明天继续。”
苍老巨人说完这句话后，也不去理会虚空母虫的反应，自顾自的朝着山洞深处走去。
眼前的‘大恶人’离开，虚空母虫顿时累的爬倒在地。
今天它不仅学习了许多拗口之极的巨人语言，脑袋还不知道挨了多少次重击，现在都感觉整条虫昏昏沉沉。
至于逃跑的念头，在心头浮现的那一瞬间就被它自动掐灭。
它可不相信对面的老巨人不会将一丝注意放到它的身上。
过了好一会儿，虚空母虫又在心中好奇心的驱动下，缓缓地蠕动了一下自己胖胖的身躯。
接着它又赶快静止不动，竖起耳朵仔细的聆听山洞深处的动静，结果发现苍老巨人完全没有反应。
这给了母虫更多的信心，它爬行的距离越来越长，动作也越来越大大胆，只是没有走出山洞。
“没想到这里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在能够发出许多声音呈现喇叭状的花朵下方，虚空母虫发现了一些翠绿色的结晶，顿时心中大喜。
结晶之中蕴含的生命能量虽然不多，但是却极为纯净，对于任何生物来说都是极好的补充。
它此刻颇有些破罐子破摔，也不管老巨人是否允许它吞食，直接张开大口将一小半翠绿色的结晶吸入了口中，大口的咀嚼起来。
“这可是伊罕爷爷特地为传音花准备的自然结晶，你这条小虫子一口吃了这么多，伊罕爷爷肯定会生气的！”
突然一道清脆的嗓音在母虫背后响起，吓了它一大跳。
急忙的转过身体，却是看到了之前两头小巨人之中的雌性巨人伊妮亚正在眨着一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看。
布莱恩之前在身边那些受到侏儒感染的同伴身上看到的独眼，是狰狞、恶心、丑陋的，但是此刻在巨人的脸上，独眼却又显得那么协调，丝毫没有违和感。
可见丑陋的并不是独眼，或者双眼，而是变异本身强行改变的不自然。
“咔嚓……咔嚓……咕嘟！”
虚空母虫嘴巴快速的咀嚼了几下，将口中的翠绿结晶一口吞下，然后一脸警惕的反问道：
“你想干什么？”
雌性巨人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白胖的大虫子，眼神中充满了玩味。
“哼哼，我刚刚去问了首领大人，你这家伙竟然敢闯入巨人的埋骨之所，当真是不知死活！”
“而且先前乌戈那个笨蛋提起他的朋友时，你的动作似乎有些不自然，或许……事情正如我猜测的那样，是你让乌戈的那只小鸟消失的，对不对？！”
虚空母虫心中大呼不妙，它哪里还记得什么小鸟？这段时间它吃过的鸟类简直成千上百。
面前的这头雌性小巨人可远比先前那个鲁莽的雄性巨人要难对付的多。
不过母虫心中虽然警惕，却也没有多少害怕。
单论实力而言，还未成年的小巨人实力还处于一二级超凡生物的水平，远远不是它的对手。
看到白胖虫子充满警惕的戒备着自己，雌性巨人一改咄咄逼人的气势，喜笑颜开的说道：
“你好，我叫伊妮亚·谢斯切娜，是立志要成为首领的巨人。”
“你……你好。”
虚空母虫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既然对方首先表达出了善意，它也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做了回应。
伊妮亚看到对方的识趣，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你之前做了错事，不过考虑你对部落还有很大的作用，所以首领大人才网开一面，但是你也要明白，从此以后你也必须更加听话，才能弥补你之前的过错。”
虚空母虫听得满头雾水，他虽然精神力庞大，思考问题的速度远超普通的智慧生物。
但是由于阅历的不足，同样显得极为单纯，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伊妮亚要对它说这些。
正在抓紧时间复习老巨人先前所教授的巨人语言的布莱恩，却没有母虫那般单纯，立刻意识到了伊妮亚的言外之意。
这头小巨人显然是想要做些什么不被长辈所允许，或者是不愿意帮她去做的事，此刻却是将帮手的目标放到了虚空母虫身上。
看到虚空母虫满头雾水的样子，伊妮亚脸上的笑意不变，心中却暗骂一声愚蠢的虫子。
“是首领大人命令你，之后要听从我的吩咐去做一件事情，明白吗？”
虚空母虫想到先前威严巨人无可匹敌的力量，心中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打死它都不愿意再面对对方，所以赶忙点了点头。
伊妮亚心中一声小小的欢呼，面上却不露分毫，她这也算狐假虎威才成功骗到了一个帮手。
“不过……”
虚空母虫答应之后又有些迟疑
“怎么？你敢违背霍格尼首领大人的吩咐？”
伊妮亚语气严肃的起来。
“不敢，不敢，只是……伊罕巨人似乎还要我学习巨人语言……”
伊妮亚听到学习二字，身体忍不住颤抖了几下，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从老巨人这里获得了一些闲暇的时光。
虚空母虫的话顿时勾起了她童年的‘悲惨’回忆。
因为前方战争的失利，部落中的长辈们迫切地盼望着小巨人能够早日成长起来，获得一定的自保能力，所以进行了填鸭式的教育，给他们心中留下了不少阴影。
“你不用管这些，到时候等我消息就是。”
伊妮亚匆匆地留下了一句话，赶忙转身逃得无影无踪，似乎生怕老巨人让她也加入母虫的学习行列。
虚空母虫呆呆的看了看她慌乱的背影，接着又转身来到喇叭花朵下面大口地咀嚼起来。
反正没人管，不吃白不吃！
天色渐渐地昏暗下来，整个山洞内显得一片漆黑，不过这对虚空母虫这样的三级生物自然没什么影响。
它贼头贼脑的左右瞅了瞅，然后缓缓的闭上了黑宝石一样的眼睛，悄悄的通过种族之间的精神力通道，联系起了虫族下属。
威严巨人霍格尼先前虽然踩死了许多虫子，但这更像是附带损伤，并非是有意的主动攻击，所以活下来的虫子还有不少。
它们此刻全都在空间虫巢之中慌乱成了一团。
本来按照虫族的传统，每一位母虫从虫卵快速发育到成虫之后，就会在第一时间产下下一位母虫。
但这一代的虚空母虫偏偏性格独特，相比于早早的指定接替者，反倒是对自己突破获得更长的寿命更加感兴趣，所以并未留下下一代的母虫。
而现在，等同于彻底失去母虫的虫群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快速的走向衰亡。
“安静！”
虚空母虫在下属这里又找到了久违的威严。
它精神力扫过，发现整个虫群的实力大约还保存了六成之多，依旧拥有着极强的战斗能力。
简单的对虫群进行了一番命令，虚空母虫不动声色的将精神力收了回来，趴在地上假寐。
相比于母虫学习的不用心，布莱恩可谓是最优秀的学生了。
他在心中反复的复习着今天掌握的巨人文字，以及独特的发音，争取做到正常巨人的水平。
这对他来说，或者对任何一个巫师来说，都并不困难。
从成为巫师学徒的那一刻开始，每一位巫师一生中都会经历无数枯燥的实验、学习。
更何况这些巨人语言只需要他之后一番改造，就可以延伸拓展出无数的巫术，让他的实力得到质一般的提升。
这样的诱惑又怎么能是学习过程中存在的艰难所能扑灭的？
甚至布莱恩心中都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他可以凭借对于巨人知识的掌握，将学习研究的重心再次做出调整，转移到与巨人相关的领域。
当然，目前只能算是有一个小小的念头，是否要下定决心还是要之后继续深入的考量。
……
十天后。
“……故老相传，巨人一族其实源自于更加古老的纪元，论历史悠久，远超巨龙、精灵一族，更不要提矮人这些没什么传承的种族。”
苍老巨人语气中充满了自豪。
经过近十天的学习，他已经对布莱恩传授了所有的巨人文字。
当然，布莱恩真正能够掌握的，可能不百分之一，毕竟时间有限，而巨人文字本身又不是普通的文字，更近似于法则的具现，或许用符文来称呼更加准确。
而今天，老巨人没有按照往常继续教授巨人文字，而是开始讲述了一些巨人部落的隐秘。
“巨人虽然有着灿烂悠久的历史，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低下的生育能力限制了巨人的发展。”
“巨龙一族个体的实力只是比巨人稍逊，但是繁衍能力却是令所有的强大种族所嫉妒。
这才过了多少年，外边的世界中就出现了数不清的巨龙亚种。”
老巨人的语气中控制不住的出现了一些酸意。
看来巨龙一族的繁衍能力应该算是其天生的天赋，从古到今都是如此……布莱恩在心中暗道。
不过对于巫师帝国来说，巨龙的这种特性，不但没有为巫师们带来烦恼，反倒为整个帝国提供了数不清的高端超凡生物材料。
可见，光有繁衍能力，也不足以让一个种族称王称霸。
“相比于巨龙这种满脑子除了捕猎就是繁衍的蠢货，精灵一族才更加配得上智慧的称呼。”
相对于巨龙，苍老巨人对精灵的评价极高。
布莱恩急忙竖起了耳朵，巨人他通过血脉系巫师见过了几面。
巨龙在巫师帝国各种传说之中数不胜数，他也并不陌生。
但是精灵，他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是听过了这个名字而已，具体的却一概不知。
此刻有机会接触到可能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隐秘，他又怎么能错过？
可惜苍老巨人似乎没有仔细讲解的意思，只是大致提了一句：
“日精灵部落与月精灵部落共同组建了精灵大帝国，就连我们这些巨人部落都不得不加入其中，何等的强大霸道，何等的威风凛凛！
可惜，才面对更加强大的敌人的时候，依旧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日、月精灵？
精灵大帝国？
两组词汇瞬间激起了布莱恩的兴趣。
先前在苍老巨人和威严巨人霍格尼交流时，就不难得出，他所身处的部落在巨人之中似乎只是几百个部落中普通的一个。
但即使如此，依旧存在着两位四级以上的巨人。
简单的换算一下，整个巨人一族恐怕有上千位四级以上的强大巨人，这样的实力，布莱恩心中甚至都不敢确定是否已经超越了巫师帝国。
而此刻听苍老巨人的感慨，整个巨人一族甚至都要被迫加入精灵大帝国，可以想象这样的精灵帝国又是何等的强大！
可是如此强大的精灵反倒是后世流传下信息最少的种族，难道是被他们口中根本无法抵御的强大敌人，进行了系统性的痕迹消除？
这是布莱恩最先想到的原因。
老巨人没有给他留下思考的时间，依旧自顾自的说道：
“不提这些……巨人一族之所以无法与精灵大帝国平起平坐，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没有能够超脱真实世界的存在。
雷霆部落的首领，费德瑞克·克鲁顿，想要做到这一步，成为整个巨人一族的王。
他本来是有希望的，但可惜的是现在却没有了时间。”
超脱真实世界的存在？
应该说的就是传奇巫师的层次，七级以上的生命等级……布莱恩作为巫师帝国中的一员，丰富的眼界让他很容易的便将老巨人口中的知识，转化成了自己所能理解的体系。
想成为巨人王的费德瑞克·克鲁顿？
不论对方是什么样的存在，能够走到这一步，并且还有希望迈入更高的生命层次，都足以让布莱恩发自内心的敬佩。
接下来苍老巨人一刻不停，将整个巨人一族数万年来发生过的大事，简明的灌输给了布莱恩。
直到月亮已经来到了山洞的正上方，一缕清冷的月光透过缝隙照射到了山洞的地面，老巨人这才缓缓的停了下来。
他抬头瞟了一眼无精打采的虚空母虫，眼神却看的更加悠远。
这是他这些天冥思苦想终于做出了决定，既然命运之力将选择放到了他的眼前，他就必须尝试做出正确的举动，来为巨人一族争取更加有利的未来。
所以他不去过多的提及精灵大帝国，或者是其他的种族，只是将巨人一族的各种隐秘说给了那个未知的存在听。
至于他们面临的强大敌人，更是不敢提及丝毫，生怕让事情向着截然相反的方向发展。
“好了，今天就暂时到这里吧。”
老巨人照例起身，向着山洞深处走去，只是不知为何，布莱恩觉得他身上的气息虚弱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