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城是近年来北方蛮族骚扰最多的地方。此处紧靠雁门,过了雁门便进入晋阳。原本秦始皇帝是想用长城挡住匈奴人的铁骑,自从蒙恬死后长城名存实亡,一堵墙根本挡不住任何东西,随即雁门也就逐渐成了匈奴人的放马场。没有雁门作为屏障,上党郡完全暴露在匈奴人的眼前,仅靠这晋阳等几座大城迟缓匈奴人的步伐。
虞子期没带步兵,率领两万骑兵绕道北地,斜刺里插入晋阳。晋阳早已没了往日的繁华,残垣断壁之间白骨森森,个别的老弱病残无精打采的看着他们这伙骑兵。虽然整日间都是厮杀拼命,如此荒芜的中原大城倒还真的没有见过,都是匈奴人的杰作。这些蛮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过之处绝对是寸草不生。
“报……”斥候打马而来:“将军,晋阳北方三十里发现匈奴骑兵!”
“有多少兵马?意图是什么?”
“人数不多,大约数千,意图不明!”
虞子期冷哼一声:“送到嘴边的肉,决不能放过,留下五千兵马守城,其余人随我先宰了这群匈奴人!”
万马奔腾只有在草原上才有这样的场景。骑马飞驰在草原上和跑在崇山峻岭之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感觉。虞子期从来没有想现在这边感觉舒服,身后是数万骑兵,自己策马扬鞭,好像本来就应该如此。匈奴人也不笨,听见声音就已经猜到出什么事了,想要跑已经来不及了。
虞子期一马当先杀进匈奴骑兵阵中。匈奴人被杀了一个搓手不及。自古以来,匈奴人对中原人的认识便是步战、车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人也擅长骑兵。虽然战马的素质不如匈奴人好,可兵器、铠甲以及士气都在匈奴人之上。虞子期左劈右砍,大声呼喊:“包围!不能放跑一个!”
后面的骑兵从左右包抄,将匈奴人围在核心。一炷香的时间不到,看着包围圈中几个瑟瑟发抖的匈奴人,副将问如何处置。虞子期冷冷道:“这伙人杀我同胞,掠我乡亲,杀!一个不留!”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匈奴人中竟然还有会说汉话的,虞子期大感意外,一问之下原来是魏豹的人。此人不敢隐瞒,将魏豹投靠匈奴的事情一点不差的全都交代。
魏豹扔下士兵,扔下百姓,带着自己的妻儿老小和大量的金银珠宝,偷偷逃往晋阳。虽然这里是自己的地盘,多少年来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次是为了逃命,什么残垣断壁,什么百姓疾苦,他完全顾不上。一踏进晋阳,立刻派人联络匈奴援军,越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自己越安全。
派出去的没过多久便回来了。魏豹忙问道:“怎么样?来了没有!”
那人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说明白,最后竟然支吾起来。魏豹怒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人来了!只不过,他们说大王要那五百金,才愿意带着大王!”
“五百金,给他们!”
“每人五百金!”
“每人五百金?那一共到少人?”魏豹有些不愿意了,自己带的钱就是自己的,为什么要给他们?再说自己已经给了单于一万金,怎么现在还要!这是**裸的趁火打劫!
“大约三千吧!”
“什么?三千人?”魏豹当即就要晕倒,没人五百金,三千人那可是一个天文数字!
“还有他们的马!也是每匹五百金!”
“混账!他们把本王当什么了?”魏豹一掌拍在劈碎的门板上:“我要去找单于理论,他这是背信弃义!”
“大王息怒!”王妃安慰道:“如今我们人在屋檐下,拖家带口,这么一大家子要是被凌毅的大军追上,必遭毒手,破财消灾吧!”
“哎!”魏豹长叹一声:“虎落平阳呀!去,告诉他们,就说我答应了,让他们赶紧来人接应!”
第二天一早,几十匹战马来到晋阳城下,魏豹早已在城门口等候,魏豹搬出两大箱金子这才算过关,当即跟着这十几个骑兵往北方的草原走去。回头又看了一眼残缺的晋阳,心中有些不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来。就连胯下战马也把步伐放慢了下来。过了一个小山坳,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茫茫戈壁滩,应该已经到了雁门,走过这些戈壁滩就是茫茫草原,那里是匈奴人的地盘,一个汉人无能为力的地盘。
“咻……”一声长长的唿哨。草丛里,树林中,大石的后面呼啦啦涌出来数千骑兵,他们可不是匈奴人。黑色的军服用红色点缀,庄重之中透出淡淡的活泼。魏豹急忙勒住战马,瞪大眼睛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骑兵:“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匈奴人?”
“哈哈哈……”领头的大个,将匈奴人的皮毛一扔,露出自己的发髻:“匈奴人?接应你的匈奴人早被我们灭了!我乃蜀王帐下虞子期,今日到此就是为了抓你!兄弟们拿下!”
所有人都傻眼了,接应他们的匈奴人被蜀军灭了,自己沦为阶下囚,等待他的或许就是一个字,死。魏豹的东西可真不少,大大小小十几辆车,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兵器书籍应有尽有。各色人等百十号。面对数千蜀军,只得乖乖投降。
再次回到晋阳的时候,是当天的下午。城里的百姓偷偷摸摸的趴在墙后看着,虞子期往城口上一战:“各位父老乡亲不用害怕,我们不是匈奴人,我们是蜀王的大军,今天来此一则捉拿魏豹,二则保护晋阳百姓!我知道你们屡屡遭受匈奴人的欺负,今天我虞子期保证,只要我虞子期在这里一天,决不让匈奴人踏进晋阳半步!”
激昂慷慨的演讲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依然没有人肯出来。虞子期有些郁闷。副将一笑:“将军不要郁闷,是这里的百姓对咱们蜀军不了解,以后有机会,他们一定会欢迎的!”
看着晋阳百姓脸上的漠然。虞子期明白,这都是被吓的!匈奴人残暴,每次来定然是打开杀戒,晋阳的百姓见见的也就麻木了,因为他们知道即便你极力抵抗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从现在起,这里百姓就是他们蜀国的百姓,保护他们就是自己的责任。
虞子期找来毛笔和竹简,稍微平缓一下自己的心情开始给凌毅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