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听着,心里生出一丝钦佩来。她年纪不大,见过的风雨也少,可却远比他们想象的坚强。摸着骨灰盒,心里难受极了,手颤抖着,一遍又一遍的道,“姑姑,姑姑,我们接你回家了。”
明幽将凉笙交代的话一一说了,长风坐在屋子里,看着亮堂堂的烛火,眼眶里却蓄着泪,拳头攥的死死的。
他对凉笙姑姑是爱大于怨的,长风从小无父母,是她救的,也是她亲自送去拜师学艺的,到后来的成了凤顷浅的贴身影子,也是凉笙一手安排的。
小时候长风一直觉得,凉笙在乎的,在意的不过只有凤顷浅,他们都是凤顷浅的影子,棋子。刻苦训练十几年为的就是替凤顷浅去死。
可渐渐的长大他明白,这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的,若你不强,只有去死的命。他开始感激凉笙,若不是她的坚定狠心,不会有今日的长风。
皇陵的人发现凉笙死了,是四五日的事情,寻常安排食物,她们都会故意放馊了才会拿去给她。
今日送食物的还是个未送进来多久,犯事的宫女,瞧见那臭气熏天,已经腐坏的面目全非的人,尖叫了一声,碗摔裂在地,往后连连倒退,苍白着脸跑了。
管事的过来一瞧,瞧了瞧她头上的簪子,这才放心了。打量了屋子里的东西一眼,这似乎有人翻过?
“这秋菊可找到了?”
另外跟着来的人摇头,“还未,估计是寻着机会跑了,她屋子里什么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
“再好好的搜一搜。”管事的已经打定主意了,“先将这女人的事上报了,就说这两日没的。这事谁也不许去说。”
“那秋菊?”
“先找,找不到,再拖一段时间就上报说得了怪病没的,连夜拖去乱葬岗埋了。”管事的知道宫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凉笙的事,这可马虎不得,不像其他宫人,就是一天死几十个也没人管。
敦皇太妃正在给宫女磨着指甲,听到人来报的时候,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这贱婢终究是熬不住死了吗?”
“是的,听管事的说,死的很凄惨,病的很重,好几日水米未进,不知是病死的还是饿死的。只是来人禀告说,这尸体如何处理,下来放着腐坏的快。”
摸了摸圆润的指甲,敦皇太妃眉飞色舞道,“这当初照顾太皇太后不周,这太皇太后若不是被她耽搁了救出来的就是太皇太后。留着她一条贱命守陵便是不错的了。扔去乱葬岗曝尸荒野,叫人看着,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去捡?”
想了想,又吩咐春俏,“去将这消息散出去,这么大的消息,也得有人知道才是。”眼里带着喜色,“钟离相忆,你贵为皇后又如何?你的狗奴才再能算计又如何?本宫不是依旧熬死了你们?终有一天,本宫会让你的好儿子也才去陪你的。”
摸了摸花瓶,上等的瓷器,带着清凉与骨感,“而本宫的儿子将会君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