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凉笙缓慢道,“你忘记了,姑姑以前在这呆了小半辈子?”长风便不说话了。
凤顷浅问太医,“这病如何?”
太医看了凉笙一眼,有些无奈。凉笙笑笑道,“太医说便是,我这身子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
太医这才道,“姑姑这身体本就是需好好僵养着,前些年受了苦,这些年又在苦寒之地。若.....是保养得宜,应该能撑个两三年。”
殿中陷入了沉默,许久,还是凉笙先开了口,“好了,你先下去吧。”
太医出去了,凤顷浅沉默了许久,才道,“对不起,姑姑。”
凉笙摇头,“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越是不闻不问,这天下人才更会坚信,这太后宫里的走水是意外,你才能摘的干干净净。咱们这些人,这些年忍气吞声的是为什么?阿浅,你是忘记了那些年受的罪吗?”
这一声阿浅,凉笙已经有许多年未叫他了。常叫他阿浅的时候,还是他年幼,常常被欺辱,独自在墙角哭时,你受的苦,先皇后当年受的罪。有多少人巴着你下台,有多少人暗中咬牙想要你的命?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敦皇太妃顶多能在饮食上苛待奴婢一些,她再怎么动手脚,可这帝位上坐的是你凤顷浅,而不是那个孽种凤九辛。”每每想到此处,凉笙都畅快得很。
“是。”凤顷浅嘴里发苦。
凉笙拍了拍他的手道,“奴婢这一辈子,好日子也过了,不好的日子也熬了,人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若有一日去了,见到先皇后,奴婢也无憾了。”
三人在殿里说了些话,凤顷浅这才出去了。长风也准备走的时候,凉笙忽然叫住了他,“长生!”
长风回头道,“姑姑怎么了?”
“这些年,可有心仪的姑娘?”
长风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头,“姑姑说什么呢,我这日日在陛下身旁晃悠,能有什么心仪之人。”
凉笙招手,“你过来,姑姑有吩咐交代与你。”
凉笙从怀里艰难的拿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来,“姑姑想托你,以后每年清明都去这个地址,帮姑姑去瞧瞧故人,去给故人上株香。”
长风瞧了一眼,上面写着一个叫云容的人,只是地址比较清楚,其余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长风还未张口,凉笙便道,“你莫多问,是姑姑以前的一个故交,去世多年了。”
“是。”长风拱手便下去了。
明幽想去找凤顷浅的,可又拉不下脸来。去长乐宫附近转悠了半圈,听说凤顷浅不在,自己又怏怏的回去了。
半傍晚的时候,明幽在外面溜狼,瞧见长风提着食盒,往偏僻的角落去了。刚想叫住他,可他走的太快了,明幽不禁有些好奇,长风偷摸拿着什么好吃的?这么神神秘秘?
肚子里的好奇被他勾起来了,明幽拍了拍寒月的脑袋,“我们跟着他去瞧瞧。”
长风是一等一的高手,若有人尾随,他定能察觉,可这离着太远,是靠着寒月的鼻子找到的,长风便察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