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糯转身从高处俯视着她,一举一动里带着贵气和娇矜,清冷的月光越发衬托的她如月皎洁动人。
宋寒天贪婪的看着她,“酒喝多了,出来走走。”其实,他是跟着糯糯出来的。不为别的,只为能多看她几眼,多说几句话便知足了。他可以存在心底,余生慢慢回味。
糯糯轻轻的笑笑,“宋将军还怕有喝醉的时候。”以前的她常常追逐宋寒天步伐,自然是最了解他不过,她知道他,千杯不醉。除非是有心事了,什么心事,她不愿猜也不想管。
“对不起!”久久的宋寒天终于是道了一句,糯糯惊诧,宋寒天狼狈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糯糯摇头,坐在屋檐边上晃悠着裙摆,似乎早已放下了。
“宋将军,有何对不起的?人啊一生很短暂也很漫长,爬山的时候,总免不得多饶一段路,可走下去才知道何处是自己的归宿。既然宋将军只是过客,又何须挂怀。”
宋寒天心疼的有些站不住,站立的有些狼狈,“可,我终究是后悔了。”
“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宋将军该往前看,宋将军如今风光无限,有如花美眷做妻子,理应珍惜才对。宋夫人是将军的青梅竹马,是最了解宋将军的人,她和宋将军也算是良配。”
这世上最苦最痛的,便是一转身,发现一切都错过了,蓦然回首,只身一人在灯火阑珊处。
她劝自己放下,接受裴宁?
可有些情已经烙在心上一辈子了,即便是剜骨剔肉,也改变不了!
裴宁躲在不远处草丛里,听着宋寒天的话,死死的咬着唇。她本来是想追来,将事情闹大,好让大家看看这南幽的嫡公主孤男寡女的干的都是些什么龌龊事。
可她竟然听见凤栖劝说宋寒天接受她?
听着宋寒天的话,裴宁心里跟针扎似的,果真得不到的是最好的吗?
以前凤栖追着他的时候,他总是远远的避开,可现在凤栖转身走了,他倒是在原地回味无穷了。
十二月的天已经很冷,更别说是深夜了,她不会武功,没有内力,躲在草丛里,瑟瑟发抖,冷的不只是身还有心。
心里哭着,脸上却死死的忍住,看着宋寒天在那站着,笑里却带着哭腔的意味。裴宁含泪道了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说的是他,也是自己。
她想,她是有些后悔了,得到一场莫须有的名分,整日独守空房,郁郁寡欢,又有什么好呢。
可看到宋寒天比自己苦,比自己难受,她又有些痛快了。两个人受苦,总好过一个人。
年三十的时候,烟火漫天飞舞,糯糯提着灯笼走在街市上,一身白底的绣花衣裙,青红相间的芙蕖花,缠满袖口,裹胸,腰带以及裙摆。外披着一件大红色的大袖。
看着来往的人群,她有些出神。街旁的小孩子拽了拽她的袖子,“仙女姐姐,你的灯笼熄了!”
糯糯低头,一看圆弧形的灯笼里烛火确实熄了,一摸袖子才发现自己也没带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