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与她说起了闲话!
“我说妹子,这衣服可不是这么洗的!靠着你这样,你这筐衣服得洗到什么时候去!”
明幽脱了鞋袜,赤脚站在浅浅的溪水里,薅着一件外裳在水中晃来晃去的,是不是轻轻的用手揉两下,然后放入一大把的皂角。旁边在洗的大婶也点头,“对啊,对啊,而且你这么放,那得需要多少皂角啊!”
明幽看着她们,她们似乎都带着一个棒槌,将衣服放在平整一些的石头石板上,然后只放一点点的皂角,便开始大力捶打!
“这不得把衣服捶坏吗?”明幽疑惑,而且看着她们下手的力道还挺大的。
然后一群妇女便笑了,“我们这麻布粗料子的,耐捶,将里面的脏水打出来了,也就洗的干净了。”
最先与她说话的蓝衣大姐道,“说归说,你可别向着她们来,她们这是粗料子,瞧你这衣裳软的跟花似的,要是这么洗非得坏了。”
“可不放不就洗不干净了吗?”明幽想着多放些皂角粉进去,洗的也就赶紧了。
在上游洗菜的大姐道,“你将盆里的衣裳拿出来,放水再放皂角粉在盆里洗干净再放去河里涮。你一个劲的将皂角粉放在河里的衣裳上,这不都被水冲跑了吗?”
“哦!”明幽点点头,从前她也没仔细看过浣衣局的宫婢是如何洗衣服的,也就看着她们涮来涮去的,她以为也这样。而且宫里的婢女洗衣服可是没用这个棒槌的。
艰难的舀了半盆水,打算放在稍微平整些的地方。不料手里的水忽然轻了起来,明幽低着头瞧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细皮嫩肉的,除了常年握笔和握剑处有一层薄薄的茧子,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惊喜,抬头看去,果真是凤顷浅。
凤顷浅将她水接过,不知何时,也赤脚过来了。
低声对她道,“你过去站着,我给你洗!”
明幽小心翼翼的看了一周,直勾勾盯着他们看的妇人,眼里八卦的火焰似熊熊烈火,呼之欲出。明幽越发不好意思,细若蚊声,“那,那怎么行?”
凤顷浅,“这一路上不都是这么给你洗过来的?”
明幽脸涨得老红了,更加不好意思了。这一路上,若是城镇里,衣裳都是送去城里给人洗衣裳的妇人洗的,若是乡野地方,那便是长风和长生负责洗凤顷浅和凤鸣的,他们母女两的都是凤顷浅给洗的。
虽说母女两会来帮忙,可大多时候都是帮倒忙而已,凤顷浅也没真指望她们能给自己帮什么忙。
凤顷浅力气大,做事稳重,洗衣裳也像模像样的。在盆里撒了皂角粉,将衣服随便泡了泡,小力道的揉搓了几下,放在一旁。明幽立刻识相的过去拿在水里像那些妇人一样有模有样的涮起来了。
周围的人目光都紧紧的看着凤顷浅,村里的男人有媳妇的可都不会来下河洗衣裳的,而且还是给自己媳妇闺女洗,这不是要被人笑话吗?
只怕是脊梁骨都抬不起来了。
可瞧人家,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翩翩公子,十分耐心的给自己媳妇洗着衣服,没半点的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