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怎么死的,当时案发现场发现这柄杀人凶器。而这匕首又经徐大人证实,是这女子身上随身携带。这也足可以证明,杀人者就是这名女子!”相较于杨青青的担忧,杨大人可就简单许多。也丝毫不过多思量吴仵作的话,直接当着众人面,就将那杀人的帽子直接扣在楚芸清的头上。
楚芸清嘴角抽了抽,简直快要被那杨大人给气笑了。
瞥了那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杨大人一眼,楚芸清转身走到杨青青面前,开口询问道:“五小姐温婉善良、心思玲珑,青州城中百姓无不为其仰慕钦佩!”
杨青青勾着嘴角朝楚芸清微微一笑,垂眸顺眼应了一声:“楚姑娘过誉了!”
“呵!”楚芸清轻笑一声,抬眸开口又道:“杨大人显然并没有听明白仵作的话,我想这里也应该有人同杨大人一样,五小姐不若悉心替他们解释分析一番。如何?”
“楚姑娘说笑了!青青不过一介女流,又怎会懂这些断案之理!”杨青青清浅的笑着,甚是有礼的将楚芸清的要求给回拒了。
楚芸清刚要开口再说什么,一旁被讽刺了的杨大人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呵斥道:“此乃公堂之上,岂有你等女子乱言之理。真是不将本官与徐大人放在眼中,事实难以忍受!今日本官定要让你见识见识,这堂上官威岂是你这刁民能随意轻视!来人!将这女子给我……”
“杨大人!”楚芸清出声冷言打断即要大发官威的杨大人。她眼眸微转,转身看了看一旁的徐潇,冷讽道:“这青州府做主的,似乎还是徐大人吧!即使杨大人对这青州府尹位置虎视已久,可毕竟徐大人还在。你就这般越俎代庖,是否也太过急于暴露自己的目的了?”
“你……你简直一片胡言!本官乃是青州监司,乃是直接受命于当今圣上。区区青州府尹,本官还不放在眼里!”杨大人在提及当今圣上时,朝天拱手行了一礼。气急败坏的他,也不管徐潇还在旁边,当即说下轻蔑之言。
徐潇听后面色微变,却并没有当即发难。一旁杨青青在听到杨大人那一番话后,面色也是蓦地一变,眼眸中闪过一丝懊恼神色。
“呵!是吗?这也难怪,这堂上徐大人还未发话,杨大人就急着发号施令了!看来……也着实是没有将徐大人放在眼里啊!”楚芸清轻笑一声,目光最后落在了徐潇身上。
徐潇眉头紧促,抬眸郁闷的看了楚芸清一眼,这才转眸看向一旁气得近乎要七窍生烟的杨大人。
杨大人自觉失言,可眼下话已经放出,又不愿在众人面前折了自己的颜面。只得僵着脸,强硬开口道:“徐大人!此女甚是阴险狡诈,今日不管如何都得将她拿下收押,以祭一清道长的在天之灵。”
“在天之灵?杨大人莫不是忘了,那一清道长很可能就是这三年来取血弃尸的凶手。你要在
这祭他的在天之灵,莫不是……你与那一清道长也是一伙儿的?你今日急急想要将我收押处死,莫不就是想要替你的同伙报仇吧!”楚芸清记得从北冥封下属的口中得知,徐潇好似将那一清道长认成了取血弃尸的凶手。这样一来,她也正好可以假借这事,将那一清道长与杨家推在一起。
杨大人一听,面色顿时煞白。眼中缓缓闪过一丝惊慌,目光则下意识的落在了杨青青的身上。面对父亲目光,杨青青拧了拧眉,抬眸看了杨大人一眼,不着痕迹的拧了拧眉,示意他不要再说。
杨大人张了张嘴,心中虽是气恼不甘,却还是狠狠瞪了楚芸清一眼,随而咬牙隐忍的闭上了嘴。
注意到一旁楚芸清的目光,杨青青忙垂下眼帘。佯装柔弱惶恐的上前,杨青青走到徐潇面前,低头福了福身解释道:“徐大人宽宏明理,家父一时气愤说出失礼之言,还望不要同家父生气。”
徐潇垂眸看着眼前谦卑恭顺的杨青青,眸中纠结复杂。虽是对杨大人刚刚所言有些气愤,可这到底是在公堂之上,旁边还有他人围观。现下杨青青已经替自己的父亲道歉,若他再计较,的确显得心胸狭小了些。他只得摆摆手,应道:“此乃公堂,非是闹市。还望五小姐多多劝慰杨大人,少动肝火言词莫要太过激愤。”
徐潇语气温柔谦逊不带任何愤然情绪,旁人听着就好似一个长者,在悉心劝慰不懂事的晚辈一般。
楚芸清一旁听得好笑,心想着这徐潇看着虽然公正严明的样子,实则还是小心眼的挖苦了那杨大人一番。偏偏这话语说得恰当,那杨大人即使听着心里愤慨,怕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徐大人所言,青青记下了!往后定当好好劝慰家父!”杨青青也知那徐潇是有些生气,也只得将他这话应下。眼下情况,若是徐潇执意护着楚芸清,杨家与他势必也会有争锋相对的一天。只是现下杨青青觉得,还没有必要直接捅破表面这一层和睦假象。
看杨青青与那徐潇要说的话也说完了,楚芸清忙不迭的开口道:“徐大人!眼下这杨大人,可是对我除之后快,好以替那取血杀人的凶手报仇。如若往后我真出什么事,大人可得好好查查这杨大人府邸了!毕竟我一介孤女来这青州城,杨大人有心针对我也莫可奈何!”
“胡、胡言乱语!本官乃是堂堂青州监司,怎、怎会与你这无知村妇为难?这般说,你未免也太过看高自己!”杨大人恼然怒目,伸手直指楚芸清。
楚芸清也不恼怒,冷漠的抬眸瞥了那杨大人一眼。也懒得再出言戏耍他,转眸紧紧盯着那杨青青道:“五小姐!虽然我不知为何你要污蔑是我杀了一清道长,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人不不会一辈子幸运,杀了人犯了错总归是有偿命受罚之日。”
“楚、楚姑娘!你、你这何出此言呢?我、并非是我
污蔑姑娘!从回到青州被带来青州府,我并非说过一字姑娘是凶手的话!你若不信,自可问这青州府提讯大哥与徐大人!”杨青青双眸闪着可怜兮兮的泪光,露出一副害怕畏惧的可怜模样。
一见杨青青那泪光闪烁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楚芸清就觉得额头有些生疼。她自然是不会被她这柔弱可怜的伪装给迷惑,可旁人特别是男人就难说了!
果不其然杨青青露出那可怜兮兮的柔弱模样,一旁围观的人群中,就传来一阵细细索索的对楚芸清责备的话。
再看一旁堂上站着的府役,乃至是徐潇本人,皆是露出一副她楚芸清不该如此欺负杨青青的责备模样。
“该死的臭男人,果然都喜欢表里不一的绿茶 婊……”楚芸清心中懊恼,咬牙低声骂着。当她转眸看向站在身旁的符钰,就他独独一人僵着脸,丝毫不为杨青青那柔弱模样所动。
楚芸清心中怅然,想着还好有一个心思静明、慧眼如炬的人,能不被杨青青的表象所迷惑。果然能够坐上将军位置,领兵打仗的武人,有时候可要比酸溜溜的文人要来得靠谱许多。
不过符钰对杨青青的眼泪不为所动,怕也只是因为他心中所想所念,都只有一个人吧!其他人的眼泪于他来说,自然是无关紧要。而他到现在依然毫不动摇的站在她身边,也仅仅只是因为,她有幸的占据了他心爱女人的身体的原因罢了!
有的问题真的不应该太过较真的去细究追查,因为越是清楚心里也越是难过。楚芸清眨了眨眼,苦笑着将视线从那符钰面上挪开。
“若非是五小姐污蔑,那倒是我错怪了!五小姐心思宽阔、善良体贴,想必也不会同我这一介村妇计较掉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不知道,五小姐对于杀了一清道长的凶手,又是有何看法呢?”楚芸清躬身拱手朝杨青青赔礼道歉着,可话到最后却又将她拉入了另一个坑中。
“这……”杨青青被问得一时语塞,一双含泪眼眸愣愣呆呆的看着楚芸清,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传闻说这一清道长是那杀人取血的凶手,虽不知这事情细末,可空穴来风事出必有因。若真是如此,五小姐觉得那个杀了一清道长的人,到底是该为杀人之事偿命?还是该嘉奖他为民除害呢?”楚芸清好整以暇的看着杨青青,双眸紧紧盯着她,欲从她身上看出细微情绪变化。
杨青青淡然垂眸,对楚芸清所说话似是没有任何反应。只在最后楚芸清出声询问时,她垂着的眼皮微微动了动,福了福身开口甚是谦卑道:“青青不过一介女流,这些断……”
“不要用你只是女人味借口搪塞,五小姐是女流,但同时也是一个人。是人皆有是非对错、道理伦常之辨,莫不是五小姐连最基本的对错观念也没有吧!”楚芸清知晓这杨青青又与打着身为女子的幌子蒙混,于是开口先一步断其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