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渊轻笑一声,含笑的望向慕子琪,“你好像喧宾夺主了,他那壶茶,给的应该是我。”
“切~~~爷刚才拉住他,你不也看戏看的过瘾吗?”慕子琪白眼不雅的一翻,拆穿他的想法。
谁看不出你乐见其成咋滴?
“嗯,你有理。”慕渊道。
凤寻将刚才的官司看得分明,视线落到茶壶上。
“茶壶玲珑精致,像是女儿家用的东西,想必那小厮的主人也是女子,子琪帮你截住了还好,你有婚约在身,不至于被人泼脏水。”
慕子琪点点头,深以为然,觉得自己替慕渊做了一件大事情,不过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别扭呢?
“等会,什么叫不至于被泼脏水,爷也介意被泼脏水好不好,我也是要清白的!”
合着慕渊的清白是清白,他的清白就不是清白了?
某人间歇性的抽风,深知他性格的凤寻懒得理,随即跟慕渊聊起了别的。
“今年的科考,你当真要参加?”
此事外人还不知晓,但只要慕渊走进考场,他便能想象得到那时候地动山摇的场景。
慕渊出仕,还是光明正大的以科考的方式,那就是宣布慕王府有了一定的权利,势必会卷进如今各王爷之间的争斗之中,到时候各方拉拢,必会接踵而至。
慕渊的视线从多出来的茶壶上移开,看向旁边的小湖,目光深远。
“这点麻烦,慕王府不惧。”
慕子琪将头伸进两个谈话的人之间,“你就不担心,阿渊考不过吗?”
凤寻丢给他一个看白痴一样的眼神。
慕子琪:“......”
他好像,又被鄙视了。
——————————
宾主尽欢之际,众人提出了走走,望着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夫人小姐,早就已经无聊透顶的左清芸蠢蠢欲动。
“两位姐姐,咱们也去转转吧,时至五月,今年的夏季又来的早,听说丞相府的荷花池要开了!”
沈向晚笑了笑,左手拿手帕遮住了笑声。
“我看啊,看荷花是假,你坐烦了是真吧?”
被拆穿了的左清芸吐吐舌头,拉起沈向晚的衣袖撒娇卖萌。
“哎呀,老是坐着是真无聊嘛,下次要是再有这种聚会,谁下帖子我也不来了,还不如投壶蹴鞠呢!”
这次大家之所以来的这么齐,像她们这些中间派的夫人小姐很多都是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来的,毕竟明晃晃的来参加丞相的寿宴,基本和拉帮结派画上等号了。
其余两人深有同感,“那咱们去走走吧,既然来了,观赏一下丞相府的荷花池也好。”
征得两人的同意,左清芸率先起来,拉着沈向晚的手便朝着小湖边走去。
俞琬琰站起身来,紧跟她们一行,紫菱跟在她的身后。
“小姐,有人在监视我们。”
俞琬琰也感受到了暗中似有若无的目光,双眼不经意的望向花园里的众人,最终定格在了与众位小姐攀谈的宁无双身上。
刚才那种如影随形的监视,自然不是宁无双的,但是她却在与人谈话间,看向这边有三四次了,如此高频率的“巧遇”目光,也算不上正常。
“惊醒一些,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府邸,出了事吃亏的是我们。”
看来,今日是冲着她来的,就是不知对方是如何算计了。
“是。”
俞琬琰跟上前面两人的步伐,走向荷花池。在她们三人前面,还有好几组夫人小姐,大多是是冲着荷花池去的,剩余几人,则是想去看看丞相府屹立在假山之中的观景阁。
“穿过这片假山,前面就是荷花池了,两位姐姐走快一点,晚了可就没有凉亭了。”
五月虽然还未到夏季,但是今日的太阳很晒,凉亭则成了大家的主要目的地,毕竟看景归看景,女人还是要注意皮肤保养的不是?
俞琬琰和沈向晚对视一眼,脸上均露出无奈的神色。
“刑部尚书左大人之前在凤老将军的军营中待过几年,可谓是文武全才,对于左妹妹多有放纵,便养成了她如今火急火燎的性子。”
沈向晚以为,出身于书香门第的俞琬琰,即便再通晓情理,对于不顾及礼仪的左清芸也是有不赞同的,所以才有此解释。
然而她却是估错了俞琬琰内心的本质。
“理解,左妹妹的性子虽然跳脱了点,但是真实爽朗,带着一股大气,我很喜欢。”
俞琬琰笑了笑,视线看向早已经走到她们前面的青绿色身影。
沈向晚心中微微惊讶,看到俞琬琰眼中流出来的赞赏,暗叹一声,太师府教出来的女孩,当真是与众不同。
“当初初见左妹妹之时,我也是喜欢上了她这性子。”
原来,竟然还有人跟她一样喜欢洒脱的人吗?之前沈向晚多多少少是听了父亲的告诫,才对俞琬琰多有接触的,眼下却是真心喜欢了起来。
“咱们也走快点,免得让左妹妹没了凉亭可休息。”
“啊!”
话音刚落,前面便传出来一声熟悉的惊呼声。
两人怔了怔神,紧接着快步向前走去,在拐角处发现了蹲在地上的左清芸,她的旁边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丫鬟,地面上浓厚的灰色汤汁四溅。
“怎么回事,左妹妹你受伤了?”
左清芸右手揉搓着自己的右脚,疼的眼泪汪汪,望向两人的目光可怜兮兮。
“我歪着脚了。”
沈向晚看到她青绿色的轻纱裙上,已经被汤汁毁了大半,皱了皱眉头,神色不愉。
“怎么回事,你这丫头,怎么走路也不看着点,是你撞上了这丫鬟?”
她知道左清芸平日里行动有些冒失,看到如此情景,第一时间便是左清芸因为走得快,撞上了对面而来的丫鬟。
然而左清芸摇了摇头,也是颇为委屈,“哪有,这里虽然是拐角,但是我也是怕对面有人,已经慢慢停住了脚步,无奈着丫鬟还是撞上来了!”
跪在地上的丫鬟,将头低低的埋进胸前,赶紧称呼谢罪。
“奴婢该死,是奴婢没有看到这位小姐,冲撞了贵人,奴婢该死!”
道路很窄,因为她们的停留,紧跟在身后的几位夫人小姐,已经赶上了她们。
“怎么了,这是左家小姐,呀!你的衣服弄脏了,这丫鬟实在是该罚!”
宁无双走在最前面,第一时间发现了蹲在地上的左清芸,立刻生气的看向了一旁跪着的丫鬟。
“你是哪个院子的,不知道今日贵客多吗?”
“小姐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在这拐角处......奴婢没有看到贵客,奴婢该死!”
这话断断续续,说下来引人遐想。宁无双的身后,便有窃窃私语传来。
“这是拐角处自然是看不见的,当真是你撞上了左小姐?”
地上的小丫鬟立刻如惊弓之鸟般抖了抖身子,声音比刚才尖细了许多。
“是!是奴婢撞上的!”
这话,听起来更像是狡辩,又或者是碍于某人的身份,扛下罪责,众人的目光不善的朝左清芸看去。
左清芸也慌了,面露惊愕,泪水卡在眼眶里,不知是疼的,还是委屈的。
俞琬琰见状,环顾众人有意无意的鄙夷眼神,双眼微冷,随即看向求饶的丫鬟,语气有些重。
“你这丫鬟确实冒失,在你手里的汤竟然全部洒到了左妹妹的身上,自己确实点滴未沾,想必也是做事不尽心。”
倘若是左清芸撞了她,汤按照惯性,自然会泼在丫鬟的身上,而现在的结果却是相反的,左清芸的身上挂满了汤汁,那么汤肯定是从丫鬟那边泼过来的,自然是丫鬟撞上了左清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