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渔村惊变
这里是位于中国西部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人口只有不到一百户,依山傍水。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的人平日就以上山打猎,下水捕鱼为生,祖祖辈辈倒也在山谷开垦了不少田地,所以,虽然和山外的世界搭不上界,这里的人倒也生活的自在、富足。
如果身处半空,就会发现,这里的环境确实很特殊。一眼望不到边的连绵不绝的大山,丛林密集。遥远的地方,一条隐约的白线逐渐清晰,这就是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白龙溪流,顺着溪流的走向,慢慢进入一个峡谷,就会觉得眼前豁然一亮,溪流在这里逐渐汇成了一个面积约一公顷的大水潭,沿着湖面的岸堤,错落有致地有着几十户人家,大都是靠山依水而建木石节构,茅草为顶,古色古香。在现世,这里是再也难得的世外桃源了。
曾经有人尝试过走出大山,去接触外面的世界,顺着白龙溪流逆流而上,走个十几二十天,倒也能看到城市的灯火,可出去过的人,不久都会狼狈返回,带着惊奇与无奈。外面的世界确实很精彩,那里喧嚣繁华,夜明如昼。到处都是象阿姆山一样高的反射着亮光的神奇房子,出去的人被当做怪物看待。确实,这个小山村,祖辈不知因为什么而来到了这里,世代安居下去,与外界已经很少交集。除了偶尔有些胆大的猎户出去用捕获的猎物换些稀罕物,如制作火药的材料、打火机、镜子之类,外面的世界在这些猎人的口传下就愈加的神奇,但所有的人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外面的世界是危险的、外面的人就像山里头的狐狸一样狡猾,外面的人更危险!于是,这个山村就逐成了一个封闭的世界。
爬上岸的时候,他已经精疲力尽,浑身冷的只打哆嗦,翻了个身,颤抖着快要僵掉的手指,脱去了全身的衣物,拧干后,又穿了上去,稍微好过了一点,再怎么样,总不能光着身子去见爷爷吧。他想笑,却笑不出来,心里头有点发苦,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夜晚,实在是太安静了,静的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看了看月亮的位置,应该是后半夜了,起雾了,很浓,月光开始朦胧起来,他开始摸着黑牵着大
黄的尾巴朝家走去,远远地,借着水面的反光,他看见了那个巨大的水车,快了、就快了,过了那个水车,再走上百十米就到家了,他在心里这样说道。
门是开着的,这是不可能的,这可是在山里,会有不知名的危险东西悄悄溜进去的。“爷爷,我回来了!”没有回应,他慌了,“大黄,去看看。”大黄没有动,只是回过头咬住了他的衣角朝屋后拉去,就在这里,他终于看见了爷爷,老人家就这样躺在地上,怎么唤都唤不醒,这一次,他是真的急了,“牛大叔!我是石头,快来帮帮我!”他朝隔壁屋子喊道,依然没有人回应,他顾不上许多,凭着十六岁的身板,硬是将老爷子抱进了屋子,摸索着将爷爷安顿在床上,在床头摸索了一阵,啪的一声,他点燃了油灯,爷爷就像是睡着了,呼吸平稳,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衣服也好好的,隔壁大婶给爷爷做的棉鞋还好好的穿在脚上,看来爷爷并不是起夜去上厕所,看身上的衣服,这是出工打渔的装扮,难道白天爷爷就已经躺在了那里?不管怎样,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又是一阵声响,这是牙关打颤的声音,再也顾不得许多,他关上门脱掉衣服,就一头钻进了被子,总算缓过一口气了,身上开始有了暖意。他紧紧地握住爷爷的手,关切地看着爷爷,“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爷爷!在这个世上,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他叹了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再度醒来时,窗外已经大亮。身旁的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看到爷爷厚实的背影,他终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在这个世上,他唯一牵挂的就是这个含辛茹苦将他抚养长大的爷爷,当然,还有从小陪他一起长大的大黄,“爷爷!”“嗯,石头,你醒了。”爷爷并没有回头,只是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一面镜子,“衣服我已经放在床头了,穿好衣服爷爷有话对你说。”石头有点奇怪,爷爷什么时候对一面镜子这么感兴趣了。咦,这不是大黄么,看到从门外进来的大狗,石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今的阿黄已经齐他的肩膀这么高了,浑身的毛发已经变得金黄金黄,站在那里完全就像一头猛狮,太震撼了!想起昨夜的遭遇,石头
不禁有太多的疑问想问,刚要开口,爷爷背朝着他,将手里的镜子递给了他。
这是怎么回事?镜子里露出了一张惊异的表情。“没错!”爷爷缓缓地说道:“镜子里的就是你自己。”“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变成了这样?”老人没有吭声,只是缓缓地转过了身子,砰的一声,手里的镜子摔成了几十片。这是怎样的一张脸,满是皱褶,嘴唇肥厚突出,眼窝深陷,这、这完全就是一张猴子的脸。“爷爷,是你麽?”虽然这样问了,可石头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就是爷爷,不仅大黄变了,爷爷变了,自己也变了,就在刚才,镜子里的自己竟然有两双瞳仁,瞳仁之间相隔的白圈让自己看起来就像是来自于地狱的魔鬼。可比起爷爷,这点变化又算得了什么。
“世界变了,我想应该是一场大灾难。”老人沉重地叹了口气,“就在昨天傍晚,你和旺财去收拾渔网,太阳刚下山看不见的时候,我们天天都能看到的白月亮竟然变了样子,月亮在慢慢的改变颜色,就在整个月亮都变得碧绿时,我感到了恐惧,却到处找不到你,天地间完完全全都被一种绿色的光芒所笼罩,起初,人们好奇地看着这一切,但渐渐发觉身边的人在绿光照射下变得完全透明,整个就是一绿色骷髅人时,所有的人都吓傻了,纷纷丢掉手中的一切跑向屋子,想要躲避这该死的绿光,等到进了屋子时,才发现这绿光竟然能穿透一切,就在人们对这种未知的恐惧感到绝望时,更离奇的事情发生了,人们已开始不认识身边的亲人,变得就像发狂的野兽,见到活物就上前互相撕咬,我很幸运,还清楚地记得一切,认识身边的所有人,所以当攻击开始时,我就躲到了后山的石洞里,在那里,绿光依然无处不在,等到绿光消散,我从洞里出来时,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就连村里的那些猎人养的狗也都不见了,我准备带上弓弩去找你时,后来的事情就不记得了。看来是你将我安顿在了床上。”长长久久的沉默过后,老人又说道:“看来,你和我都该出去看看了。”刚站起身,老人忽然就摔倒在地,石头连忙拉住了老人的手,老人衰弱地站了起来,“石头,扶我到床边坐下,我有话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