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涛在孙千千的掩护下,不但顺利见到李媛媛,而且还了解到李家内部的矛盾和危机,这更加坚定了他要见到乔艳兰的决心。
夜幕是最好的掩护,但现在的李家不比以往,家里除了李剑波和乔艳兰两口子,还有他们的大女儿李一青和大女婿蒋平,用李媛媛的话说,现在的李家李一青是管家,蒋平就是看家护院的人,这两口子支持老爸李剑波,而李一民在青浦乡“救火”,李媛媛还住在医院里,所以乔艳兰在家里是绝对的孤家寡人。
李剑波身残心不残,躺在床上,志在官场,一心要扶持小儿子李一民出人头地,他和县委书记林平达成一个协议,以打压陈子涛为条件,让李一民踩着陈子涛上位。
现在,这个大好机会终于来了。
自己的老婆乔艳兰吃里扒外,以县委常委、县委统战部长的身份,有意无意地保护陈子涛,李剑波是知道的,为了控制乔艳兰,李剑波下了一步妙棋,将大女儿大女婿从天州调回了海岭县。
大女儿暂时没有上班,当起了管家婆,大女婿还是干老本行,小车司机,而且进的是县委小车班,给丈母娘乔艳兰当专职司机,这下好了,乔艳兰没有一点私人空间,她与陈子涛及其他人的私人联系统统被切断了。
李媛媛也受到了牵连,因为李家人认定,她即使不是乔艳兰的同谋,也至少为乔艳兰与陈子涛的来往打了掩护。
乔艳兰的大女儿李一青是个厉害角色,是有名的女汉子,不但陈子涛怵她,就连当妈的乔艳兰都怵,更要紧的是,母女俩一贯的不对付,老妈在外偷男人,当女儿的她是知道的,所以父母发生冲突的时候,她总是旗帜鲜明地站在父亲李剑波这一边。
当然,相对而言,李媛媛的日子要比乔艳兰好过一些,连李一青也不敢太得罪她,俗话说母以子贵,李剑波乔艳兰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女儿是别人家的人,大儿子在地区化肥厂工作,但他下面只有两个女儿,这从理论上讲,李媛媛刚生的儿子就是李家唯一的香火继承人,仅凭这一点,全家人都不敢太得罪她这个有功之臣,更何况万一闹出家庭矛盾变成家丑外扬,对李一民的仕途必定有所影响。
李一民在三环乡当乡长仅仅三个月多十天,就把他临时派回到青浦乡主持乡政府工作,表面上的理由是他来自青浦乡,对青浦乡的情况比较了解,便于稳定械斗事件后青浦乡的局面,实则是冲着陈子涛一个人去的。
机缘巧合,仅凭一次械斗事件可能还不足以整跨陈子涛,林平和李剑波都是吃政治饭的,深谙整人之道,此时最有效的辅助办法就是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陈子涛素以大胆著称,虽然在青浦乡工作仅仅只有一年半时间,好事的确干了不少,但坏事也没少干,特别是那些违反现行政策的事,正好可以用作打击他的政治把柄,李一民肩负的就是这个使命。
陈子涛在李家附近的绿化带里蹲了好久,两腿都有点麻了,却还是没有打定主意,进不进去见乔艳兰。
进去不进去并不是问题,麻烦在于乔艳兰搬到了二楼住,是被她大女儿“强行”搬到二楼的,而且两个隔壁房间分别是她老公李剑波和大女儿李一青,明摆着是预防不速之客,当妈的当到这个份上,乔艳兰真够可以的,这也怪她名声太臭,连老公女儿都得对她严防死守。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来都来了,总得进去看看吧。
陈子涛摸到李家院子的矮墙边,双手扒着墙头,嗖地翻墙进了院子,可双脚一沾地,脚底就钻心的疼,他蹲下身子往地上瞅,原来靠墙的地上散落着不少图钉,他的双脚踩到图钉上去了。
怔了一下,陈子涛挨着墙往两边瞅,发现沿墙边上都撒满了图钉,原来这是李家的有意为之,图钉就是用来防备象他这样的不速之客的,如果换作别人,双脚踩上图钉喊出声来,那就必定露馅了。
陈子涛坐在地上,一边等着脚底疼痛的消失,一边默默地把李家的十八代祖宗一个不落地问候了个遍。
一会儿,陈子涛来到李家客厅的窗户外,他对李家相当熟悉,熟悉得象自己的家,知道这个窗户是进入李家的最佳位置,他以前干过,小偷以前也干过。
不料,窗户被钉死了,陈子涛用力拉拽,窗门一动不动,破窗当然容易,但他怕惊动李家的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他娘的,李家铜墙铁壁,防火防盗防他陈子涛啊。
陈子涛不气馁,东方不亮西方亮,一个窗户一个窗户的摸索过去,终于,乔艳兰原来的卧室所在的窗户,一扇窗门有点松动,陈子涛大喜,手上稍稍用力,想将窗门强行拉开。
不料就在这时,陈子涛觉得依稀的月光忽然有点暗淡,他抬头仰望,只见一片黑暗从天而降,向他的脑袋飘然压来。
陈子涛大骇,本能的趴到地上,想也不想地向旁边滚去。
原来,从天而降的是一张渔网,是预先挂在上面的,绳头连着窗门,窗门一松,渔网自然下落。
陈子涛松了一口气,他娘的,差点束手就擒呢。
但是,就在陈子涛想要起身时,又觉得身下的草地有点下沉,他双手按向草地,却按了个空,身体所处的整片草地正向下陷去。
是个陷阱,陈子涛慌而不乱,说时迟,那时快,他双脚往两边的草地用力一蹬,身体象个球似的在空中转了一圈,他再伸手抓住一棵小树,总算又一次躲过了险境。
是可忍,孰不可忍,陈子涛生气了,敢拿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对付老子,这不是班门弄斧,关公面前耍大刀么,今晚老子就豁出去,教教你们怎么做人。
陈子涛折来一根树枝,当作脚下安全的探测器,慢慢地摸回到窗户前,用力将那扇能松动的窗门掰开。
窗门掰开了,陈子涛正要趴窗而进,但心里一动,缩回双手,耳朵贴着窗台听了听,认定室内没有动静,为了保险起见,他又捡起地上的渔网,将渔网的一头扔进室内,室内还是没有动静。
陈子涛这才完全放心,趴上窗台,闪身而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