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住妙玉的那层青金光芒开始慢慢淡去,妙玉从禅定中醒来,张开双眼,却看到十只干枯惨白的手指直插自己咽喉,她已经来不及反应。
就在这时,一支箭“嗖”擦过她身边射在僵尸王身上,箭头挂着一袋松脂油之类的,浇了僵尸王一身。紧接着“嗖嗖嗖嗖……”,九支箭头燃着火团的火箭从妙玉两侧擦过,“嘣嘣嘣嘣……”全部射在僵尸王身上,“蓬”,僵尸王全身霎时燃起熊熊烈火,僵尸王惨厉号叫,不顾一切向妙玉撞去,扑出洞外。
妙玉还盘坐在洞口,来不及闪避,不过一道身形已如一道流光掠至洞口边,伸手往她纤腰一挽,间不容缓之间将她挽离洞口。
“蓬!”
僵尸王整个扑落洞外流水中,旋即跳起,惨厉呼啸着蹦跳而去,所过之处,地上石笋、石柱被撞得“嘭嘭”炸开。
一阵惊心动魄之后,惨厉声渐去消失,整个溶洞又回复一片幽静。
妙玉回头看去,挽住自己的除了楚枫还会是谁!
“楚公子?”
她轻喊一声,既惊且喜。
“妙玉,你还好吧?”
妙玉点点头,却见楚枫又没有松手的意思,乃含羞挣开,见楚枫后颈那五道爪痕还微微渗着血,连忙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沾了沾水,为他拭去血迹,再用玉指沾些追痕散涂抹。
药膏一沾伤痕,又是一阵肌肤撕裂的痛,楚枫身子微微颤抖,颈脖肌肉痛得微微抽搐,妙玉看着,竟是不忍涂抹下去。
楚枫道:“不……不要紧!还好是我,要是……你被爪了,你可……受不了……呢!”
妙玉心中一甜,楚枫到底是因为救自己才被爪的。
她将小瓷瓶递回给楚枫,楚枫接过,却趁机捉住她玉手,妙玉粉脸一红,挣了挣,哪能挣开。
楚枫揉着她娇润柔滑的玉手,慢慢抚向她晶莹雪白的粉脸,道:“妙玉,你怎能用自己身子去挡僵尸王,万一有什么事,你师父会吃了我的!”
妙玉羞涩满脸,急挣开道:“你……怎晓得用火对付那僵尸王的?”
楚枫笑道:“我跟你师父曾经对付过他呢?”
“啊?”
楚枫乃将上天台山之事与妙玉说了,妙玉吃惊道:“天台山那些人竟敢这样放肆?”
楚枫道:“我看恐怕还是那个青城山大公子在从中作祟。”于是又将在上清宫偷听到青平君与青南天的对话说了。
妙玉犹疑道:“青平君身为青城派大师兄,不至于这样……”
“嘿!妙玉,我看这人坏心眼还多着,说不定还在打你的主意!”
妙玉嗔道:“你才是打人家……”刚一出口,急顿住,粉脸羞红。
楚枫笑道:“妙玉,我怎敢打你主意,你师父要将我人头落地的!”
妙玉咬嘴不语,小声道:“多谢你救了师父。”
楚枫嘻嘻道:“既然我救了你师父,又救了你,妙玉,你该怎样报答我?”
“我……”
“怎么?想不到么?嗯……如果无以为报,通常都是……”
妙玉霎时通红了脸,娇嗔一声,别转身子,楚枫却两臂向前一伸,从后箍住了她柔弱纤纤的素腰。
“怦!”
妙玉那心几乎蹦跳而出,呼吸突然停止、窒息,她想挣扎,身子却是僵直完全不听使唤,脑海竟有点茫然的感觉。
楚枫把头枕着妙玉香肩上,嗅着她微微幽香,磨蹭着她娇娇粉脸。
“你……你松开手……”妙玉微喘着气道。
“我不松呢?”
楚枫忽然用鼻尖拱了拱妙玉柔软绵绵的耳垂一下。
“啊!”
妙玉只感到身子一阵酥软。
“你……你松开……好不好?”
她语气近乎哀求。
“妙玉,你太柔弱了,你这样很吃亏的,万一搂住你的不是我怎办?”
楚枫到底松开了手。
妙玉紧紧咬着嘴唇,脸颊一下一下烫,心口犹自起伏不断。
“走吧!”
楚枫拉起她,又来到溶洞最深处那洞口内。僵尸王不在,只剩下地上一片流萤尸骸。
妙玉道:“他究竟要藏在这里做什么?”
“尸变!”
“啊?那他为何要让流萤吸附着?”
“流萤的光最是阴冷,如果我猜得没错,他是利用流萤冷光帮助自己尸变!”
“啊?怪不得这些流萤……”妙玉望着那些干枯的流萤尸骸,一阵毛骨悚然。
“怎么,怕了?”楚枫一点她鼻尖,“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用身子挡僵尸王。”
两人又在溶洞四下查探了一番,到底不见僵尸王身影,看来已经离开了溶洞,不知去向。两人顺着洞中流水而行,前面忽有光透入,原来是一个出口。
两人出了溶洞,头顶“嘎——”忽的一声鹤鸣传来,妙玉抬头一看,只见头顶山峰之间有丹鹤栖息,隐约还看到那一段横在断崖之间的横石——天仙桥。
原来溶洞的出口正是天仙桥下的深涧。一溪清泉在深涧中涓涓而流,两边是幽兰芳草,芳草之间还长满白色的蒲公英,不出的清幽静谧。
两人衣衫鞋袜早湿了,索性就脱去鞋袜并靠坐在涓流边,把两只脚放入涓流之中,任由流水淌漾。
夜月深涧,流水叮咚,山风吹拂,洁白的蒲公英在两人身边随风飘扬,头顶还不时隐约传来丹鹤的低鸣声,实在说不出的诗意。
楚枫问:“妙玉,你说那丹鹤夜半更深还在鸣叫?”
妙玉道:“可能它还没有睡去……”
“不是!它是在打呼噜!”
“打呼噜?”妙玉瞪起秀目,“丹鹤也会打呼噜?”
“怎不会?你听它的叫声是不是比较低、比较沉?”
“嘎——”
又一声鹤鸣传来,果然是比较低、比较沉,妙玉惊讶地侧起头听着。楚枫知道她信了,妙玉实在太纯,纯得就好像一张白纸,只要你写上去,她就会记下。
楚枫忽闻得一丝淡淡幽香传来,是从妙玉身上传来的。
妙玉气息有如兰幽,皎洁晶莹的粉脸仿似白玉琢成一般,不含一点瑕疵,身姿纤如弱柳,曼妙娇柔,不盈一握。
楚枫有意无意把身子靠过去,妙玉没有动,他又再靠近点,已是挨着妙玉身子,妙玉还是没有动。他又有意无意伸手挽住她纤腰,妙玉咬了咬嘴,没有作声。
借着月色,妙玉伸入涓流中的娇修小腿仿似玉藕般雪白晶莹,实在美丽。楚枫忍不住用大脚趾勾了勾,妙玉心怦然一跳,面颊红得仿似火烧一般,却紧紧咬着嘴,不敢吭出半点声音。
楚枫见她不吭声,又勾了勾,更加肆无忌惮勾弄着,妙玉越娇羞难禁,呼吸也变得急促,甚至微微嗔着。
妙玉那羞嗔之态实在让楚枫心神荡漾,再按奈不住,正想做点“得寸进尺”的举动,忽觉得脚面一痛,似被什么刺着,俯身一看,却是一面小旗漂流而来,撞在了他脚面上。
他捡起,只见这小旗只有手掌一半大小,乌黑乌黑,木杆也是乌黑的。
妙玉惊讶道:“黑木旗?”
“你认得这旗?”
妙玉道:“是大旗门的紧急信旗。”
“大旗门?”
“大旗门统领着漠北燕云十六州,有红、黄、青、赤、黑五种信旗,其中黑木旗是紧急信旗,只有遇到灭门之危才使用。”
楚枫奇道:“大旗门在漠北,它的信旗怎会在这里出现?”
妙玉摇摇头,显然也是不解。
“我们去看看?”
两人穿回鞋袜,沿着涓流深入涧中,却并没有什么现。两人又回身察看一遍,还是没有现。
而就在两人头顶数丈处一棵突出崖壁的树干上,挂着一具尸体,咽喉已被掌锋割断,正是那个从漠北奔驰千里赶来青城报信的黑旗使。可惜两人都没有向上望。
楚枫和妙玉离开了深涧,出了深涧就是五龙沟边。
楚枫望着碧水幽幽,道:“妙玉,今晚真够惊险的,你怕不怕?要不要我陪着?”
妙玉羞嗔一声,转身道:“楚公子,你及早休息,明日还要比试。妙玉告辞!”
楚枫连忙道:“不行!现在月黑风高,你一个女孩子在山路行走多危险,万一遇到那僵尸王咋办?我不放心,我得送你!”
妙玉还真怕会遇到那具干枯惨白的僵尸王,亦任由楚枫一直送至房间门前,却见楚枫站在门前没有离去的意思,乃咬嘴道:“你……还不回去。”
楚枫忽问:“那株木笔花还在吗?”
妙玉点点头,从怀中取出那株木笔花,轻轻转着。
楚枫道:“妙玉,我救你师父,又救你,又送你木笔花,你无以为报,是不是该……”
“唰!”
妙玉粉脸飞红,娇嗔一声,转身推门而入,正要关上,“啪”楚枫一手架住门缝,妙玉更加羞红满脸:“你……你……”
楚枫双眼直勾勾望着她,道:“我想——想——”
妙玉只觉脸颊一下一下烫热,心“怦怦”乱蹦乱跳,已然不听使唤,紧咬嘴唇道:“你……你别想……”
楚枫奇道:“你知道我想什么?”
“你……”妙玉更加羞涩难当。
楚枫道:“妙玉,我为你摘了一株花,折了一株生命,我不过想你今晚临睡前为我念诵一遍心经,帮我消除罪过。你以为我想什么?”
“啊?”妙玉瞪起秀目。
“怎么,你不答应?”
妙玉道:“消除罪过应该念大悲咒。”
楚枫笑了,手指一点她鼻尖:“妙玉,你实在太可爱了。”说完转身离开了。
妙玉躺在床上,木笔花就放在枕边,她果然为楚枫念了一遍大悲咒,还又念了一遍心经,她望着枕边的木笔花,脑海中掠过一幕幕:在秦安,楚枫摘莲叶给自己接水珠把玩;在唐门别院,他变戏法给自己看;自己被罚面壁,他就偷上舍身崖陪自己;现在又与自己观圣灯,点含羞草,甚至冒险为自己摘木笔花,更不惜性命从僵尸王爪下救自己。
每次跟他一起,总是那么惊险,却又那么开心,令人惊喜。她又想起自己曾伏在他身上哭泣,泪水沾满他衣襟,不禁又咬嘴含羞,微微甜笑……不知不觉甜甜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