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天魔女抱着楚枫一直向东南方向奔去,四周是一片茫茫苍凉的黄沙,茫茫黄沙中忽然出现了一湾泉水,泉水旁边有一间木屋!
天魔女闪身入了木屋,将楚枫轻轻放在屋内之木床上。.||她轻轻解开楚枫衣衫,长剑正正刺穿了楚枫心口,她虽然点住了数处大**,不过鲜血还是一丝丝渗出。
天魔女只感到一阵阵撕心之痛,她好想这剑是刺在自己身上,刺在自己心口,就算将自己的心刺成粉碎也无所谓,因为现在她的心也在一点点碎裂。
楚枫早已昏迷过去,但还有一息尚存,这多少让天魔女燃起一线渺茫的希望,她甚至不敢再触碰楚枫,因为怕自己再一触碰,连仅有的那一丝渺茫希望也消失殆尽!
十年,想不到十年的孤寂无依,最终还是孤寂无依。她的背影再次透出清冷、苍凉、凄伤的气息,她孤清的双眼中,痴痴地望着楚枫,仅仅是在等着楚枫最后一丝气息的消逝!
楚枫奇迹般没有死,连日来,他高烧不断,一时呻吟,一时呓语,一时哀号,一时昏沉,天魔女一步也不敢离开,不停用冷衣布敷在他额上,每一次都是颤动着双手,她怕,带着无限的希望,又带着无限的害怕。
不知守候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楚枫终于渐渐平静下来,攸然睁开眼,然后见到了数十日来一直让他魂牵梦萦的绝美脸庞,那一双清亮的眼睛,还有那一把长长的秀发。
“我以为再看不到你了。”楚枫轻声道,两滴眼泪从他眼角流出,潸然滴下,这是他第二次因为天魔女落泪。
天魔女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拭去他眼角上的泪珠,深情地望着他,带着绝美的莞笑,双眼同样闪着泪光。
第二日,楚枫靠在天魔女怀中,吃下一碗粥水,精神好了许多,他道:“真奇怪,这样一剑穿心,我竟然死不去!”
“你不知道么?”
楚枫愕然道:“我知道什么?”
天魔女道:“你这人原来是天生偏心的?”
“偏心?”
“一般人的心是偏左,你的心却是偏右的,你自己不知道?”
楚枫惊奇道:“你不说,我还真不知呢。这样说来,那一剑并没有刺中我的心?”
“不但未刺中,连骨都未伤着,只是刺穿了左胸。”
“原来这样,我还以为今次真要见阎王爷呢。”
“你怎不闪开那一剑?”天魔女忽问。
楚枫连忙道:“我本想闪开,但不知怎的心口一痛,运气不得,所以……”
“心口一痛?”天魔女双眼带着疑惑之色。
楚枫道:“是真的,我也知你不会信,连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觉得奇怪……”
天魔女突然想起楚枫体内那股灵秘诡异之气,这股气就隐伏在心中附近,而且这股气似乎比之前更加诡异灵秘!
楚枫见天魔女眼神依旧带着疑惑,若有所思,似乎还在怀疑自己。他突然左手执住天魔女玉手,右掌竖起,决然道:“我楚枫当天起誓,今生今世对天魔女不离不弃,假若我不能与天魔女相伴终老,就让我也孤独一生!”
天魔女呆呆望着楚枫,想不到他突然对自己起誓,而且起这般重的誓言!
“你不必这样。”天魔女轻声道。
楚枫执紧她玉手道:“天魔女,今生今世我是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天魔女低头不语,眼神流露着无限惊喜却又隐着几分幽幽叹息。
楚枫道:“落叶别树,飘零随风。你那日怎一声不响就走了?你知道我多难受么?”
天魔女道:“那日我根本没有走,只是隐在潭水之下,听你奔出石室,又返回上来。”
“阿!”楚枫恨得狠狠一拍自己脑袋,道:“我真笨!笨!我怎没想到返回石室寻你?不见你这段日子,你知道我有多难受么?”
“或许这就是天意!”
“天意是让我又在这里遇到你,我们是注定不能分离的!”
楚枫将头埋入天魔女怀中,将她玉手搂在自己心口,闻着从她身上散出的丝丝清冷幽香,只感到无比的惬意舒心。
这一刻,楚枫忘却了一切烦恼,一切愁闷,一切抑郁,一切苦痛,他脸上迷漫着从未有过的甜蜜。天魔女痴痴望着他,同样带着无限的柔情,只是还暗含着几分苍凉。
楚枫搓捏着天魔女柔润绵绵的玉手,忽问:“你怎会来莫高窟的?”
天魔女道:“我当年罪孽深重,漂泊十年,早有出离红尘之念,无意间听闻莫高窟忽现佛光,就前来……”
楚枫蓦地一惊:“什么出离红尘?你就是出了,我也会把你拉回来!”
天魔女笑道:“这不过是我孤寂中偶发的念头,如今……”她望着楚枫,没有说下去。
楚枫执紧其玉手,带着命令的口吻道:“你以后连这个念头都不许有!”
天魔女微微而笑,轻轻挣开玉手,道:“你大伤未愈,好好休息吧。”
楚枫却不依,一下又搂住她玉手道:“我要这样躺在你怀里睡,你别想偷偷离开我。”
天魔女任他依靠着,满眼柔情蜜意。
第二日,楚枫还没有醒,床边放着几样从他衣衫跌出的小物件。
天魔女拿起一块玉玦,就是那块刻着太阳图案和一支箭的玉玦。她出神望着这块玉玦,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一幕幕,却很不清晰,似乎小时候也常有这么一块玉玦在眼前晃来晃去……
楚枫睁开眼,见身边天魔女正失神地望着那块玉玦,乃道:“你喜欢这玉玦?”
天魔女回过神来,却没有作声,还是静静望着玉玦。
“我……”楚枫几乎想说“我将它送给你吧”,不过他脑海马上响起父母再三叮嘱之话语:“这块玉玦无论如何,千万不可送人!”
天魔女道:“这块玉玦似曾见过,但又……”
楚枫奇道:“怎会?这玉玦我自小佩戴,从未离身!”
天魔女笑笑,放下玉玦,拿起一面金牌,愕然道:“禁宫令牌?”
楚枫点头道:“是从一名禁宫内侍身上跌落的。这令牌还真管用,那些凉州的州牧县官见着它浑身发抖,大气也不敢出!”
楚枫想起那晚与妙玉拿着这令牌吓唬凉州州牧卜贵仁和那些郡县县官之情景,不禁笑了出来。
天魔女奇道:“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我想起那些官大爷看着这令牌那惊怕之样子,不禁好笑。”
天魔女笑道:“这是皇上御赐令牌,见令牌如见皇上,他们当然胆战心惊!”
她放下令牌,拿起一个拇指般大小丝团,惊讶道:
“金乌缠丝网?”
楚枫道:“你知道这玩意?”
天魔女道:“这是铸剑门专门用来对付顶尖高手的,听闻只造了三张,两张在铸剑门留着,另一张流出了江湖,被摧花三辣手得去。”
“摧花三辣手?”
“是三兄弟,极晓掩饰身份,十分淫恶,他们就是靠这张网骗淫摧残女子,江湖中人深恶痛绝,只是苦于找不着他们!”
“哼!我就知道他们该死!”
“你杀了他们?”
楚枫点点头,乃将扶风客栈之事略略说了。
天魔女双眼寒光一闪,道:“他们就该死!”
楚枫道:“你也认为他们该杀?”
“十年前他们本来就该死,只是我一念之差,放了他们,反让他们害了不知多少女子!”
“他们暗算过你?”
“不是,只是让我撞破了!当时我才刚出道,就住进他们的客栈,他们倒晓察言观色,不敢算计我,却算计隔壁一个女子,但被我听到了。我本想杀了他们,却听他们哀求可怜,就一下心软放了他们!”
“哦。”楚枫应了一句,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一时又想不起有什么不对。
是了,楚枫想起了,十年前她才刚出道,但天魔教十年前已经在横行江湖,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她还未出道就担任天魔教教主!
楚枫想问,不过还是没有问出口,他怕勾起天魔女那些伤心的往事,却道:
“这金乌缠丝网也当真鬼工,如此大一张网,收起来竟然不过拇指大小!”
天魔女道:“这金乌缠丝网不知网住过多少想偷入铸剑门偷取神兵的顶尖高手,可以说是铸剑门镇门法宝之一!”
楚枫笑道:“那你能不能挣脱这网?”
天魔女长发一扬,道:“即使三张金乌缠丝网一齐,也奈何不了我天魔女!”
楚枫忍不住赞道:“天魔女就是天魔女,霸气十足!”
天魔女笑笑,放下金乌缠丝网,又拿起一块小木牌。
楚枫道:“那是血影楼的令牌。”
“血影楼?”
“你听过?”
“这是血影令,听闻是江湖中一个极神秘组织之令牌,很少人知道它存在,也从未有人见过这楼主真面目,因为他总是背对着人。”
“的确是这样,我怀疑他眼睛本就是长在背后的。”
天魔女放下血影令,又拿起另一块小木牌,却失声惊呼:
“神水木令?!”
是了,究竟这是什么木牌竟然令天魔女失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