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是觉得大哥不会失败,事情都到这种步了。”孟浩小声反驳道。见过孟荣面色不善,嬉皮笑脸笑着,讨好道:“大哥别生气,我只是因为太崇拜你了,觉得你不可能失败。你看孟东宁和赵强的表情?多可悲,赵强还能站起来,看来上次伤的并不严重嘛!不过,我想呆会儿他会伤的更严重,内伤……哈哈哈哈哈哈……”
孟荣懒得理这个嚣张的弟弟,看着赵强苍白脸和坐位置时还需要孟东宁搀扶身体,惹有所思。而孟东宁却是面无表情,很难猜透这个男人的心思。跟着他卖命了这么多年,孟荣仍然无法理解这个男人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孟老爷子在孟东清以及其它几个孟家子弟簇拥下,拿着一个文件袋出来了,屋子里的人纷纷站起来。
“先拜祖先吧!”孟老爷子吩咐道。立即,所有人跟着他走到院子中间,分排站在院子早已准备好祭桌前。佣人将燃烧的蜡烛分发到众人手里,孟老爷子站在第一个位置,然后是按照长幼顺序排列,孟家子弟站在长长三排。
孟老爷子双手握香对着祭牌三拜之后,将香插进香炉里,然后又趴在上摆好的**上,对着祭桌三拜九扣,其它的孟家子弟也跟着孟老爷子的动作在后面有样学样做。拜完祖先,将旁边水盆前洗过手后,孟老爷子又招呼人回到刚才众人坐的孟家议事大厅,自己走到最前面太师椅上坐下来,捧起佣人送过来的茶水滋了一口。
“今天将大家召集过来召开这个孟家的家族大会,是有一件关系重大的事要宣布。”孟老爷子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眼神依次从在座孟家子弟脸上掠过。低下头,拿起面前档案袋文件,咳嗽了一声,说道:“赵强,将是孟家新一任的家主。”
“咣当!”
一个杯口极厚陶瓷杯子掉在厚厚绣着古典花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杯子并没有摔破,在厚重柔软毯上向前滚去,直到滚到孟老爷子的脚下才停了下来。孟老爷子弯下腰,捡起那个茶水已经泼了出去,只剩下几片茶叶的杯子递过去。说道:“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这么不稳重。连个杯子都握不住吗?”
孟东清茫然接过杯子,大脑混乱之极,连句道歉话都说不出口,脑袋已经失去了组织词语能力。他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望越大,失望越大,这种天堂摔入狱落差差点让他当场吐血。这也太逆天了吧?
孟东清接到老爷子要开孟家的家族大会时,心情和孟荣是一样的。激动,很激动。苦媳妇终于熬成婆了,自己这个不受人重视大少爷也终于要扬眉吐气一番了。孟东清抱着家里那个早就不用很多年老婆狂吻了好几秒,感谢他给自己生了一个争气的儿子,至于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就当是在超市买了个电风扇送了包卫生巾吧!
孟东清松开被他一阵狂吻情;欲都被挑逗起来的老婆,跑到电话机前给孟荣打了一个电话。父子俩在电话里好一阵商量,甚至连孟荣获得家主身份后的获奖感言孟东清都一句句在这边给教了一遍。两人还推敲了一些关键词语,比如,感激是不是比感动更好一些?喜悦和开心哪个更能表达此刻的心情?
挂了大儿子电话,心情大好孟东清又给卫生巾……呃……孟浩拨了个电话,听到电话那边喧哗吵闹声音。孟东清就来了一肚子火。但是想到大儿子的事,那火气很快就被冲淡了。给孟浩交代了几句,嘱咐他一定要回来参加这个家族大会见证哥哥加冕。得到卫生巾肯定的答复后,孟东清才满意放下电话。
在屋子里转了十几圈后,孟东清实在没办法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所以干脆早早赶到老爷子面前,好好在他面前表情一番。端茶倒水,捶腿揉肩,卑躬屈膝讨好老爷子。有比较就有差距,孟东清要用自己的好来衬托孟东宁父子的坏,要让老头子知道,不见得亲生的儿子才是孝顺你,不是亲生的才是你的希望。
这样,也许能坚定老头子立孟荣的信心。至少,不给他突然改变主意的机会。一切都是那么完美,老头子对待自己不冷不热,并和自己聊了一会儿天。顺带着还问了孟荣几句……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板上钉订事儿了。
跟着老爷子来这边后,为了怕别人说自己太过于张扬,为了在老头子面前再保持一天的良好形象,他很低调,甚至别人给他打招呼他也只是淡淡点点头。当老爷子要宣布继承的时候,他怕自己听到了自己儿子的名字会狂喜的跳起来。
低下头是不行的,那么多人看着自己,很难掩饰。老爷子喝茶时‘滋’一声清响提醒了他。他也端起了面前茶杯,然后用茶杯和壶盖掩住自己脸,假装当作喝茶。等到自己偷偷乐够了后,再将茶杯放下来。人生的大喜大悲来太快,实在太刺激了。所以,孟东清手里的杯子被刺激掉在了上。
不仅仅是孟东清受到刺激,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被这个答案刺激的快要疯狂了。我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是会议孟荣要成为新一任家主了吗?怎么突然冒出来个赵强?赵强是谁?不就是那个赵强吗?
不是说老头子和儿孙不和吗?难道他们达成了和解。还是,孟东宁带着儿子向老爷子道歉过?还是,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一个阴谋?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料之外的阴谋。那么老头子和孟东宁父子所做一切都是演戏?
这戏怎么那么的逼真?逼过了所有人,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甚至,根本都没人对这件事产生怀疑。那么孟荣呢?他在里面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他是受骗者?还是参与者?
屋子里大半人心里都是有数的,特别是孟家旁系的亲属,这些人再看孟老爷子和时,眼神都有些异样。左眼是两个大大的‘警惕’两字,右眼是一排大大的‘小心’两字。这一家子都是变态,和他们打交道时,千万千万要提防着他们。
刚才那些主动向孟荣示好过人一个个心里大悔,盯着孟荣的眼神面露凶光。都是这个家伙误导了自己的判断,不然,他们也不会做出那么愚蠢事出来得罪了真正孟家家主。他干吗要活着?他干吗来到这个世界?没有他的话,他们怎么会判断错误?有很多人甚至想冲上去狠狠照孟荣脸上揍几拳。
而当事人孟荣却面无表情坐在原处,没有质疑,没有吵闹,甚至连动也没有动。而坐在孟荣旁边孟浩看到了孟荣手,他放在大腿中间手紧紧抓着腿上肌肉,手关节因为用力过猛而节节突起。乏出青紫颜色。
他安静的有些诡异,虽然他什么举动都没有,但在场不少人仍然将目光投在他身上。孟东宁低垂着脑袋,刚才紧崩身体终于松懈下来。而赵强回头看到孟荣此时的反应后,心里竟然有些同情他。其实,他是有才华的男人。这是好事,同时也是坏事。才华能为他赢得别人的尊敬,也能造就他的野心。
同情,但不代表会饶恕。利益战争就是如此,有胜利者,也是失败者。既然参与,就应该考虑到要承受后果。那种前面在台上不可一世跳来跳去,被人踩下去的时候装疯卖傻求饶的家伙才是最恶心的。
“大哥,你怎么样?”孟浩轻轻拉着孟荣手,小声问道。
“……”孟荣没应,依然沉默坐着,静像一座不会言语山峰。
“大哥,你说句话啊!你没事吧?大哥。”孟浩握着孟荣手说道。孟浩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一直以来,他很恨自己的这个大哥,恨的要死。因为他太优秀了,自己才成为众人眼中的废物、垃圾、流氓。
因为他,父亲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一眼。每次看到自己时厌恶眼神能让人抓狂。而孟荣本人虽然对孟浩维持着表面的友善,但是内心的鄙夷还是时不时能从语言和眼神中表现出来。孟浩很恨他。可看到他这个情景的时候,还是有些难过。孟荣败了,那么自己取而代之的计划也破产了。间接的,自己也败了。感同身受。孟浩能理解孟荣此时的心情。
“无论是从能力、智慧、品德,还是其它各个方面,我都觉得赵强适合接任下一任的孟家家主位置。大家有什么意见吗?”孟老爷子没有理会下面的议论,他也知道自己今天的这个答案太出乎人的意料之外,给他们一段反应时间后,接着问道。
赵强听了老爷子的话,摸摸自己的脸。“怪不得自己能当选,难道是因为自己的人品太好?我靠,以后再也不偷鸡摸狗偷窥丑女人洗澡了。”
“大哥,我不同意。赵强姓赵,怎么能接任孟家的家主……我觉得这件事……”孟二爷拐杖也掉在了上,小曲也哼不出来了,睁开眼睛出声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