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车敏洙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不定看得出来他已经深深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在梦里死神找到了我和我握手。我被这个梦吓醒了然后我开始反思我清楚的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于是我住进了洛杉矶的姐姐家里想要找份工作重新做人。可是没有多久姐姐就告诉我:她的朋友对她家里住着一个离婚的弟弟对孩子的成长不好。我就这样被赶出来了然后我找到一个朋友从他那里借到两千美元。其中九百美元买了一张回汉城哦不现在应该叫尔了反正这九百美元买了一张机票然后我拿着剩下的钱开始计算:一百美元就足够我一路上的其他开销了也就是我还有一千美元的家产……邓先生如果换成是您这一千美元您会拿来做什么?”
“玩牌。”我简单的道。是的我自己在sop之前的半年里就是这样做的。
“没错我们想到一块去了。”车敏洙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道“我走进一家最近的娱乐场。在坐上牌桌之前我告诉自己赢到两千美元就收手。可是我一直都在赢钱当我面前摆放了两千美元筹码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三千三千的时候四千……我只花了两个时就从一千美元赢到四千六百美元。然后我对自己无论如何只要赢到五千美元我就一定收手。”
我摇了摇头打断了他:“两千美元的时候您就应该收手的。”
“您做得到吗?”车敏洙有些不以为然的问道。
我一直是这样做的他竟然还不相信我可以做到!如果他只是想教我应该在什么时候离开牌桌那我想我根本没有必要再听下去了。是的。一个赌徒的经历能对我有什么帮助?在他们的生命中只有两个词:赢钱和输钱!
我已经准备结束这次谈话了。但在此之前就算是礼貌吧我必须回答完他的问题……于是我淡淡地道:“我会把目标订在三千美元。赢到三千美元后就离开牌桌。还那位朋友两千身上放一千美元。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必要的时候再拿出来玩牌。我想车先生这个故事的结尾应该是您输掉了一切吧?”
车敏洙似乎并没有觉察出我急于脱身的想法。很明显他想要把这场谈话继续下去。我看到他无奈的笑了笑又了头:“我想您是对的。是的接下来我一直输输光了一切。幸好飞机票已经买好了我回到了汉……尔。”
我刚刚准备开口告辞的时候他马上接着了下去:“我一直以为。母亲的怀抱将会是我最后的港湾。就算输光了一切。我的母亲也会宽容我帮助我走出困境。但是我错了。我的母亲根本就没有让我走进大门她让她的司机把我的行李扔在地上像赶走一条流浪狗一样把我赶了出去。从头到尾。她只了一句话。”
“什么话?”我忍不住问道。
车敏洙大约六十多岁而曾经的吸毒生活、和无休止的玩牌让他看上去甚至比冒斯夫人还要老得多。他仰向天长叹了一口气轻轻的了一句韩文但他马上就用中文复述了一遍:“没长大的孩子为什么要回来?”
我静静地站在原地身旁的谈笑声似乎全部都消失了在这一刻我只听得到面前这位老人的声音:“在那之后我从曹薰炫老师、和其他一些棋手朋友那里借到了一些钱。然后回到拉斯维加斯一边教人下棋一边学着玩牌我知道。这就是我这辈子最后的一笔钱了我不能再输……”
“然后您赢到了两千万美元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数字。尤其在当时而言。”我轻声道。
“不詹妮弗·哈曼女士并不知道我究竟赢了多少钱因为绝大多数的钱都被我捐出去了……我总共赢到了四千万美元。”车敏洙指着右手腕间那条硕大的金手链自豪的道“在当时的美国这是个天文数字。但比起得到母亲的谅解以及这条金手链带给我的满足四千万美元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您的母亲……后来谅解您了?”我迟疑着问道。
“是的。我听。您的母亲似乎对您有些偏见。”
车敏洙盯着我的眼睛轻声道“所以我想用我的亲身经历告诉您这个世界上只有喜爱儿女的父母绝对没有真正厌恶儿女的父母。但不管怎么我们做儿女的不仅仅是加倍努力做出成绩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得到父母的理解。要不然的话……做出再大的成绩您又准备和谁去分享呢?”
在完这番话后车敏洙彬彬有礼地和我道别然后他对一直跟在我身后听故事的卡夏道:“斯奔塞姐可以打扰您两分钟的时间吗?”
“车先生有什么事吗?”卡夏怯怯的问道。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和您讨论一下合作开花店的可能性。”车敏洙微笑着道“这么多年来我赢了很多钱但也花出去不少一直没有多少积蓄。而我已经没有什么精力再一直玩牌或者下棋了……上次我曾经回到韩国想开一家赌场但政府却不予批准。不过今天我对开花店的这个设想突然很感兴趣。我想我们可以开一家全拉斯维加斯最大的花店垄断所有铃子花的市场。”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阿湖、堪提拉姐、以及辛辛那提姐在大厅里四处走动拜紧急复仇令所赐几乎所有巨鲨王都记住了“神奇男孩”这个名字。大家纷纷和我打招呼还有很多我叫不出名字的巨鲨王甚至就直接递给我一张名片然后极其干脆的对我:“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打我的电话。”
而另一些观礼的人也纷纷邀请我在hsp和sop之余参加各式各样的比赛、牌局和活动。但这些都被我婉言谢绝了。倒是应邀前来的科克·科克里安重申了一次要我去拍电影的事情看得出来对这件事情他是很上心的。
“呃……在hsp前半季结束后我再给您答复。可以吗?”
科克里安很勉强的了头:“好吧年轻人要知道距离那场单挑对战的时间越久这部电影的票房收入可也就越低而我们付给你的片酬也会更低……”
“阿新你应该找一个经纪人专门为你处理这些事情。”转了一大圈后我们四个人坐进了一张无人的牌桌边然后堪提拉姐对我道。
阿湖了头:“不光经纪人还有保镖。尽管在拉斯维加斯用不上可你总是要回香港的那里经常有富豪被绑架的新闻传出来阿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还有私人司机、私人厨师、私人医生、私人律师……”堪提拉姐一样样的数着然后她“要是你怕随便找到的人信不过的话我可以帮你从毕尤家族里找一些忠诚度完全可以放心的人。”
“这些事情也放在hsp之后再吧。”我摇了摇头“要是在hsp上被人清台我就得从低赌金的牌桌重头再来了阿堪你觉得一个在盲注5/1o美元牌桌玩牌的人养得起这么多人吗?”
“你总是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堪提拉姐带着一种责备的语气道“我和杜姐都很信任你呢在hsp的牌桌上你现在已经赢到三千多万美元了而你还会一直赢下去不是么?”
我无声的笑了笑。就在这个时候卡夏和车敏洙也并肩走向这张牌桌只是看到他们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们之间已经达成了一些协议。
“那么祝贺拉斯维加斯最大的花店即将开张。”我站起身来从牌桌上端起两杯果汁微笑着递到他们手里。然后又从阿湖手里接过另外一杯。
三只玻璃杯撞在了一起出了清脆的响声。
在我再度坐进牌桌之后堪提拉姐突然对我道:“阿新有一件事情杜姐她拿不定主意要你来决定。”
我奇怪的看了一眼阿湖然后把头扭向了堪提拉姐:“哦?什么事情?”
“你知道我是不会再玩牌了你的技巧也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而我又不像祖父一样认识很多牌手……”堪提拉姐微笑着道“我很抱歉认识了你们这么久我却直到今天才记起原来杜姐除了你未婚妻的身份还是一位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