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沙海,如同汪洋一般,在寂静的夜里独自反射着银光。一反白天的昏黄枯燥,此时的沙地如同是一片银色的世界,与璀璨星空中的银河交相辉映着。
“好美啊~……”谢香的眼睛呆呆地注视着天空,她的头几乎向后仰到了极限。
“银河吗?是很美。”花夷也抬起头来,望着漫天星斗道。
“银河?那是什么?”谢香转过脸来,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花夷问到。她的头发此时散落在肩上,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银河,就是那条白白的,像丝带一样的东西。是由无数的恒星构成的,因为样子像条细长的河,所以我们称它为银河。”花夷望着那浩瀚的星空,目光悠然地道。
“哦~,原来是这样子啊~……银河,银河,好好听的名字~!”谢香的脸上忽然荡起了微笑,那笑容是如此的清新爽利,就如同是被大雨冲洗过后的湛蓝天空,让人见了心情也不由得大好。
“嗯,没错呢,对了,关于这个银河,还有一个古老而美丽的传呢。”花夷的目光触及到谢香的笑容,不知怎么,心神竟莫名地一阵恍惚,仿佛旁边坐着的不是别人,而是数年前的自己。
“传?关于银河还有传啊?是什么样的故事啊?快,快啊~!”谢香就像孩子一样欢叫着,双手扯住花夷的袖子,身体近乎扑到了身边这个白衣男子的怀里。
“诶呀,你别急,别急呀~!”花夷一边将挤到自己身上的女孩儿推开,扶好,一边有些无奈地道:“那是一个很古老很古老的传,我都有些记不清了,先容我好好想想。”
花夷歪着头,闭着眼睛,一副老神在在的沉思状。而谢香则是面对着他,把头也歪向一边,瞪着大眼睛巴巴地等着。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花夷晃着他的脑袋,悠悠地开口。他的声音伴随着谢香的欢笑,一同回响在那黑与白的世界中,久久不绝
夜很长,如果按照地球上的时数来计算,花夷所在的这颗星球每一天都要经历上百个时之久。而这里夜晚的时间,又是白天的数倍之多。
“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谢香笑地前仰后合,双手捂着肚子不停地到。
而此时的花夷,正做着各种各样的鬼脸,还一边不停地:“当时,那个猪头就是这样的,嗯,不对不对,是这样的!”
“诶呀,不行了,笑死了~!”谢香一边着,一边撑起手来向花夷推去,也不知是要阻止花夷继续搞笑,还是原本就笑弯了腰。
但不管究竟是什么原因所致,谢香就这么扎扎实实地扑在了花夷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
花夷收起了鬼脸,不知该作何表情地低头看着怀里气喘吁吁的谢香。
这一次,花夷并没有推开她,至于为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这原本就是一次十分荒唐的邂逅,刺客与巫师?风马牛不相及。然而,就是在这么一颗荒僻的星球上,无人问津的沙海里,早已残破不堪的破旧飞船形成的山包上,金风玉露竟相逢了!
“我是镜子吗?”谢香的声音有些懒懒的,如同呢喃一般。她的头埋在花夷的怀里,双臂缠绕在他的背后,牢牢地。
“嗯,也许是,也许不是,我也不好。不过,就算是镜子,那也是一面与众不同的镜子。”花夷的声音很轻,仿佛再重一,他怀里的女子就会烟消云散一般。
“我能看到很多人的过去和将来,战乱和纷争。但是,我却总是似懂非懂,青州爷爷我是启世的明灯,但我却一都不明白,我自己究竟应该做些什么。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谢香微微抬起她的头,凝视着眼前的男子。
花夷的脸有些发烫,他从没有和一个女孩儿如此亲密的接触过,谢香的呼吸就在自己的嘴边,而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紧紧贴着自己的柔软胸部。
“这个,只有天晓得,呼~……”花夷不断地平复着自己的心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天晓得?那样的话,天会告诉我该怎么做么?”谢香的眼睛里忽然荡起一抹水波,那样子楚楚动人,就仿若是娇花照水,离人夜曲,声色绝美。
“我~……”花夷不知怎么的,越是忍耐,就越是难耐。心中如同装了一个焖烧的火炉,燥热无比。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的两只手竟是如此的多余,放在那里都觉得不是。
“我是镜子,是巫师,是青州爷爷和大家嘴里口口声声的谢娘。可我却什么都不懂,更改变不了自己和暗蝎城人们的世界。我是谁?我究竟该怎么做呢?”谢香的眼泪终于如同断了线的珍珠,零落如雨滴般地坠下。
那泪水打湿了花夷的衣服,也打湿了他的心。
她虽然有着让全城人屈膝叩首的尊贵身份,虽然有着与自己仿佛的年纪,又天生具备了超然独特的脑波。然而,她终究只是一个十几年独坐闺阁,未谙世事的女孩儿。
一瞬间,原本躁动不安的花夷终于冷静了下来。谢香在他怀里轻微地颤抖,仿佛引起了他身体里的某种共鸣,一**抵达他的心底。
“如果你真的是一面镜子,那就一定是面可以指引别人方向的镜子。”花夷的声音恢复平静,目光柔和地投向远方。
“真的吗?”谢香再一次抬起头,凝望着就在咫尺之间的花夷。
“嗯,没有谁能决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是巫师,那么你只要告诉别人你占卜到的结果就好,至于要怎么做,不是由你来决定的,没有人可以决定别人的命运。就像你可以预见到我会来到暗蝎城,却无法决定我今晚是否会来找你。”花夷着,将目光投向怀中的谢香,眼神温柔又坚定。
“切,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预见到你会爬上我的窗台?”谢香双手撑住花夷的膝盖,身体挺起,一双美目直视着眼前的男子,眼角还留有泪痕。
花夷缓缓地抬起手,指勾住袖口,轻轻地划过谢香的眼角。
“呵呵,因为,我爬上窗台的时候,你已经散了头发,明你没在等我。”花夷微笑着,眼睛眯成一条漂亮的细线。
“是么?我就不能散了头发再等你么?”谢香撅起嘴,把头歪向一边,颇不服气地道。
“哈哈,不会吧?你有那么不矜持吗?”花夷忽然开怀大笑起来,谢香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就像一个熟透的苹果。如果葬青州此时看到谢香的样子,一定会惊地不出话来。
恐怕,暗蝎城里没有一个人会想到,他们尊为圣女的谢娘,十六年来如烟如雾,不苟言笑的巫师大人,竟也会有如此女人的一面。
谢香鼓着腮帮子,别过头去不看花夷,只是用手不断地戳着身旁用来保持温度恒定的透明光膜。
“喂,你把那光壁捅破了,我们俩一瞬间就都会冻成冰棍的。”花夷完全没有任何觉悟,依旧笑盈盈地调侃着身旁的女子。
“冻死你,冻死你!……”谢香一面声地嘀咕着,一面越来越使劲儿地戳着。
“好啦,好啦,别生气啦,哈哈~。”花夷嘻嘻哈哈地拍着谢香的肩膀,一脸无赖式的笑,又把他往常对付鸣的那一招拿来用。
可是,这次换了对象,原来屡试不爽的招数竟也失去了效用。谢香依旧是背对着花夷,沉着脸使劲戳着透明的光膜。
“喂,家子气啊~!”花夷一看招式用老,无奈只能变换手法,继续道:“要不,我给你表演个节目,你就别生气了,好吧?”
“什么节目?!”谢香的头几乎是在花夷的话音刚落就转了过来,一双眼睛睁地大大的。
“靠!”花夷忽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快啊?!不我生气了啊!!”谢香蹙眉道。
花夷不由得拍着自己的额头,一边无奈地道:“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哈哈哈哈哈哈~,花啊花,没想到你也会为情所扰啊?!哇哈哈哈~……”绝影放肆的笑声在花夷的脑海中响起。
“您就别添乱了……”花夷在心中无奈地道。
“喂喂,柔会吃醋的哦~!”绝影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三八到极的大妈。
“别胡~!”剑柔嗔道,声音却没有多少恼怒的味道。
不知为何,花夷原本杂乱的心绪在剑柔的声音响起后,竟悠然沉凝了下来。
“花儿,我来教你应对……”白色的光芒在花夷的眼中流逝,谢香的神情不由得一怔。
“我来舞剑给你看,好吗?”花夷一边着,一边缓缓地起身。他的声音一反刚才的稚气,变得沉静了起来。
花夷脚底轻踏,身形便轻飘飘地飞出透明光壁。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又被充盈的气息击散在外。花夷周身上下萦绕着淡淡的剑气,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儿飘在空中的干冰。
轻盈的落地,没有一丝声音。天地之间,卓然独立。
谢香看着不远处玉立着的白衣男子,眼神竟不由得有些痴了。
“这是我与项王共创的剑法,今天也传给你,记住了,她叫羽柔剑法。”剑柔轻轻地到,那声音悠远绵长,如同深谷不尽的溪流,清澈甘洌。
“羽柔剑法!”花夷扬声道,身形微侧,气势勃然。
“从项王那里,我学到了剑路与走法,却只是徒有其形。剑的精髓,在意,而不在形。就像你爱一个人,用什么样的方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中的意念,究竟有多深。”剑柔的声音起伏跌宕,仿佛海浪一般从花夷的体内像周围涌出,沙潮翻滚。
“在意,而不在形!”花夷的声音高昂无比,谢香怔怔地看着那张眉目清秀的脸,不知不觉竟流下泪来。
“只要心中有爱,刹那也是永恒!这是剑意,也是飞水用生命展示给我的,气剑术的神髓!”剑柔的声音就像是高频振荡的声波,夹杂着无数难以名状的气场,炸响!
“剑如飞水!”
花夷的右手竟闪现出一道白光!随着花夷的身形斗转,起伏,一道,两道……无数的白色光华从花夷的手中飞逝,闪烁出如同夏日烟火一般绚烂的华美光幕。
他的身影跃动着,却又如同静止一般。
“中!”一舞啸长空!
“中!”再舞定山河!
……
谢香如痴如醉地看着银光沙海里舞剑的男子,那是流光溢彩的舞姿,也是繁华落尽的千年之剑。
(考试在即,不由得更新如龟爬,见谅见谅……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