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格尔此时已经彻底傻眼了,所有的武器和防护系统在那个白衣人面前不堪一击,他甚至来不及打开逃生隧道,控制中心便已经被攻破了。“嘭”的一声巨响,主控室内烟尘弥漫,马格尔后退几步,端起激光枪,大喊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黑水星星际联合公狱,隶属于伯顿帝国,你们现在的行径已经触犯了星际立法!”马格尔滔滔不绝,看似口气强硬,实则是心存一丝侥幸,希望借助帝国的威名来吓退来犯者。
烟尘散去,马格尔终于看清了两个入侵者的真实面目,竟然是两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
不等肥胖的监狱长有任何反应,鸣已经先一步窜出,紫电一横,短刀上的苍紫色火焰立时冒的老高,险些将马格尔额前的卷发着了。胖子圆圆的眼睛惊恐地看着眼前发出诡异火苗的短刀,立刻缴械投降,把激光枪丢到了一旁。
“我们要你这里的一个人。”花夷开口道,语气平静,然而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谁?”马格尔战战兢兢地问道,他心中揣测不断,想会是谁找来这么强大的力量来劫狱。
“龙人奥加。”花夷的语气依旧平静,只是目光中似乎有种东西开始燃烧了起来。
“快!”鸣晃了晃手中的紫电,厉声喝道。
“他,他在十九层,里面有个铅房,龙人奥加就在里面,但是”马格尔不敢怠慢,他本来胆子就,现在命在别人手上,哪还敢玩什么花样,索性一五一十地全都交待了。
“但是什么?快!”鸣有不耐烦,这胖子脑满肠肥的,肚子里不知道有什么坏水,所以心中十分戒备。
“但是那个铅房从外面是打不开的,门被焊死了,而且十九层的弱化射线非常强,没有人能够靠近那里。”马格尔毫无保留地直接交了底,其实鸣到真是误会他了,这胖子是个十足的胆鬼。
“弱化射线已经被老夫关闭了。”忽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花夷和鸣转过身朝门口望去,一个老人正徐徐走来,身旁还跟了一个机器人。
“咦?雷老头你怎么跑出来的?”马格尔看清来人,不由得惊呼。
“咳咳,你这个草包,这个监狱老夫早就可以来去自如了,只不过相比外面,这里更为安全罢了。”雷胧鄙视地撇了一眼马格尔,转头看向花夷,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起来。
“您是来帮我们的么?”花夷歪着头,有些疑惑地看着雷胧。
雷老头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有意思,够直接。实话实,我正是受奥加之托,传达信息给你们的人。”
花夷和鸣皆是一惊,原来眼前的老者便是幕后安排一切的神秘人物。
“我靠啊,雷老头你甚么时候跟奥加勾结起来了?我怎么不知道?”马格尔心里那个屈啊,自己甚么时候被卖了还不知道呢。雷胧懒得理会这胖子,径直将监视器的屏幕切换到了十九层,奥加的铅房内。
“喂,奥加兄弟,你让我办的事我已经办到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吧。”雷胧冲着监视器里道。花夷赶忙上前一步,目光紧紧地盯着屏幕上的那个男子。
缓缓地,奥加抬起了头,这个对于常人来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却仿佛耗尽了他毕生的气力一般。“是花夷么?”奥加嘴唇微启,轻轻吐出一句,然而这句话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花夷如止水般的心中激起万千波澜。此时的花夷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他的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紧紧地咬了咬下嘴唇,冲着屏幕回以淡淡的微笑,道:“等我,马上就来救你。”
花夷罢便飘出门外,顺着升降梯的通道便冲了下去。鸣见状抬手朝马格尔颈部一锤,胖子便顺势倒下,昏了过去。回头冲着雷胧行了一礼,鸣也紧跟着冲出了门外,紧追花夷而去。
雷胧有些出神地看着他们消失在升降梯口,半晌才收回目光,回过头来满脸疑惑地冲着屏幕中的奥加问道:“那白衣少年究竟是何人?”
奥加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坐着,脸上似乎挂着幸福的微笑,仿佛他能够听到那急切的,又让人倍感幸福的脚步声。
黑水监狱外围
火山口附近,五艘型登陆飞船在半空中悬浮着。其中一个飞船内,一名金发男子目光冰冷地看着眼前额屏幕。
“记住,这次的任务是干掉雷胧,还有那个白衣少年,不留活口。芹泽鸣要活着。都听明白了么?”金发男子嗓音阴沉,周身上下散发着逼人的寒气。
“是!”身后的数人,以及波频中的数百个声音,齐声领命道。
当鸣的双脚落到第十九层的地面时,眼前的铅房已经被花夷“肢解”了。地面散落着各种废铜烂铁,不时地有不知名的液体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被斩断的电线垂在周围噼里啪啦地作响,空气中霉味与焦味混杂。
花夷垂手而立,目光如炬地看着眼前这个气息微弱地男子。男子微眯着双眼,仿佛还不适应如此充沛的光线,他用双臂缓缓撑起身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你长大了,更像你的母亲了。”
沉寂
此刻,花夷的泪水就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贴着面颊飞快地滑落。
“你真的认识他们?我的母亲在哪里?我的父亲又在哪里?”花夷哽咽着,肩膀微微地颤抖。鸣默然地立在他身后,此时花夷的心情他多少能够体会的到。
男子有些诧异地看着花夷,良久,开口道:“在哪里?怎么你都忘记了么?”
花夷呆呆地看着奥加,双眼通红地道:“九岁以前的事情我一件都不记得,母亲长什么样子,父亲长什么样子,我通通都不记得,我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只有教堂的天花板。”
鸣望着花夷的背影,他无法想象当时的情景,一个人失去了最宝贵的记忆,那该是多么的痛苦。
奥加的眼神忽然变的无比森寒,冷然道:“怎么回事?你当初不是答应会保护花夷的吗?”
倏地,鸣只觉得周身气场变换,不用,他知道剑柔要出现了。只见花夷眼睛微闭,片刻后再次睁开,眼中波光流转,如丝如幻。
“龙人,汝这口气是要向哀家兴师问罪不成?”剑柔微蹙眉头,叹了口气,缓缓道:“当初汝被勤王组和神风队的人追杀,灰头土脸地跑到塔尔星,把花儿托付给那个神父老头,便自顾自地跑了。你可知道那神父其实是个异星人?”
“我当然知道他是异星人,他和我师傅乃是挚友,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放心将花夷托付给他,同时也让你暗中保护花夷。”奥加神色肃然地道。
“话是没错,但是汝可知道那神父是个神念高手?其精神念力恐怕要比月儿都高出一大截,他在花儿的梦境里亲临了天残星一战,之后他对哀家,此战过于血腥,而当时的花儿又双双失去至亲,正值年幼的他恐怕心性会从此扭曲,故而与哀家商议封印了花儿的记忆,让他作个普通的孩子。”剑柔着缓缓踱步,仿佛在追忆当时的情景。“那时花儿尚在昏迷中,哀家便听从神父的建议,协助那神父帮他封印了记忆,等到他心智成熟的时候,封印自然便会解除。”
听完剑柔的解释,奥加方才释然,谦声道:“原来如此,劳您费心了。”
剑柔有些哀婉地叹了一口气,柔声道:“哀家累了,汝等难得团聚,好好叙叙旧吧。”
不等奥加开口,剑柔的气息便已然消失,只留下呆立在原地的花夷,泪如雨下。
虽然早就做过无数次的猜测,也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可能自己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了。但人往往就是这样,不见棺材不落泪,总是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或许会有奇迹发生呢?可是,当真正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花夷还是安静地哭了。
鸣上前抱住花夷,他受不了那孤零零的背影,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或许在外人眼中,花夷就如同明媚的阳光,他的乐观开朗总是能够驱散别人心头的阴霾,让人的心情都跟着愉悦起来。但是鸣知道,也看的出,那背后的坚强,和坚强背后的迷茫。
奥加颓然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少年,一时间百味杂陈,良久,怅然道:“你的父亲,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在认识他之前,我只是一个被仇恨扭曲的刽子手,正是他从根本上彻底改变了我。”奥加神色凄然,目光游离,仿佛在追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花夷停止了抽泣,眼神茫然地看向奥加。
“你的父亲平生快意恩仇,死在他手上的恶人不计其数。是他教会了我,何为侠义,何为仁德。”奥加声音颤抖,目光中却充满了向往之情。
“我的父亲是?”花夷泪眼婆娑地望着奥加。
鸣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他亦想知道,能让奥加如此崇拜的,究竟是何许人也。
此时,奥加的眼中仿佛闪光一丝耀眼的光芒,他的胸口有些剧烈地起伏着。
“孩子,记住你父亲的名字,他会是你永远的骄傲。”奥加神色激动地道:“他叫马晓飞,不过更多的人喜欢叫他月影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