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李先生,可能医治。”贵妇人听族长口气言语,这姓李的郎中似是有几分本事,忙出声问道。
李郎中沉吟片刻,言道:“可以医治。”
在场几人都是大喜,床上的元洪熙更是回头看向李郎中,眼中充满兴奋。
这几日元洪熙狂躁不已,每每听见别人嬉笑,又或是小声交谈,便认为是耻笑自己,下人都被他处死十多个。心中的恼怒,胯下的刺痛,便溺时的折磨,当真生不如死。今日终于能听见一个好消息了。
元洪熙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马上治好,再去寻那打伤自己的女人。让她千倍、万倍,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不知李大夫将如何医治熙儿?”元锡山问道。
李郎中自药箱中取出一柄柳叶尖刀,又拿出一个瓷瓶道:“城主大人,贵府公子伤势已久,整个下体连同粪门所剩无几,且已化脓腐烂。李某当以火刃割除剩余,再深挖脓腐,最后敷以李某祖传秘药。几日后可结痂而愈,性命自可保得。”
“这二公子的伤势这般严重,加之化了脓。也就是自己,换了别的大夫来,还真不能治。难怪前面几人被打了出去。”李郎中心底暗中得意。
“你说什么?”元锡山霍的站起身来。这大胆的李郎中竟想一割了之,若是如此,何须等到现在。
元洪熙的母亲也心中恼怒,只是碍于公公在这里,不好撒泼。冷嘲道:“若以大夫所言,我儿如何能便溺?”
李郎中正在思索事成之后元家该如何感谢自己,要不要搬到城主府里来,做个“御医”。听到元母的话当即道:“此事简单,可找青稞秸秆一根,再取面杖一节,分别塞入下体。便溺时抽出,以防结痂封住二门。”
“混蛋!那本公子以后怎么办?”床上的元洪熙脸上青筋暴跳,豁然坐起,全不顾胯下剧痛。
李郎中被暴起的元洪熙吓了一跳,颤声道:“公子若是担心以后无法小解,我李家还有祖传嫁接秘法。”
“如何嫁接?”元锡山听到李郎中还有家传秘法,当即忍住怒火道。
“城主可寻找一巨犬,李某将巨犬阳.具卸下,再使金线缝于贵府公子下体,以药物养活,自可解决小解难题。”
“够了!你给本公子死去。啊...”元洪熙怒气攻心狂叫一声,昏死过去。
“熙儿,熙儿。你不要吓娘,熙儿啊。”元母扑在元洪熙身上哭嚎道:“我苦命的熙儿,那个狠毒的丫头将你害成这样,为娘一定给你将她抓回来,每日割肉,煲汤给你吃。你还未曾吃她血肉,熙儿你可不能有事啊。”
又转头指着李郎中嚎道:“你这杀千刀狗头大夫,害我熙儿。元家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
此时李郎中才觉闯下大祸,心思这顿打怕是少不得了,忙跪地磕头道:“夫人恕罪,夫人恕罪。”
元锡山铁青着脸,寒声道:“来人,将这庸医乱棍打死喂狗!”
“是!”外面走进两个侍卫,拖着瘫倒在地的李郎中,走了出去。
“城主大人,城主大人,我求求你,放过小人吧。”外面传来李郎中的惨嚎声。
“废物,庸医!都是庸医。冯总管,你带人去将外面的几个庸医统统处死。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妄议二公子的伤情,违令者斩!”元锡山暴跳如雷。
“是,城主大人。”冯总管心中七上八下,赶紧应命道。
元锡山发了一通脾气,回到城主府。阴着个脸,下人们都躲的远远的,只有一个丫鬟战战兢兢的端茶递水。
“禀告城主大人,二长老回来了。”外面有人禀告道。
元锡山阴沉的脸上有了些许缓和。几日前二长老奉命去收复北方的几个小游牧部族,这样快就回来,想来是有好消息。
“族长。”二长老元世铎进门后一拱手,也不客气直接坐下。这元世铎与元锡山是发小,二人关系紧密,且善于计谋,一直都是元锡山的左膀右臂。
“世铎辛苦了,这次北上可有收获?”元锡山问。
“有,且不小。”元世铎微笑道:“这次我带领二百骑兵,自顺风山脚一路北上,总共收服小部族十一个,人数在一千二百人上下。各族首领已经签了法约,不日就将赶来裂石堡。”
“好!万事有世铎在,我可安心。”元锡山一扫阴霾,站起身来踱步道:“只是之前风沙城一战我部损失太大,暂时无力进攻另外两处势力。这下几百勇士加入我部,可以开始下部计划了。”
“族长所言甚是,只可惜有几个小族群不肯归化与我们,否则人还要多三成。”元世铎摇头道。
元锡山听到此话皱眉道:“世铎未曾许诺他们事成后,论功封赏吗?”这些游牧部族,多以家族为单位四处游牧。现在有机会让他们加入元家,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有人不愿意?当真不识好歹。
元世铎道:“是有几个誓死不从的,多是南朝迁移过来的。说不愿再卷进世俗争锋。”他说言南朝,便是南部鱼米之地。那里地势多平坦,气候适宜,物产富饶。相比这贫瘠之地,更是诸侯林立,常年征战不断。这些不愿卷入争权夺鼎的人,多是逃难避祸,又或发配流放来的。喜爱这里无拘束,自然不愿意归顺元家。
“世铎,你是如何处理他们的,以后大漠都是我们元家的。这里绝对不能有异心之人。”元锡山沉声道。
“这个自然,不肯归顺者,屠戳全族。”元世铎道,声音中没有一丝怜悯。
“族长,我听说洪熙小子被打伤了?怎么回事。”元世铎突然问道。
“一言难尽呐。”元锡山道,当下将情况说给元世铎听。
“我就这么一个孙子,虽不争气。也不能断了根啊。”元锡山此时再无半点族长气概,一下坐回凳子上,言道:“熙儿父亲少年时便贪慕花柳,日夜征伐,不到而立便已不能人道。我寻遍天下奇药,放使他传下香火,不想虎狼猛药耗尽我儿精血。如今熙儿又这般,这是天绝我元锡山吗?”
元世铎早就知道他的家事,默不作声。突然想到一事开口道:“族长可曾想过元真?”
“刘家庄大公子元真?这与元真有何关系。”元锡山奇怪道。
“哈哈,族长莫不会不知道,元真的大师伯离火真人。”元世铎大笑道。
元锡山听到离火真人四个字,霍的站起身来,一拍桌子道:“哎呀,我怎么忘了。万仙宗离火真人的天地回元丹了!熙儿有救了,有救了。”
忽又道:“传说天地回元丹夺天地造化,可白骨生肉。这等宝贝,虽是大公子也未必肯帮忙,该如何是好?”当即又是头痛。
“族长放心,那元真十分孝顺,元真的父亲又是个趋炎贪财的小人。族长可多许诺好处,令人带元真之父一同前往太屋山。量那元真必然答应。”
“甚好,此时不宜迟,我这就派人去寻元真父亲。”元锡山喜道。
……
且说杜文晋历经波折救出众人,众人一同北上躲避元家追捕。一路上风餐露宿,四处躲避,终于再也见不到追兵。
夜里一处山谷中,众人围坐在一起。几日的奔波,都已是精疲力竭。
“进了山区,元家想必不会再追击我们。父亲,我们以后去哪?”杜德天问了一句,又道:“可惜我们不知道葫芦谷的方位,否则我们倒可以去汇合族人。这十万大山,要找到葫芦谷怕是难。”
杜仕乾闻言摇头叹息。这葫芦谷地下溶洞七拐八拐的,天知道入口在哪。想必族人撤离时为防止敌人挖开找到他们,必然多处通道炸毁,再从原来入口进去是不可能了。抬头看看围坐在篝火旁的一个个族人,杜仕乾忽有种迟暮之感。
“此次我杜家大难,族人多遭不幸。余下的分散东西,恐一时难以相聚。老祖归天,我本当带领族人为我族亡魂报此大仇。只是我与二长老已是废人,再无力带领族人...”
杜仕乾本就年长,全依仗一身高深修为,以灵气滋养身体。现在修为被毁,加之此前战斗中失去双脚。短短几日已是白发苍苍,尽显老迈之相。
“方才我与二长老商议过,我俩决定让出族长位置,大家另举贤明。你们看可好?”杜仕乾说道。
在坐众人皆是不语,大家都看的出族长再也不能带领族人走出逆境。只是人人心中都不好受,族长为人宽厚仁慈。一直以来大家谁都没有想过族长老去的那一天。直至今日突然到来,都没了言语。
“我不同意。”
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杜文晋和丁老三两人各手提一只胡狼,走了过来。傍晚时分二人出去狩猎,刚回来就听见族长要让贤。杜文晋便开口说道。
“晋哥儿,你爷爷他现在这个样子。唉!你还是让你爷爷卸下包袱,让出家主位子吧。”杜仕武无奈说道。
“四爷爷,你和爷爷就再无修炼之法了吗?只要修补好丹田气海,二位长辈还是我杜家顶梁柱。再说二爷爷还未曾出世,二位长辈怎可现在就让贤。”
杜文晋心知现在爷爷让出家主,这里人自是没什么意见。恐怕葫芦谷的人未必没有。家族中也不是铁板一块,到时相遇又是麻烦一场。再者看爷爷身残似乎心存死志,若不能给他压力,怕是会抑郁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