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晋二人起身收起手中干粮,跟着这十几人一起进了松林深处。
外面队伍里不少人都伸着脖子看。有人皱眉,像这种欺负新人的事情哪里都有,就是这十几人也太大胆,万一将那二个新人打伤走不了路。就不怕他们也要被罚鞭子?
“咔咔!”
两声闷雷响声,又有呼喝哀嚎之声。外面人心知里面动上手了,也不知道那二个新兵蛋.子被人折磨成什么样,都是抓耳挠腮的纷纷猜测。
领队的军官正是校尉伍六七,此时也是心有期待,他在等着杜文晋二人受了欺负,好过去处罚那几个兵痞,这样可以卖个人情给二人。
不一会,就看见杜文晋与杜老三二人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朱三他们人呢?”众人惊讶。
向后一望,只见朱三等十几人好似一串烤糊鱿鱼般,浑身上下黑黑的排成一串走在后面。
十几人都是面如锅底,须发膨炸。头顶不时有微弱电弧闪过,阵阵青烟冒起。
前面杜文晋轻咳一声,后面那十几人登时打了个寒战,小跑上前问道:“杜老大,有什么吩咐?”
外面众人皆倒。这帮混球平日里装愣卖狠的,今天可算惹到太岁爷了,活该!再让这些家伙耀武扬威。
不过这一下子,再也没有人敢小瞧两个新来的。而杜文晋二人已然当了这十几个人的土霸王,痞子头。搞的这十几人更加肆无忌惮起来,让其他人瞠目结舌。
半日后,五百人的队伍到了曹家沟,军部的队伍早就到了。与藩部相比,军部就正经的多,统一的制服,人人庄重肃穆,队伍整齐肃杀。
对方队伍中出来一个校尉,伍六七上前交上虎牌。那校尉看了一眼歪头搭褂的藩部将士,对伍六七冷声道:“南宫将军有令,命你们修挖防御工事,天黑前必须完工。”
伍六七眼皮一阵跳动,解释道:“我部将士长途跋涉,人困马乏。此地山石颇多,天黑前是不可能要完工的。还请军长汇报南宫将军,说明下情况。”
“闭嘴!军令如山,你是要为抗击军令吗?”
那校尉身后的几个亲卫,锵锵抽剑,虎视眈眈的盯着伍六七。
伍六七眼中冒出怒火,强压下心头愤怒。心中怒骂军部的王八蛋,他们来的早不去挖沟子,偏要等藩部来挖,分明就是想给自己人一个下马威。
可惜愤怒归愤怒,伍六七还是得接受命令。回头分配任务,杜文晋几人领到一段斜坡筑石墙的任务。
朱三那十几个人自告奋勇的跑过来,要帮新老大的忙。
朱三一指其中一黑瘦汉子道:“杜老大,丁江北可是穿山打洞的好手,这粗活让丁江北自己干就行了。”
黑手汉子摸头嘿嘿干笑,刚才路上这十几人挨个报了名号,杜文晋自然知道他。
丁江北绰号土蜂子,出身胶东摸金帮,这摸金帮就是四处打洞盗墓专发死人财的。丁江北是摸金帮的副帮主,修为一般,刚刚通玄中期。
只不过他有一个土系法术绝活,那就是“传山入地神功。”就见他双手胸前不住交错,前头顿时出现一团黑色雾气,无论沙土岩石只要一碰到黑色雾气纷纷向两边避开。
隆隆响声不断,盏茶功夫,一道五十步长,三尺宽的沟壑出现在众人眼前。
杜文晋大赞,忍不住夸奖道:“穿山神通果真非比寻常,丁江北小瞧你了!”
丁江北也是心中得意,他这手功夫上不得台面,不过今日总算是扬眉了一把。擦了擦额头泥土汗水,嘴中道:“雕虫小技,让杜老大见笑了。”
其他人见丁江北有如此神通,都是跑过来央求,请他帮忙。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一时间马屁如潮,只把丁江北夸的晕乎,舍了命的挖地拱沟。
有丁江北的神通在,众将士一直忙到天黑终于干完。一个个嘲爹骂娘的回到指定地点生火扎营。
半夜,带队的伍六七来找杜文晋,白日里发生的事让他也不敢再托大,说道:“杜兄弟,这一次咱们来的五百人,老哥看也就杜兄弟是个明白人。你给老哥分析分析这天火岛会不会来人偷袭咱们?”
他心中很不踏实,南宫国良将藩部众人安排在山沟的入海口上,若是海上来人,前面的首当其冲,第一时间他们这五百人就成活靶子。
杜文晋点头,他们营地所在的位置确实不好,前面大海,后面军部大营,两侧都是陡斜的石壁。一旦起了战事,藩部众人就像风箱里的耗子,进出不得,两头受阻。
其实天罚军各部能指挥打仗的人少之又少,别看伍六七是个校尉,真让他上战场也是一脸发蒙。此时藩部暗藏危机,伍六七心里没底,跑杜文晋这来发起牢骚来。
杜文晋也不客气,起身在地上略略几笔画出当前的地图位置。开口说道:“那军部就是想利用我们这五百人挡住敌人第一波攻势,一旦大规模开战,到时我们这五百人只怕十不剩一。”
手在地图上一点,又道:“白日我曾四下观察过此处地形,此处峭壁有一阶梯状断层。那处断层缝隙无论从上面或从下面看,这个阶层都会被挡住,是看不到的。”
伍六七闻言一喜,心中好像抓住了什么,忙问道:“杜兄弟的意思是,我们藏上面去?可是军部知道了定然不许,我们这五百人要怎么瞒过他们...”
杜文晋哈哈一笑,说道:“用不着全都上去,伍军长可密令丁江北暗中挖一条秘道通上去。着我们四百余人偷偷上去小心躲藏,若有敌袭,剩余人可快速通过地道撤离。若天亮前平安无事,我们再悄悄撤下来便是。”
“哈哈!好!”
伍六七大喜,原本只是来发发牢骚说说心中气闷,也没指望杜文晋能有什么主意。毕竟这杜文晋武力虽强,年龄也不过十八岁,这里多少人都是他的爷爷辈。
真是想不到小小年纪,胸中就有如此韬略。这更让伍六七认定了要交好杜文晋。
“杜小兄弟,往后就叫伍某伍老哥吧,称呼军长也太见外。我们又不是真正的军队。”伍六七说道。
杜文晋微微一笑“好,那一会文晋便称呼一声老哥了。”
“该当如此!”
当夜,伍六七安排人手,依次轮流进入秘道,顺着秘道登上五六十丈高处平台。那平台狭长,宽只一丈。躲在上面确实很隐蔽,上面众人小心躲好,息地休息打坐。下方留下来的人员则大声吵闹,四下乱晃。
且说军部大帐内,一身戎装的南宫国良危襟正坐,下面一人禀告道:“启禀南宫将军,藩部已经按照将军命令,安营扎寨,又挖来大量土石围在海岸筑墙,只是...”
南空晴空剑眉微皱,“只是什么?”
“回禀将军,只是那藩部军营里喧闹无比,众将士四处乱晃,随处便溺,全无半分法纪。”
“哼!”南宫国良冷声一声,道:“烂泥扶不上墙,一帮乌合之众。”
身旁有谋士道:“公子不必介怀,他们只是用来吸引敌人的棋子而已。少了他们这五百人,我们军部一千人照样能取得胜利。”
南宫国良眉头稍展,开口说道:“公孙先生又不是不知道,妹妹现今在父亲面前学习兵法,我若再不长进,不是让妹妹看了笑话。妹妹天资聪慧,我总得般配的上才好...”
那叫公孙先生的谋士闻言摇头,“非是老夫打击公子,公子与长平公主已有婚约,早晚都是皇亲驸马。公子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传扬出去有损公子名誉,陛下脸上也不好看。”
南宫国良闻言大怒,拍案而起吼道:“我父亲为他南征北战,镇守四方,这才保住他的皇位。一个公主算什么?且不说那长平公主相貌平平,就是她能有妹妹倾城容貌,就想打发了我南宫世家不成!”
公孙先生一阵惊慌,起身出帐四下张望,见附近无人在,回帐道:“公子慎言,恐隔墙有耳...”
当夜,曹家沟并无敌人来袭。藩部将士依令天亮前回陆续到各自营帐,丁江北一夜未眠,又在多个营帐内打通秘道,将整个藩部营地连在一起。
到了清早,军部开始操练,进退有序口号震天。反观藩部将士,个个无精打采,哈欠连天。校尉伍六七也干脆不去操练了,就地解散,藩部众将士三五成群,吹牛打屁,惹的军部众将讥笑连连。
南宫国良站在高处观望,忍不住冷笑道:“粪土之墙不可污!都说珠山派的张朝阳是个人物。我看也不怎么样,比起我们泱泱大齐差得远,总归是个小门小户,历史久远又有个屁用!”
白日里一切安然正常,二部将士除了操练巡查再也没什么事做,杜文晋没有见过造船的,领着一帮手下去海岸船厂观摩了半天。
又到了第二夜,眼见就要天亮。断崖上伍六七松了口气,正想下令回去。突听崖顶上一声炮响,一团烟火升空而起。
“敌袭!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