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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2

“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只要范之萤的剑再往前递一点,剑尖就能刺破雨女的皮肤,但是范之萤的视线一触到雨女湛蓝色的眼睛时,却不知如何下手。这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就像是在前世见过一样……

雨女看着范之萤离开的背影,直至消失,就像前世一样,看着他离开,却什么也不说。雨女黑色的长发垂下,就好像把她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了一般,我听见了雨女发出的呜呜的哭泣声。因为引爆符的威力,雨女的腹部汩汩流血,在棕色的土地上蜿蜒流淌。

“世界之大,有不止范之萤一个男人,雨女这是何苦呢。”

白无常话音刚落,突然我们后面出现了一个蓝黑色的漩涡,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和白无常拉进了漩涡,孤身一人在哭泣的雨女离我们越来越远,最后一眼我看到的是,雨女仰头面朝着阳光,脸色惨白如纸,即使脸上的泪水未干,但是却绽开了让人看着心碎的笑容。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即使我听过千千万万个妖怪的故事,但是单调的黑白墨纸永远都写不出他们经历过的欢笑、痛苦还有成长。

漩涡将我和白无常带到了一个看起来像大户人家的院子里,抬头望见仅剩几片干瘪的叶子挂在树枝上,一缕清风就能将它们吹落。这已经是深秋了,我算了算时间,应该已经大概过了半年的时间。

“快去将刚熬好的药给大人送过去。”

“是。”

月洞门外传来声音,想来是在吩咐哪位下人给这个宅子的主人送汤药。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翠绿色丫鬟装,扎着双髻的身影从月洞门外走进来,手中端着一个托盘,身材窈窕。

当这个侍女从我和白无常的身旁经过的瞬间,我和白无常都注意到原本冒着热气的汤药突然变冷了。

“那是雨女吗?”我看着那个背影不确定地问道。

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那张脸,虽然与雨女有几分相似,但是厚重的刘海下的眼眸是黑色的。白无常倒是见怪不怪了,说道:“雨女应该修习了高级幻术,能让看到她的人都产生幻觉,不过这个术相当耗费妖力。”

“为什么又是冷的!”一声娇喝从旁边的房间里传来,不过这并不是雨女的声音。

我和白无常跟了上去,穿过紧闭地雕花木门,虽然是深秋,但是我想这样的温度并不太冷,不过房间里竟然已经烧起了炭火,层层红色幔帐将里面的人的身影遮挡的朦朦胧胧。我和白无常走过幔帐,看到了跪在地上的雨女,而范之萤现任的妻子正一脸怒气的端着药碗站在雨女的身前,大骂道:“你这个下人为何每次都端来已经冷了的汤药过来给我相公,你是在厨房偷懒了吗,再有下次,你就给我滚出这个府邸!”雨女低着头,默不作声,任由夫人责骂。

“咳咳……夫人用不着为一个丫鬟动怒,再让厨房的人煎一碗就是了。”

又是和前世一样的症状,莫名的风寒让范之萤再次面临危机,即使这一世是除妖师也无法抵御雨女天生的妖力。我记得雨女说过:“我知道这样会害了他,但是我就是无法抑制想要靠近他的冲动。”

雨女渴望着温暖,而范之萤是第一个用指间在她的身体上留下片刻温度的人。但是这份温暖对雨女却是奢侈,她只能小心翼翼的渐渐靠近范之萤,但是每次看着范之萤与他的夫人恩爱时,她却只能躲在墙角里偷偷地捂着自己发痛的心。那个怀抱,雨女想象过无数次,可是在范之萤怀中的,终究不是她。

“在人类眼中,妖怪就一定是错的吗?”脑海里雨女问我的那个问题越来越清晰。

“你出去院子里站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离开。”看得出来这个夫人确实很爱范之萤,所以她无法忍受病重的范之萤再次受到伤害。

范之萤看了一眼雨女,淡淡地说道:“你下去吧。”

“是。”雨女站起来,想要接过夫人手中已经冷了的汤药。

“等一下,夫人,把碗给我吧。”范之萤突然开口,夫人虽然不知所以,但还是把碗递给了他,在夫人和雨女的注视下将这碗汤药仰头喝下。

夫人气急,涨红着脸说道:“相公,你这是做什么!”

范之萤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不管怎么说,也不能浪费别人的努力,夫人再让人煎一副吧。”随后范之萤看着还处于呆滞状态的雨女,说道:“你出去站着吧。”

雨女回过神,心猿意马地红着脸低下头,不知道视线应该落在何处,对夫人和范之萤福了一下身,就立刻退了出去。雨女不敢出声,因为她害怕眼泪会在范之萤的面前再次不争气的落下。

“我们也出去吧。”范之萤的夫人扶着他躺下,然后离开,现在房间里只有范之萤一个人,白无常倍感无趣,对我说道。

但是,我还想去确认一件事情,扯住白无常往范之萤的方向走去。果然不出我所料,喝下那碗汤药以后,范之萤的病情好像加重了不少,我对白无常说道:“以前小米也阻止过范之萤食用雨女亲手做的饭菜,是因为雨女的妖气会在不经意间被带入食物中吗?”

白无常点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意思,雨女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就算能用幻术蒙混范之萤的眼睛,但是她的妖气是真实存在的。”白无常顿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范之萤,叹了一声:“人类很脆弱,所以人类和妖族永远都不会有结果的。”

“是啊。”虽然这种说法很无情,但是我也不得不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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