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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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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7

那些时隔已久的记忆全部涌出来,我还以为早就已经忘掉了除仇恨以外的所有记忆,原来和姐姐在一起的记忆还是那么深刻,像是刻入骨子里一样。

“小书离!”勾魂索连就像一条急速爬行的白蛇一样向姐姐逼近,姐姐松开了掐住我脖子的手。白无常挡在我的面前,背对着,问道:“你还好吗?”

有什么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我伸手去触摸,冰冰的,凉凉的,从脸颊滚落。见我半天没回话,白无常不放心的转头看向我,这是我第一次在白无常的脸上看到了震惊。

“你……怎么会流泪……”

我伸手去擦,可是眼泪却越流越多,我看着湿润的双手,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流眼泪,为什么感觉不到悲伤也会哭啊?”为什么会流眼泪,我是鬼啊,怎么会有眼泪?

我抬头问白无常,可是白无常似乎也没有答案。突然姐姐动了,左手成爪,向白无常袭来,我大叫道:“后面!”

还好白无常的反应够快,两手拉直了勾魂锁链挡住了姐姐的攻击,可是没想到姐姐的指甲猛的变长,直逼白无常的双眼,白无常突然撤力,一脚踢中了她的腹部。白无常向后退了几步,然后看到我不争气地样子,叹了一口气。

我还是无法将姐姐当成恶鬼,也下不了手,因为好不容易才见到的,我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姐姐突然张开了嘴巴,一阵刺耳的声音从她的喉咙里发出,声波震碎了地上的彼岸花,我和白无常跪在地上捂着耳朵,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痛楚,身上的力量在渐渐地流失,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踩着彼岸花,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走到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她缓缓的举起左手,一团黑色雾气弥散在她的手心里,一把黑色的长枪出现在她的手中。

白无常着急的声音传入耳中,可是就是动不了,也不想动,我傻傻地看着就要落在自己身上的长枪,神情木讷,喃喃道:“姐姐,对不起……”

长枪的枪杆突然被一只手握住,白无常瞪大了眼睛,这一次鬼节有太多的意外,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冥王殿下。”冥王握着枪杆的手微微用力,长枪节节断裂,姐姐不得不往后退开。

冥王一挥袖,加在我和白无常身上的压力顿时撤去,我站了起来,看着冥王的背影,问道:“一定要杀了她吗?”既然冥王都出现了,已经变成恶鬼的姐姐的下场已经很明显了。

“她是恶鬼,没有理智,没有记忆,只是顶了一张好看的皮囊而已。”冥王的语气决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冥王抬手,姐姐的身体突然缓缓上升,冥王唤道:“白无常。”

“是!”勾魂锁链从白无常的手中飞出,紧紧的绑住姐姐,姐姐的神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嘴里还发出了类似于野兽的低声嘶吼。勾魂锁链的另一端被白无常抓在手上,白无常微张着嘴,向锁链吹了一口气,一团蓝色的火顺着锁链蔓延开来,直逼姐姐。

我伸出手,想要触碰姐姐,可是还是没有勇气跑过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在鬼火之中挣扎,叫喊,那副皮囊被鬼火烧掉,剩下的只有里面的青黑色的恶鬼。

如果,现在我还有情绪的话,一定是被绝望充斥着内心……

chapter 08

鬼节落下了帷幕,冥界的秩序渐渐恢复了正常,可是我却没什么心思再去听别人的故事,总是把别人的三生书记得乱七八糟的,最后还要被冥王骂一顿。这不,我第三次踏出三生殿,被冥王冷嘲热讽了一番,又要回去工作了。

我很想问关于我能流泪的事情,可是看到冥王的脸,姐姐在我眼前被鬼火烧死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我没有想过去怨恨冥王和白无常,可是姐姐的事情又想是一道城墙一样隔在了我和他们的中间。所以这段时间里,白无常故意找我说话也好,冥王对我冷嘲热讽也罢,我都不想和他们说话。

我坐回自己的位子,撑着脸开始发呆,我总是在想,姐姐为什么会选择忘川河,我在想,姐姐等了这么久,可是竟然还没有等到他就这样消失了,姐姐一定很不甘心吧……

“姐姐,放心吧,我会替你继续等下去,我一定会把他拉入万劫不复之地。”

鬼节逃出去不少鬼魂,黑白无常这两天也是在阳间到处跑,好不容易可以回到冥界歇会儿的时候,又有小鬼告诉白无常:“白大人,书离大人刚才又被冥王殿下骂了。”

白无常叹了一口气,和身边的黑无常说道:“你先过去吧,我先去处理点事情。”

黑无常皱了皱眉头,问道:“冥王殿下是不是以前和书离认识?在冥王殿下上任之前。”

白无常心中一惊,平时别看黑无常老实的像个木头一样,可是脑子有时候却异常的好使,白无常打了个哈哈,说道:“这我怎么知道,不说了,我先走了。”

当年的那件事情,只有他在场,所以冥王和书离之间的秘密他都知道,但是这件事情可不能宣扬出去,要不然冥王可不会放过他。

“冥王殿下。”白无常站在三生殿门口,唤了一声。

“进来。”冥王不带一丝起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白无常走了进去,冥王正坐在桌案前批改着奏折,白无常没说什么,安静地站在一旁。

过了许久,冥王终于停下了笔,对白无常说道:“何事?”

白无常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言,说道:“冥王殿下,上次暮夕看到朝夕的时候,流了眼泪。”

“所以呢?”冥王的眼神里寒光闪烁,像是两把利刃直直的刺入白无常的心里。白无常一个哆嗦,跪了下来。冥王继续说道:“白无常,你知道我眼角下的泪痣代表什么吗?”

白无常恭敬地回答道:“一生为情所困,一世为爱而生。”

“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你可以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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