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湄公河回来后,寒流来袭,气温很快就降了下来。乔锁跟乔谨言的关系正式进入冰点时期。
乔锁每天照顾乔安,然后抄写佛经、看书、绘画,乔谨言则恢复了工作狂的状态,白天上班,晚上回来的节奏。
乔锁故意错开了两人的作息时间,乔谨言那般聪明的人自然是知晓的,也就放任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时间一长,两人总会遇见,气氛便有些压抑。
顾雪诺倒是很有兴致地看戏,对于乔锁在顾家的所作所为,一概不发表意见。
乔锁知晓顾家人骨子里的优越感,顾雪诺大约是不愿意花任何的力气来说她,在顾雪诺的观念里,指责便等同于教导,她大约还不会那么好心来教导乔东南的女儿。乔锁每日照顾乔安,做好自己的事情,每天下午去店铺,闲暇时间就自己DIY佛珠,倒也很是自由自在。
十一月的时候,夏侯在外面疯跑了几个月终于回来,回了公寓一趟原本要给她们惊喜,买了一堆的礼物,结果扑了空,见到的只是一屋子的空气。
他打乔锁电话,才知晓乔锁在店铺里,而且搬去了顾家。
夏侯沉默了一下,然后交代她等他,说等会就过来。
夏侯将带回来的礼物重新塞进后备箱,然后开车到乔锁的店铺。
他来的晚,乔锁见没有几个客人便将店铺的门锁了,等在了门口。
夏侯晒的极黑,一笑就露出了两排雪白的牙齿,朝着她招手,笑道:“还不快上车,走,给我接风洗尘去,请我吃大排档吧。”
乔锁见他这生龙活虎的模样,扑哧就笑了开来,就这点出息了,一回来就要吃大排档,说出去估计也没有人相信吧。
乔锁上车,见他七拐八拐就真的开到了一家大排档前,点了一桌子的吃食,狼吞虎咽起来。
“你在外面都没有吃饱吗?”乔锁见他这种吃法,有些皱眉,这种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呀。
夏侯被呛了一下,夸张地说道:“锁,我跟你说,能活着回来就是我万幸了,那种地方有钱也买不到吃的,不过当地土著很是友好,险些没把我插起来煮了。”
夏侯去的是亚马逊一带探险,据说深入深林了,乔锁听他简单地说来,这才大吃一惊,那种地方确实够凶险的,人祸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丛林里未知的危险。
“很刺激吗?”乔锁问道。
夏侯有些呵呵地挠了挠头,笑道:“一开始没觉得,回来的途中觉得还是蛮刺激的,直接刷新了三观。”
乔锁愕然,点头,说道:“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
夏侯算是她旅行的启蒙老师,她以前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只躲在书中的世界,并不知晓外面真实的世界是那样的绚丽多姿,后来夏侯带她去看了经幡,去蹦极,去草原、去呐喊,去放逐自己,她才惊觉世界这么大,她以前悲春伤秋的那点事情实在是微不足道,有些小家子气了,渐渐地也对旅行有了兴趣。
“你不能去,那边危险得很。”夏侯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笑道,“你还是适合小资地旅行,等乔安长大了,我带你们去欧洲游玩,南美那地方暂时还是别去了。”
夏侯话说出来便有些头疼了,他忘记了乔谨言了,话说她他带着她们母女两人走,乔谨言会不会借机跟夏家杠上?
“对了,你怎么住到顾家去了。”夏侯有些不理解,那套小公寓就是乔谨言置办的,就算顾家有钱,可三天两头地换地方也真是够折腾的,他都不知道去哪个窝找。果真是据点多,不会还养了其他的小五小六吧。
“乔谨言说乔安是顾家的孩子,必须入顾家的族谱,他要带乔安回去,你知道我跟他作对,从来是赢不了的,为了小安便跟了过去。”乔锁低低地说道,“小安现在年纪还小,必须要母亲在身边,等她长大了,也就好些了。”
夏侯点了点头,看着乔锁欲言又止,他离开的这一段时间也算是解开了心结,彻底地想明白了,人生这场旅行并不是只有家族和爱情的,他看过了大山大河,走过人山人海,小幽死了,乔锁有了自己的生活,他如今很是平静,只希望小锁能幸福,无论是跟谁在一起,他都会祝福她的。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有需要我的时候只管打电话。”夏侯笑道,他晒黑了,人倒是比以往更加的璀璨夺目,焕发出无穷无尽的活力来,吸引了大排档内的大部分目光。
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吃饭,还没吃完,夏老爷子的电话便来催了。
夏侯一个劲地点头,说在路上了,堵车堵得厉害呢。
他将电话挂了,笑道:“我回来时让司机先把行李拿回去了,就过来看你和小安了,老爷子催的跟什么似的,估计是想我了,又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走,我送你回去,看看小乔安,然后再回去哄老爷子去。”
乔锁见他说的生动,整个人被他散发出来的正能量感染了,也露出久违的笑容来。
夏侯不似乔谨言深沉内敛,他一贯是热情开朗,积极向上的。
两人前往顾家,顾家住的有些远,开车有些费时间,到顾家时,都是晚上九点多了,顾家人早就吃过了晚饭,乔安也睡着了。
夏侯去摸了摸小家伙的小脸蛋,又亲又揉的,不舍得放,电话催的急了,这才放开小乔安,跟乔锁告别。
乔锁送他出门,外面的天色全都黑了,只剩下墙壁上两盏壁灯散发出晕黄的光来。
夏侯冲着她微笑,见她娉婷地站在那里,很是文静,上前来猛然抱住她,笑道:“刚见面就想这样子抱你了,小锁,每次看见你,我的内心都感觉到了平静,你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所以,一定要勇敢走自己的路,做自己。”
乔锁点头,低低地说道:“夏侯,我们都会获得平静和安生的。”
夏侯放开她,朝她挥手,然后去接听电话,说道:“爷爷,到家了,马上到家,这路堵了三小时了。”
乔锁见他的车子没入在夜色里,直到看不见,这才低低叹气,转身进了顾家。
顾家门前,乔谨言不知何时站在客厅的入口处,神色未明,双手摸索着自己的指骨,沉沉地说道:“阿锁,我这些天一直在想,你不愿意接受我,是不是爱上了别的人?”
“你喜欢夏侯吗?”他抬眼,一字一顿的问道,眉眼间堆积着这些天来的暴虐之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