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洛妮冲渡鸦微笑,上前拉起她的手,「饿了吧,坐下来一起吃,这些菜都是西内塔平日最喜欢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渡鸦无法拒绝如此好看的笑容,呆呆地坐下来,西内塔倒是很自然地坐上男主人的位置。
「你们结婚了?」渡鸦问。
「没有,我们还都太年轻。」洛妮为渡鸦添置了盘子与刀叉,并给她夹菜。
「洛妮,我的恋人。」西内塔给渡鸦介绍道,「尝尝吧,她的手艺比外面大多数的厨师还要好。」
「这么夸我,是不是要骗我一直给你做饭啊?」洛妮眉眼弯弯地瞧着西内塔。
「做饭这么辛苦,可以交给仆人来做。」西内塔切开盘中的肉块,正如他自己所说,洛妮的厨艺相当经得起考验,肉块的正反两面被烤得焦黄松脆,而最里面则透着微微血色,将熟未熟,这正是西内塔喜欢的火候。肉块吃完,将烤洋葱圈与盘子上留下的肉汁搅拌一下,则又是另一道风味。
「后天我的新剧就上演了,你有空赏脸吗?」洛妮给西内塔夹去第二块肉,「这一次我是除了女主角以外,最重要的女性角色。」
「哦?什么角色。」西内塔问。
「女主角的姐姐,爱上了自己妹妹的男人。但她却谁都没有告诉,将这个秘密藏在心底一辈子,最终忧郁而死。」洛妮讲到角色的结局时,仿佛代入了角色的情绪,眼神中流露出渴望却不可得的悲伤。
「所以,这是一个悲剧?」西内塔说。
「不,是个结局圆满的故事,悲惨的只有姐姐一人。」洛妮说。
「我应该可以去看看。」西内塔说。
「你应该来看看,就冲这个剧本是欧瑟夫·莱马思齐的最新作。」洛妮说,「他现在可是帝都最红火的剧作家。」
「知道了。」西内塔向来对艺术方面的事情不感兴趣,他的母亲大人倒是很喜欢歌舞剧。
「你觉得味道如何?」西内塔问渡鸦,晚餐已经接近尾声,渡鸦除了问过一个问题之外,全程一言不发。
「挺好吃的。」渡鸦违心说道,她这顿饭吃得就像是啃木头。
「这就好。」西内塔说。
正餐用完,便是饭后甜点,由于中午和基拉芮希吃过甜点的原因,西内塔拒绝了。他要动身回家了。
「你不住在这?」渡鸦又问。
「嗯。」西内塔说,洛妮在大门口帮他整理好衣领,「那我们后天见。」
西内塔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洛妮和渡鸦,渡鸦觉得有些尴尬。
「你是客人,这些碗盘餐具我一个人收拾就好。」洛妮微笑道。
洛妮其实并不用这么说,因为渡鸦压根就没有想过帮忙,窃神者是身怀魔法的存在,怎么可能刷碗。
「说起来,我有一点意外。」洛妮边刷边说,「这次外出任务不仅比过去任何一次时间都久,并且还带回来一个小姑娘。如果这是礼物的话,也真是够糟糕的。」
「他在昂克魔亚救了我。」渡鸦说。
「他外表看起来冷得很,脾气又糟糕,但心里却很善良,就是平日里在街边看到一只流浪的小野猫,他也会想办法帮它找个好人家。」
「我不是流浪者。」渡鸦说。
正在将餐盘擦干的洛妮转过头,抱歉道:「对不起,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你是我们的客人。既然他把你留在我这里,那我就有责任让你住的舒服。」
「我不挑剔,给我一个房间一张床就行。」渡鸦说。
「最起码还要加上一个衣柜不是么?」洛妮显然是看到了那些跟西内塔渡鸦一同进门的那些大包小包,「从梦幻丝绸买来的裙子要不好好挂起来,会糟蹋的。」
「那都是他非要买给我的。」渡鸦解释道。
餐盘子的手不易察觉地停顿了一下。
「不会正确地表达感情是男人的通病,他表达对朋友的友情就是在他的朋友身上花钱,这对他来说是最简单的方式。」洛妮说,「只要是被他当做是朋友,他就会全心全意地对那人好,不分阶级、不分男女。」
渡鸦点头。
「来杯喝的么?」洛妮从头顶的柜子里拿出两个高脚杯和一瓶盛满红色液体的酒瓶,「夏日红可以么?」
「清水就好。」渡鸦说。
洛妮给自己倒了半杯夏日红,给渡鸦倒了水。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渡鸦说。
洛妮前面所有的铺垫,就是为了等这个问题。只有女人才懂女人。如果渡鸦问都不问,说明她对西内塔并没有意思。如果问了,这才是正常的,正处花季的少女怎么可能不被西内塔这种男人虏获芳心,洛妮也正好趁此机会让渡鸦掐掉念头。
「说来话长,首先我要提到另外一个人……」
洛妮的自信便是源于此处,哈雷是她和西内塔之间的纽带与羁绊。她比任何一个人都知道哈雷在西内塔心中的分量,以及西内塔是多么地重视兄弟之情。死人无法复生,她之后的姑娘不管长得再漂亮,也不可能陪西内塔悼念亡人,这是独属于洛妮的优势……
包括今天在内,距离银羽剑姬继承仪式还有三天。
西内塔无事可做,一大早跑到银色调调把基拉的门敲来了。
「这大早上的,你干吗?昨晚和洛妮不愉快吗?」被吵醒的基拉,带着起床气不打算口下留情。
「走,我们家车夫就在楼下,我带你们出去逛逛。」西内塔说。
「好,你等我换衣服。」睡眼惺忪的基拉打着哈欠把门带上。
西内塔在门外等了三分钟,又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回应,才发现自己中计了,他本想一脚踹开木门,但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去敲另一个房间的门……
过了几分钟,敲门声又咚咚咚地撞进基拉的耳朵,他心烦意乱,依旧决定不去理会,但门外却传来芮希的声音。
「我给你两分钟,穿戴整齐出来。」
坐在马车里的基拉一脸痛苦。
「喂,难得可以睡懒觉啊。你想跟他出去逛街,你们两个去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拉上我。」
「睡懒觉是游骑兵的耻辱。」坐在他对面的芮希说。
「游骑兵也是人啊,大姐。」基拉身子一歪,脑袋倒在西内塔的肩膀上,「借我靠会,到了目的地再喊我起来。」
「算了,我们回去吧。」西内塔说,「本想带你去全帝都最豪华的赌场的,早场才有斗兽看。」
「你说的是那个需要介绍人才能进的『金刀大殿』?」基拉睁开了眼睛。
「嗯,就是那个。」西内塔说。
基拉像是弹簧般一下子弹直身体。
「你怎么不早说。」
「不困了?」
「不困了,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清醒过!」
一蓝一金的双瞳兴奋地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