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师弟,年少时身中夜蜥火毒导致满面疮痍与喉咙受损,所以不得不以面具遮面,还望大师兄体谅。」霜河拦在泰克·火轮与哈雷之间。
「可怜的孩子,你惹谁不好偏偏惹上了脾气最是暴烈的炎鳍夜蜥,它那毒液足能熔金炼铁,人的外肤若是沾上丁点便会灼烧溃烂,药石无解。除非是换皮,否则你的脸还真是没得救。」泰克·火轮古铜色的面庞咧出笑容,「不过,你的好运气来了,你的脸我救不得,但被夜蜥火毒烧哑的嗓子,老猎人倒是治好过几副。让我先摸摸你的脖子,瞧瞧受损的情况。」
在场皆知,夜蜥火毒是霜河随口编的借口。不管是不是被泰克·火轮识破,他既然说能治哈雷的嗓子,霜河就不得不让开。
泰克·火轮探出右手。
只需一摸,就知道哈雷根本没事。
所以,不能让他摸到。
带着银色面具的「哑巴」,用右手腕的外侧架住了泰克的右手腕。
「怕生?」泰克的手继续朝前。
哈雷手腕上加大的力度,无声阐述毫不退让的态度。
泰克的手指与哈雷脖颈仅隔半掌的距离,两只手腕像是黏在了一起,慢慢移动好似静止,事实上双方已经拼尽全力。
起码哈雷一方是这样。
秋枝的膝盖能感受到地板的颤抖,那是哈雷连脚趾头都在旋转发力所致。
泰克的手指又朝前逼近了一点,哈雷的后背已经明显地颤抖。
秋枝紧张地盯着两人的手腕,随时准备出手帮助哈雷。
「不用试了。」年迈的声音传来,「老夫早已治过,没救的。」
「既然大宗师这般说,那我便无须白费力气。」老猎人泰克突然撤手,哈雷保持身姿未变,只是把手腕垂下。
「收放有度。不错,这个师弟功力颇深。」老猎人赞许道,「可以上场与百兵塚的徒弟较量几番。」
「师父,听说百兵塚共有七个徒弟。分别继承了他七斗技·兵形其中之一,而我们目前只有五人。」霜河说。
「那只是传闻。」泰克说,「你有三处错误,第一,百兵塚的门徒远远不止七人,第二,那七人并非每人继承一种斗技·兵形,而是能者多得,七人中最厉害的那一个至少会三种。第三,七个最强弟子,能上场的只有五人,有一人在去年被人废掉了双腕,还有一人也在去年身受重伤,现在绝对没有完全恢复。看来,去年是百兵塚一门的灾年。」
「发生了什么?」霜河好奇。
「说来话长,等在庆功宴上我喝足了酒,慢慢给你讲。」泰克说。
哈雷暗中吃惊,贝奥·堡垒伤于「大罪人」龙语大宗师·绘梦者·弗瑞·斯托瓦拉刀下之事虽说是机密,却仍是可以被打探的到。
可四目狼是被在白湖之底被自己所废,这事泰克·火轮没有理由知道。除非是事后四目狼自己或者魏尔姆军情五处的其他人对外泄露了消息。
泰克·火轮了解到了哪一步?
是只知道四目狼双腕被废的事实,还是说连细节都知道?
「五对五,正合适。」泰克说,「如果百兵塚派两个不中用的人充数,我们也可以效仿,但我估计不会这样,因为没有意义。」
目前为止,大宗师灺炀都所言甚少,哈雷猜测老人是在尽力压制体内的电气,显然不想让他的老徒弟们察觉出自己的异样。
「时间不早了,今天二位师兄重回军团堡垒一路辛苦,在下这就安排二位休息。」霜河笑着说。
这句话说的很婉约,在座之人无不是武艺高深之辈,即便是连夜赶路也绝谈不上劳顿。
同样的,大家都很识趣。
众人对灺炀行礼之后,便离开了静火场,老猎人泰克说不想睡,要与拉辛好好喝上一杯叙旧,拉上了霜河作陪。
霜河无法推辞。
三人走远了,秋枝刚要开口,却被哈雷用食指轻轻按住了嘴唇。
哈雷用另一只手指向自己的耳朵,又指向三人离去的方向。
秋枝明白他的意思,耳力高强者可以捕捉百步之内的声音。
她拉住哈雷的手,在他的掌心一指一划的划下:「辛苦了。」
哈雷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
所谓辛苦,无非就是接下来几天,他都必须带着面具、口不能言,对他来说这不算什么。
两人各自回房,夜深之时,地底雷声依旧。
天亮之后,便是距离百兵塚登门拜访的倒数第二天。
城外发生了巨大的骚动,连在击风场练武的人都能听到。
不久后传来堡垒大门大开的吱嘎声,迎宾的小号响起,接着就是马蹄有节奏地踏响地面以及武器与甲片碰撞的叮当脆响。
秋枝停止练箭,陪在一旁的哈雷与她交递一个眼神:有大人物来了。
虽然好奇心在每个人心中作祟,几乎就要像灵魂出窍一般破体而出,但击风场上的人没有一个跑出去看热闹。
军团堡垒之人要保持气度。
霜河走进靶场,伸二指指向哈雷和秋枝,让他俩跟他一起走。
三人进入恭敬之殿,站在大殿右侧的护卫之中。
军团女皇潘妲高坐在大殿尽头的宝座之上,头戴花样繁复华丽的黄金之冠,流苏垂在她的耳旁,白如瓷器的脖颈之下是一袭大气磅礴的暗红长袍,与以往不同,布面上形如岩浆般奔涌的花纹由红色换成了炽热的金色。
来者究竟何人?
能让潘妲如此盛装接见?
哈雷盯着恭敬之殿的大门,看着它渐渐裂开一道缝,阳光耀眼,仿佛一柄发亮的剑刃。最终大门完全打开,来者一行人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颇为年轻的男人,他身穿浅紫色的礼服,束着岩青色的腰带,腰带正中镶嵌着一颗绿宝石。他高高地抬着下巴,以至于哈雷猜测他头顶的小皇冠会随时掉落。
但殿中之人只看了此人一眼,视线便全都挪到了他的身后。
他身后,两步的距离。
跟着一个耀眼的少女。
耀眼。
不仅仅是一种赞美,而是事实。
一整副金色轻甲覆盖少女脖颈以下的全部部位,反射着太阳的光芒,虽是铠甲,却丝毫没有遮挡住少女轻盈灵活的身段。
这副铠甲明明好似同样是由黄金锻造,但对比之下,女皇头顶的金冠一下子黯然失色。
明艳美丽的少女有着雌鹿一般褐色的双瞳,亮如真金般的长发,一柄长剑悬在她的腰侧。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对着潘妲敬礼。他并没有下跪。
潘妲欢迎了他,称呼他为某某王爵,哈雷根本没有用心去听。
他和在场其他人一样,都在等着那位少女的自我介绍。
少女嫩如樱桃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洁白整齐的贝齿。
「金耀剑姬,爱蜜芮尔·雅塔利斯,拜见潘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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