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没有带其他的属下,只是和哈雷从白砖街出发,一路南下。
哈雷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出所料,队长果然是领他走进了夜莺巷的后巷。哈雷本想说他不去出这种出格的地方,但队长竟带着他穿过了整条夜莺巷,从巷子入口走进了轻羽区的大道。
「放心,我怎么会请你去夜莺巷那种低档次的地方。」队长看穿哈雷的心思,带哈雷继续穿街走巷,然后来到一个门口停了一排排马车的地方,等着主子享乐出来的车夫们凑在一起抽烟聊天,看到一个黄袍子和一个黑斗篷突然出现,一下子噤了声。
这家店的外观与一路经过的其他店相比多出几分古朴的气质,从门头到门口的路灯,都刷上了樱花色,透着夜晚独有的暧昧撩人之色。
「我们的目的地是这里,『樱红小馆』。这里的老板娘是近几个月来红遍铜门城的樱红舞姬。你八成没听说过。」
哈雷心中一惊,没想到会在这里得知她的下落。
「你竟知道,真让我意外。」队长像是有一双透视眼,「看来你今晚上没有白来,走,我们进去瞧瞧。」他在哈雷背后推了一把……
两个眉清目秀的门童,毕恭毕敬地拉开门,一位打扮体面的侍者笑脸相迎,躬着身将队长与哈雷引到座位上。
这里的座位是半包围的扇形绒面的沙发,软软的让人一下子沉陷进去。随着客人的落座,盛满新鲜水果的果盘立马被端上了桌面。
座位与座位之间相隔甚远,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每个座位都有自己独立的照明灯台,即保留了客人的私密空间又渲染出一份神秘气氛。
仿佛全城最靓丽的女郎都集中在了这里,她们穿着漂亮并轻薄的礼服,陪着客人们喝酒调笑,半露的酥胸与修长的大腿让男人们大饱眼福。她们虽然和夜莺巷街边的那些女人一样打扮性感暴露,但又明显更……高级一点。
没错,就是「高级」。哈雷琢磨了一下,终于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侍者注意到哈雷的目光,笑着问:「两位贵客可有相熟的佳人?」
「把你们店最漂亮的姑娘喊过来,你只要不是色盲,就该知道我这小兄弟是什么身份。」队长说。
「在下自然是懂的,请两位贵客稍等片刻。」侍者向哈雷点头致敬,但后者则觉得自己给煤黑色的斗篷抹了黑。
游骑兵身份的震慑力不应该用在这种地方!
「你干嘛扯到我身上,明明『黄袍子』第三营的队长头衔更大。」哈雷不满道。
「我可不能滥用职权干这种事,太丢人。」
队长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把哈雷气得半死。
「来,吃水果。」队长拿起一根香蕉试图哄好哈雷,「这个香蕉应该是从落马城运过来的,那里昼夜温差大,水果比铜门城当地的甜得多。」
「不吃!」哈雷给自己到了一杯水。
队长把香蕉塞进自己嘴里,咬下一大口,「哦,果然处男都是小气的。」
哈雷被呛到了,队长拍他后背,「别激动,慢点喝。」
哈雷把他的手打开,恨不得跟他再打一架。「我刚才就该用第二拳打死你,反正游骑兵杀人不被问刑!」
「所以说,我说对咯?」队长嘿嘿一笑,「这又没什么可丢人的,每个男人都有这个阶段。不过,男人在经历女人之前,永远都只是长不大的男孩。不管是十六岁,还是二十六岁,所以我把你拉到这儿,嗯,不用感激我,就算作为下午试探你的赔礼。」
哈雷不想再听他的废话,起身就想走,但正巧侍者领过来了两个姑娘。
哈雷愣了一下。
「你怎么动作这么慢!」队长冲着侍者大发脾气,「把我兄弟气的都要走了。」
「这位贵客息怒,因为在下喊来的都是本店人气最高的姑娘,所以稍微耽搁了一下,作为补偿,在下免费送二位一瓶夏日红。」
「算你懂事,忙你的去,别来碍眼。」队长手背向外一摆,侍者鞠躬退开了。
「你坐我这。」队长选中两位美女之中穿粉色长裙的美女。而另一个白色长裙的美女,有着一双洁白纤细的小腿,她只好陪着哈雷一起站着。
而她,也正是哈雷吃惊的原因。
「你快坐下,站着不像样子。」队长说。
哈雷黑着脸一屁股坐下,而那个女孩似乎有些怕哈雷,乖乖巧巧地坐在他的身边。
「两位美女怎么称呼?」
「薇儿。」粉裙美女大方回答,含情脉脉的看着队长,睫毛弯弯长长的。
「你呢?」队长问另一个,「不要这么腼腆,我这位小兄弟看着凶,但却是个对姑娘温柔的好男人。」
白裙美女细若蚊呐地回答了一句:「洛妮。」
「来,点酒!」
酒单上的价格队长看都不看,直接就让侍者按瓶数下单,薇儿像是被队长的豪爽迷住了,整个人贴在队长怀里,眼神妩媚地喂队长喝酒,而队长单手搂住她的细腰,手放在她的大腿上胡乱摸了两把,她笑嘻嘻的说了一声:「你好坏。」
哈雷简直看不下去,他又羞又气。
「请喝一杯吧。」洛妮也倒了一杯酒,小心翼翼的递到哈雷嘴边。
他看都不看她一眼,闷声道:「我不喝酒。」
「喂,不要这么僵硬,你会吓到人家姑娘的。」队长给了哈雷友善的一拳,看哈雷没理他,伸手去拿洛妮手中的那杯酒,「好妹妹,他不喝,我喝。」
但他的手腕在半路中被哈雷抓住了,少年用另一只手从洛妮手中拿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拍在桌面上。
酒入口时明明是冰凉的,但整个喉咙却像是灼烧了起来,随后一股暖暖的芬芳甘甜弥漫口腔。
「有气魄,再来一杯?」队长赞叹。
「你喝你自己的,别管我。」
「好吧,看来你要跟姑娘说悄悄话。」队长不理哈雷,凑在薇儿颈间,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美女脸泛红霞娇笑连连,用粉拳不停地轻打他。
而洛妮依旧试着讨好哈雷,但哈雷就像是块石头,毫无反应。
不一会,又来一个侍者,「不好意思,打扰了。」他这样说道,然后在洛妮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
洛妮站起来什么都没说就要走。
「喂,什么意思?」队长不满。
「有别的熟客点我的名字。」洛妮立住身姿,线条完美的小腿让队长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她轻声道,「会有别的姑娘代替我来陪这位少爷的,反正他也不喜欢我。」
「有道理,那你走吧,记得换个更漂亮的。」
哈雷目送洛妮去了另外一桌,对着一个中年男人展露出迷人的笑容,她坐下之后,那个男人就大胆的手放在她的腿上,但洛妮仿佛毫无察觉。
「那人是谁?」队长问。
「您不认识他?他就是全城最有名的剧作家威尔斯·巴乔大师,捧红了无数歌剧演员。」薇儿说。
「歌剧?只有我哥那种娘娘腔才喜欢的东西。」队长不屑道。
「您可真粗俗。」
「粗俗的驴子也听不懂歌剧,但哪有姑娘不爱驴子呢,你说是吧?」
「我可不知道。」薇儿媚眼如丝地看向队长。她这个样子哪像是不知道,而是太知道了!
一对狗男女。
哈雷心中怒骂!
队长又说了些什么,「那我等你。」薇儿留下来一个风情万种的媚眼就离开了。
队长独饮一杯,然后把杯子一放。
「没想到啊,你小子。」
「什么?」
「洛妮。」队长盯着哈雷的眼睛,嘴角挂着微笑,但眼神冷静得就像滴酒未沾。
「你们俩是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