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梦翼号的。
那情不自禁的一吻,其实并不能算是接吻,只不过是双唇蜻蜓点水般轻碰一下,立马就分开了。
哈雷睁开眼,看着同样睁开眼睛的雪茉,脑中一片空白。
不知是否是他看花眼了,雪茉的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润。没等他看清楚,银发的少女一别头,转身就走。
哈雷没好意思追上去,他有些尴尬,他刚才是不是该说一声,他会对她负责的?
不知不觉间, 一抬头,就已经走到了梦翼号。
躺在床上的哈雷翻来覆去,雪茉嘴唇轻柔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自己的唇间。他从未料到,女孩子的嘴唇竟会那么软。
也不知道狗耳和柯文有没有跟姑娘亲过嘴。应该是没有的!
一种莫名的优越感袭上心头,似乎领先达成人生中的某种成就。
等一下, 哈雷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难道说,从今夜之后,全校最美的女孩就属于自己了?
自己与雪茉是不是已经是情侣关系了?
这一切来的太快,他还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可是,亲都亲了,如果他不愿意承认这层关系,会不会伤害到雪茉?
唉,真是太为难了。
哈雷越想越多,久久难以入睡。
此刻,尚未入睡的,必然不仅仅只有哈雷一个人。
你是不是以为,接下来要写的人是雪茉?
恭喜你,猜错了。
与此同时,约瑟·马蹄将这一天最后的情况汇报给团长。
「他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今晚应该不会再出门。」
自从卡斯被哈雷与雪茉从家中接走,炎臂六骑就一直监视着他们动向。
卡斯如何离开学校,如何进入轻羽区,如何进入小巷,本顿与阿比盖的背叛,枯蛇与山猿的出现,雪茉带卡斯逃跑,龙葵婆与飞沙影的出现……一切都被炎臂六骑看在眼里。
龙葵婆与飞沙影带着哈雷离开小巷之后,炎臂六骑中两人选择继续跟踪,剩下四人现身小巷,企图抓住枯蛇与山猿,但最终只抓住了山猿的尸体,因为枯蛇在逃跑之前,撕开了昏迷中的山猿的喉咙。
马蹄与马鬃一路跟着龙葵婆与飞沙影把哈雷放进梦翼号,然后就丢失了目标。两个大活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恐怕,他们早就察觉到马蹄与马鬃的跟踪,只是一直没放在眼里罢了。
马蹄与马鬃监视着梦翼号,等哈雷醒了,跟着他进了黄昏之吻,又跟着他前往黎明利刃,最后再度随着哈雷回到了梦翼号。
「这小子的底细查到了吗?」休斯顿·诺马闭目养神。
「他非本地人,只有一个父亲,是个赏金猎人,此刻去向未知。哥麦普这个姓,未被收录进帝国贵族名典之中,应该只是平民。至于是否有其他亲属关系,仍在继续调查中。」加菲·马鞍说。
「嗯。」休斯顿睁开了眼睛,「哈雷·哥麦普必须要调查清楚,我不信普通平民会被两个高手出手相救。」
「第二个,是什么人要杀死卡斯?不仅收买了跟班,还额外派出两个高手。即便明知卡斯被两名游骑兵保护着,还硬要这么做,卡斯有什么理由必须得死,萨迦·嘉米尔又是为什么提前知道卡斯需要保护的。这些你们都要查清楚。」
「属下有个猜测。」马鬃道,「杀害卡斯的幕后主使与铜门城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理由。」
「因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从来没有对其他死者的家属出手过。」
「你是怀疑幕后主使是卡斯的两个兄长?」
「仅仅是怀疑。」马鬃点头。
而被马鬃怀疑的这两个人,此刻也没有睡觉。
霍安迪城堡,哈雷与雪茉曾去过的那个二楼大厅里,卡尔·霍安迪仍坐在那张沙发上,与雪茉对过三剑的次子卡隆·霍安迪依旧站在兄长的背后。
大厅里的人比哈雷上次来的时候多了很多。
茶几的对面,两个中年男人跪在在那里,二十余名弩手弩箭上膛,箭头瞄准他俩的后心。
「趁我还有最后一点耐心,忏悔吧。」卡尔双腿交叠,双手叠在膝头上。「为自己,为你们的儿子。」
「你没有证据指控我的儿子叛变。」本顿的父亲怒目而视。
「如今卡斯少爷还活着,死的是我们的儿子。」阿比盖的父亲两眼老泪纵横。
「堂堂游骑兵学院的院长,难道会冤枉好人?」
「你宁可相信外人,也不愿相信自己人!」本顿的父亲怒道,「我与老欧曼在霍安迪家族担任了足足二十年的剑侍长,如果老克鲁加玛大人还活着,他绝对不会如此对待我们。」
「我的父亲是个伟大的人,宽容的人,他可以原谅任何人,可凶手最终却没有饶他一命。」卡尔说,「看来我父亲的份上,把你们邪恶的计划说出来吧,谁在指使你们?梅底巴家,多太罗家,还是马赛家?这三大纹咒师家族对本分的霍安迪家族的家产觊觎已久。说吧,说出他们的名字。我绝对不会意外。」
「你这是在诬蔑我们勾结外人。」本顿的父亲激动的想站起来,却被另外两个剑侍长死死按住肩膀,「你从来就没有瞧得起我们这些人,永远把我们当下人,当做一条条狗。老克鲁加玛大人不肯把家业传给你,真是太有道理。」
「唉,尖牙之人,其言如刀。谁来帮忙拔牙?」卡尔问。
一名剑侍长用剑柄的钢制圆球狠击本顿父亲的嘴,他的动作很熟练,一下子就把本顿父亲打得满嘴是血,牙齿落了一地。
「见了血,也就没意思了,拖下去杀了。」
侍卫们拖着本顿的父亲往外走,他竟哈哈大笑起来,诡异骇人的很,「等着瞧吧,我就是走狗的下场,而这一天早晚会轮到你们。」
而阿比盖的父亲则不停地挣扎,「我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说……」
其他的侍卫也随之离开了这件房间,最后离去的老管家凯多识趣的把大门带上了。
「我知道你有话想说。」卡尔说。
「要害三弟的应该不是那三大家族之人。」卡隆说。
「你的意思是说,老三死了,对他们并没有好处对吗?」卡尔给自己倒了一杯夏日红,他晃了晃酒杯,猩红的液体贴着杯子内壁顺滑的旋转。
「那老三死了,对谁有好处呢?」
卡尔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弟弟,这个家族的次子。
「你是想说我吗?」
长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