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诗通过此事意识到,和她打交道的是个男人,才响起自己竟然闯了司空梵的卧房,不由得尴尬地别开眼睛,“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是我没管理好下人。”
然后就是诡异的沉默,乔婉诗挠了挠头,“早点休息。”
司空梵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这时候,刘伯走了进来,“少爷,可要再重新挑选两个丫鬟?”
在他看来,这些县城的女子是绝对配不上少爷的,可惜没个女人伺候也不行。
深受老将军器重的少爷,身边的通房不说绝色,那仪态规矩也是个顶个的好。
就在刘伯考虑要不要把京城的丫头叫过来,却见司空梵呈卧睡之姿,“老奴告退。”
在他关门的时候,床上的青年轻飘飘说道:“挑两个伺候饮食的就行了。”
那怎么行?
刘伯暗自焦急,自家少爷本就在那方面看得单薄,今天别是被弄得不行了吧?
殊不知,司空梵是莫名觉得后怕……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一起吃过早饭过后就准备回县城。
仍然同骑一匹马。
在司空梵拉她上去的时候,乔婉诗忽然惨叫一声。
“怎么了?”
司空梵下马扶着她。
“腰疼。”
昨天被周二踹过的地方,过了一晚上终于发作了,走路没什么,但是方才被扯了一下,顿时受不了了。
司空梵盯着她额头冒出的细汗,扔下一句等着就回了庄园,不多时拿着一个拳头大的葫芦走出来。
“这是……专用的药油”
不自在地动了动,咕哝道:“就没有马车吗?”
“有。”不等乔婉诗开口,司空梵接着说道:“你想让我给你赶车吗?”
确认过语气,是我坐不起的车。
乔婉诗顿时闭嘴。
昨夜后半夜下了场牛毛细雨。
骏马飞驰在路上,两边水田里已经有人挥舞着耙子整田,陌上杨柳微绿,面上春风轻拂。
乔婉诗不禁吟诵一句,“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叮,宿主有主线任务啦~”小九欢快地打断了一腔诗情画意,“推广优质大米,根据推广范围,奖励积分!”
“只有两句,此诗可还有前两句?”
司空梵虽然是个武将,但对于文学也会鉴赏,听得方才少女那句诗,按照韵律来应当还有前两句。
乔婉诗满心想着任务,没有回答,谁知脸被戳了戳,不由得挥开对方作乱的手,没好气地说道:
“没了没了。”
司空梵又戳了两下,见她放弃挣扎了,戳两下也就没意思了。
一路相安无事到了县城,司空梵把她送到一百八十号铺子门口,扶着她下了马,问道:
“周二和乔家那边想怎么处理?”
“让县太爷秉公处理吧。”
周二左右跑不过一个千里流放,乔老太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还记得那一家子恶心的嘴脸,强调道:“把乔家的事情捅到乔宏达的书院里去。”
哼,你敢要我的命,老子也能断了你的根!
一副狠样儿,看得司空梵眯了眯眼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次多谢司空老板了,我会好好想想怎么报答的。”
司空梵翻身上马,“那我就等着了。”
说罢轻轻夹一下马腹,;凌云就迈开蹄子,小跑起来。
才踏入后院,乔婉诗就被弟妹左右‘夹击’,两个小孩儿哇哇大哭。
“呜呜,我以为姐姐不会回来了!”
“你怎么才回来呀?”
乔婉诗昨晚上本来不怎么怕,但现在却不禁后怕,要是真回不来可怎么办?
于是摸了摸她们的脑袋,“我现在好好的,什么事情也没有。”
好好安慰过孩子之后,乔婉诗便沐浴换衣,何陈氏还在加了艾叶,说是能辟邪。
乔婉诗自然是不信的,但禁不住人家一番好意。
几个孩子寸步不离地跟着,让她很是头疼,想了想,忽然一拍手,笑道:“我们来做好吃的吧。”
拿出看家本事,做了个焦糖戚风蛋糕,果然把一干小孩子哄得兴高采烈,连何陈氏夫妇俩都赞不绝口。
何陈氏不禁感慨,“口感这般绵软的点心,简直为所未闻呢,宫里头……”
说到一半,连忙住嘴,看乔婉诗正在和孩子们说笑,暗自松了口气。
“大姐这个好好吃啊~”
小孩子表达自己的喜欢时总是带着天真的夸大,乔维亦然,捧着小脸,笑得一脸幸福。
乔婉词也是,“我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姐姐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呀?”
乔婉诗微微一愣,随后笑道:
“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蛋糕的由来,得好好找个理由才行。
趁大家都吃得高兴,乔婉诗便公布了即将经营蛋糕坊的计划,被三个小孩儿用崇拜的眼光看着,打心里升起一股自豪感来,举起拳头打气。
“我们要靠手艺赚大钱!”
“姐姐加油!”
“对!赚很多的钱!”
司空梵在门口看了许久,见她跟孩子王似的,天真可欺,和昨晚上她下手的模样很难联想在一起,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何三最先发现他,那表情,就和当时的何陈氏一样。
“司空将……”
出口的惊讶被司空梵轻轻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挡住,何三连忙闭嘴。
乔婉诗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见何三那表情,就跟二十一世纪翘课的高中生,穿校服上网吧遇上教导主任的表情一模一样。
“你怎么来了?”
当目光落在来人身上时,不禁眼前一亮。
司空梵显然也换了衣服,意外地是,他竟然换了身月白色锦袍,头发用银扣束着,和下午的蓝天一比,似乎更为耀眼。
“县衙那边来了消息,周二伤好后就去把被卖掉的妇女找回来,然后被判流放。”司空梵一边说一边打量她的反应,太平静了,“还有乔家。”
乔婉诗唔了一声,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这次有司空梵插手,县老爷都是往重了收拾,甭管那乔老太已经六七十岁,先抓起来丢大牢里,还把罪状公布在告示栏上。
乔家一下子就被扒皮了,从下河村丢脸丢到整个县。
见她不说话,司空梵补了一句,“要觉得不解气,我让人把乔宏达兄弟的功名卸掉。”
“那倒不用。”
卸了功名,整个下河村都会来找她,那得多麻烦。
即便是这样,里正大叔也来找她求情,一大早来敲门,何三把他迎进去。
“您请喝茶。”
何陈氏端了点心和茶水招待,里正大叔坐在八仙桌前,有些拘谨地颔首道谢。
没一会儿,乔婉诗才穿戴整齐走出来,“里正大叔,不好意思久等了。”
在下河村众人的眼里,乔二贵留下的几个子女个个都是面黄肌瘦,像是路边的小乞丐。
里正抬眼看去顿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