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限的震惊之中反应过来,林秘书对钟艺说的第一句话是:“钟小姐我跟着方总七年了,一直是赫赫业业,有什么说的不对的,你别怪我。”
钟艺说道:“我不怪你,我能理解你,我也希望你能信任我,和我站在统一战线,我真的不希望蓝地集团出问题,然全公司上下所有人都恨我,觉得我是个狐狸精,害人精,我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钟艺这么说,林秘书能理解了,也完全信了,她掏心掏肺的说道:“钟小姐,你打算怎么做,我听你的。”
钟艺说道:“我们一起劝方总,如果劝不住,他有什么计划让你去安排,你务必要先告诉我。”
林秘书满嘴答应下来:“没问题。”
“无论是不是能说服方总,我们都要尝试了,陈一凡那边我先去聊,如果我聊不了,你去。陈一凡这人,我先跟你说说,来硬的绝对不行,来软的,把姿态放到最低,求他,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还有呢?”
“仇恨已经存在了,不容易调和,需要一些人的帮助,这些我去寻求,我们先搞定方总。”
“嗯嗯。”
钟艺不再多说,起身去找方力宏。她真的是去劝,她本来就怕输,而从现在的情况看,以陈一凡表现出来的手腕,智慧等等,他们输,还真是大概率的事情,所以,此时不退,以后可能想退的机会都没有。况且她也是要脸皮的人,真的不想被人戳嵴梁骨,骂她狐狸精,害人精。
进了方力宏的办公室,方力宏若无其事的模样,自然那是伪装的,他不想让她看见他的愤怒,他的无奈和烦恼。
钟艺也不好一瞬间就把话挑的很明,她一步步来,由浅入深,稳稳推进。
刚开始方力宏以为她是在安慰他,慢慢才发现那是在劝他放弃。
刚走了林秘书,钟艺又来,他不免恼火:“钟艺你说这些干嘛?已经骑虎难下了你没看出来吗?”
钟艺说道:“所谓的骑虎难下无非就是面子,你觉得损失那么大,停止了没面子,可是方力宏,搞下去损失更大了才是没面子,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我本意不是要害你,如果会害了你,我宁愿我自己吃亏,毕竟过去的都已经过去,我不能活在过去。”
方力宏深情的抓住钟艺的手说道:“钟艺,我没有怪你,一点都没有,哪怕我失去了一百五十亿,只要你没事,我失去一切又何妨。现在我们是夫妻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提谁害谁的问题,事情发生了我们一起承担,不管结果如何,没关系的,我们都能挺过去。”
钟艺内心震动,轻轻点点头算是答应了,然后嘴里飞快说道:“既然这样,你也听我的,我们和陈一凡的恩恩怨怨就让它随风飘散吧。我真的已经想得很通透,冤冤相报何时了?盟友他比我们多得多,并且关系程度比我们好得多,他被我们玩残废了事情不会是结束,只会是另一个开始,那我们一辈子都在搞斗争,不过我们的生活了?我们刚结婚,连蜜月都没有,我不想那样活下去。退一步来讲该不该仇恨,该不该和陈一凡斗的问题,事实上他真没有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是我们想法有问题,我们觉得他一个小人物凭什么不给我们面子,凭什么跟我们玩。然后我们对他用计,各种计,通通被破,我们生气,恼羞成怒,觉得不应该这样,怎么能阴沟里翻了船了,说出去笑掉别人的大牙,我们要把面子找回来,必须找回来,接着我们一步步让自己沉沦。现在一切都变了,他不弱小了,强大了,我们对付他变得困难,我们如果还不改变想法,只会吃亏,毕竟在他弱小的时候我们尚且占不了便宜。说回来过分的问题,他如果过分,跟你拼了,你真的一天好日子都过不了,他这人不讲求什么策略,什么步骤,想到什么招用什么招,一下子出十招八招,你觉得繁复,多余,他觉得只要每一招损害你一点点,他也是无所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看他找凶手,两个亿,你乐意花?你觉得一千万,你都是菩萨心肠了是不是?你看他给小吉家里钱,十亿,你能给?别说那是因为赚了你的钱,你有那么多钱,你掏出去一部分,你不是耿耿于怀?”
“钟艺,你……”方力宏想说钟艺也太长陈一凡的志气灭他的威风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话到嘴边又收住,大概是钟艺的话不那么好听,甚至令人难受,但是又都发自肺腑吧!
“我们讲和好不好?”钟艺见方力宏似乎有被说服的倾向,试探了一句,如果方力宏不答应,她再继续劝,继续用各种方式把他说开了,如果答应,那就没必要了。
“怎么讲?我真的认为不能讲,我们和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也是去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方力宏内心已经动摇,谁让他身边最信任的两个人都抱着相同的想法呢?但是真的也是面子上面过不去,混到他这种超级富豪级的人,面子有时候就是一切。
“能讲的,陈一凡很聪明,你已经感受到,姬可盈救了出来,他更是如虎添翼,现在他身边真可以说兵强马壮,欧阳,欧晚晴,凌家尧,姬可盈,庄文,李心缘,李心芯,一个个拿出来都是钱多到花不完的主,打资本战你占优势吗?关系战呢?在太平镇这里,他们那边有欧阳的家族,姐夫,有郭卫婷,都是管事的,背后郭绍洪,孟州那边刘畅升,最最令人绝望的是陈一凡和警方的合作立了多大功劳?所以无论多难受都不得不承认,智商,资本,盟友,我们顶多平等,这打起来的结果大概率两败俱伤,反正不会是一个好结果,我们知道,陈一凡也知道。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这样想一想,太平镇的地为什么只是查封了就没有进一步的动静了?是时间短,进展缓慢,没有查到你?还是有人从背后帮了你让你有一个脱困的时间?我认为不是,因为事前你都没收到任何消息,这么突然,力度又不算太强,原因是什么?你想想,你是个聪明人。”
“你是说……陈一凡留有了余地?这是一个警告?”方力宏确实是一个聪明人,否则管理不了蓝地这样一个商业帝国,而事实上他管理得无比出色,刚刚林秘书就说过,顺风顺水十一年,这不是偶然的。
“对,这一年多以来他都在斗争,而你安逸了好久。真的方力宏,怎么计算,我们似乎都是更有可能失败的一方,讲和吧,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最后这两个字,钟艺咬得特别重,投在方力宏身上的眼神,透露着巨大的期盼。
“你和林秘书说的话差不多一样。”
“她是旁观者清,我相信她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哎……”方力宏一声长长的叹息发出来,仿佛这辈子都没有试过如此一样,“好吧我承认我真的有点怕了,蓝地集团的内部,我能压得住,那是因为每一年的利润确实可观得令人眉开眼笑,但如果利润下降,下面那帮贪婪鬼也不知道要玩什么花样,现在已经有点小趋势。但是,钟艺,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想一想,你给我一些时间吧!”
“我可以给你,但是陈一凡会给你?他给了你警告,你无动于衷,他会一鼓作气,他这人做事情有一个犹豫的过程,因为他总想顾及更多的人,更多的事,但是如果他真的下了决心,他却是雷厉风行的作风。”
“这个我也看出来了。”
“既然这样你还考虑什么呢?我不需要你去和他聊的,只要你听我的,我就能搞定。”
“一百五十亿怎么办?”
钟艺想哭了:“你还想一百五十亿?你弄下去要花几个一百五十亿?除非你花钱买他的命,但是这样你也不会再有安全可言,他挂了一大票人都会花钱要你的命,并且还有人浑水摸鱼,毕竟机不可失,你没对手,没仇家吗?你比我还多。最最凶险的还是,就算你做得非常干净,也没有人浑水摸鱼,那都没有用处,郭卫婷抓不了你,她这辈子都会死死盯着你,你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出错,否则她会整垮你。还有一个问题,现在她的职位不代表她以后的职位,如果以后她做得比她老子出色,上去最上面,我们子子孙孙都要帮你还债,你希望这样吗?或者你移民?那你更加没有安全可言。”
方力宏被钟艺吓得冷汗淋漓:“这么恐怖吗?”
“不然你以为我就很甘心?你说过很多遍让我认清形势,现在这句话我说回给你听,认清形势吧方力宏,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想想,你先出去吧!”方力宏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面,他真的没有去想那么多。
“今天下班前,你要给我答桉。”钟艺知道不该逼他,但是这句话,也是脱口而出。
“我尽量。”方力宏有气无力的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