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三点多，刚睡去没多久的陈一凡被电话吵醒。
他接通之后，电话另一端是一把女声，那属于一个他做梦都想把她千刀万剐的女人，莫子，钟艺的保镖。
莫子语调里面透露着紧张：“陈先生，我真是做梦都想不到，我的命竟然值两个亿，你真是太康慨了。”
本来已经平静下来，听见他的声音，陈一凡就又爆了，咬牙切齿说道：“为了让你死，一百亿我都不在话下，莫子，你是必死无疑了，你活该。”
莫子声音发虚：“我不能死，我死了谁给你指证幕后凶手？如果我是你，我不会那样做，因为那样很笨。”
“我不知道凶手是谁吗？我不需要你指证，我要的不是他们坐牢，我要的是他们跳楼。”陈一凡狠狠的说道，他都不知道莫子打这个电话到底是挑衅，还是想怎样。
“那我们做交易，你保我一条命，我帮你指证。”莫子的反应让陈一凡很意外，但又不意外。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来当面和我说还差不多。”陈一凡明显想骗出她的所在。
“我可以当面和你说，但不是现在，我需要你先答应我的要求。”莫子自然不会那么轻易被骗到，这都是老油条。
“不可能。”
“你要追杀我，另一伙人也在追杀我，警方在找我，我已经走投无路，我想投桉，但是没人保我，我一样是个死，你问我凭什么？凭我想活命。”
“你知道有这样的下场，为什么你要下手？妈的那是你老板，给你发工资的人，你有人性没有？”往事浮现，陈一凡破口大骂。
“那不是我老板。”莫子冷笑。
“你是卧底吗？”陈一凡反应很快。
“不属于吧，属于雇佣，我以为能跑掉，我以为有足够的时间，但我很明显低估了你的能耐，还有你的舍得，以及你对小吉的感情，我更是对我的雇主判断失误了，哎。”类似的事情莫子不是第一次做，但是真的第一次如此的窝囊，现在她藏着完全不敢动，出一下大街都怕被砍死，她还年轻，她不想死，她想活命，所以有了这个电话，她渴望着能从陈一凡身上，获得一条生路，也只有陈一凡能给她，别人谁都不可能。
陈一凡思索了起来，抓到她固然好，能让她指证幕后的凶手，但是他有点不太相信她，毕竟保住了命，她也是要牢底坐穿，坐牢到死对她这种人而言还不如去死吧？他平静了一下，警惕的问：“莫子，这是一个局吧？如果是，你找错人了。”
莫子飞快的说道：“陈先生，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我干嘛还给你设局？只有你能让我活命，我给你设局不是坑自己吗？”
“你也要牢底坐穿，对你这种人而言，这比死都难受。”
“错了，我实际上没有干什么，我不会牢底坐穿。”
“小吉是你打死的。”
“当时很多人动手，谁能证实导致小吉死亡的那一拳，那一脚是我出的？而且我不是主谋，我坐十五年牢不会再多，我才二十五岁，出来以后我还能有几十年人生。现在这样，世界之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所，谁让你们钱多呢？”莫子一声长长的叹息，那里面充满了悔意，“我真没有预计到你会是这个反应，当然我以为我能成功，如果我成功，就不会是现在这种境况，我失败了我认命。我希望，你能考虑考虑，再过半个钟我再打给你，你给我答桉，然后我们再聊聊细节。”
没等陈一凡回话，莫子已经挂电话。
陈一凡愣了半响，随即给郭卫婷打电话。
郭卫婷已经睡下，接到电话立马精神起来，她让陈一凡提供莫子来电的号码，她查一下。
不用十分钟，郭卫婷回复过来说，那是加密过的电话，一时半会查不到。
陈一凡直接问了：“姐，我该怎么选择，你给个意见。”
郭卫婷稍微斟酌了一下才说道：“我当然希望能把那女人抓到手，但是安全起见，我认为你应该让她找钟艺，让钟艺去和她做交易，让钟艺带她来公安局。事实上这件事更有说话能力的是钟艺，毕竟她当初是要杀钟艺的，你答应了她的要求，又不通知钟艺，这不好处理，你要知道，那背后还有个方力宏要考虑。”
陈一凡倒是没这么想过，闻言十分的惭愧：“我没有想到这一层，幸亏我给了你电话。”
“我多说一句，你要想尽办法，化被动为主动。”
“明白。”
“你聊吧，我继续睡，明天六点就得起床开会，真麻烦……”郭卫婷埋怨着挂了电话。
陈一凡下床上了个厕所回来点上一根烟开始做分析，最后他做出来的决定是答应莫子的要求，但他要按照郭卫婷的建议和莫子聊，让莫子找钟艺，然后钟艺找他，他再趁机开条件，最后这件事没有变，莫子依然会去到警方手里，他则有了好处，这就是郭卫婷说的化被动为主动了。
和钟艺要什么他已经想好，让钟艺把万盛总部大楼修复，并且马上施工。当然他也可以付出另一种报酬，就是把当初从董雅手里得到的还留有备份的视频，交给钟艺，让钟艺给方力宏用。
主意打定，莫子也来电话了，陈一凡花了十分钟和她扯皮，最终才达成协议，莫子隐瞒他们之间的交易，给钟艺打电话。
如陈一凡所料，钟艺接完莫子的电话之后，第一时间给他打过来，问他的意见。
陈一凡以不变应万变：“问什么意见？直接杀掉给小吉报仇。”
钟艺劝了起来：“未必能找到莫子，就算能找到都需要时间，万一被赵剑德和姬小欣截了胡，我们不是亏大了吗？我认为可以做这个交易，你能省了两个亿，赵剑德和姬小欣得哭起来。”
不用问，钟艺有自己的小九九，既然这样，陈一凡就没必要对她客气了，一步步实施自己的计划，故作愤怒说道：“她当初捅你刀子，不是我救你，你已经挂掉，你不想她死吗？”
“我想她死，但是，我要为了大局设想。”钟艺无奈的口吻。
“你意思是我不为大局设想，我意气用事了？”陈一凡愤怒升级。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和你商量。我心里怎么想，我已经通通告诉你，我希望你能冷静点想清楚，杀了她，对你真没好处，你在殡仪馆大门口公然买凶杀人，警方都知道，只是因为你有后台，所以当你开玩笑来处理而已，如果事情发生，那就盖不住了，你肯定不希望麻烦，对不对？”钟艺看上去一副为陈一凡设想的模样，其实她也是已经和方力宏商量过，得到了方力宏的示意，方力宏想把莫子要回来，让莫子指证赵剑德和姬小欣，这样事情能简单得多，付出的代价也会小得多。
“我不想同意。”陈一凡迟疑了一下说道。
“那你要怎样才同意？”看陈一凡有所迟疑，钟艺利诱了起来，这都是她惯用的伎俩。
“你这什么意思？收买我吗？”
“说不上收买，我是想你平息怒火。”
“我的怒火在万盛大楼，你帮我修复，明天就动工，十天搞定，能不能？不能就少跟我废话。”
“一个月，我答应你。”钟艺还了价，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殊不知，被陈一凡一步步的套了进去。
预计之中的结果，陈一凡不惊不喜：“行，既然你这么坚持，算我答应了。另外说一下，我这边有一个对付赵剑德的武器，如果你想要，明天早上面谈一下，明天早上你能回到来吧？”
钟艺说道：“我现在还在小吉家里，打算早上再走，约下午吧，或者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派个人过去找你聊。”
“方力宏的人吗？不行，我恶心。”
“那我尽快，争取中午到。”
陈一凡没有多说一句，直接挂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