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那晚祝青玉跟米同学睡了一晚,俩女人讲了不少的悄悄话,米同学把他积极向组织靠拢的心思说了,祝青玉姐姐才会时不时笑话他想做组织的人这句话。可米同学肯定还没具体讲清楚,他想加入组织,那是因为组织的诱惑力够大,就像他想入青玉姐的组织,可姐的大门紧闭不让入,也就只能徒呼奈何。
老书记一听梁文过还是这么有组织观念的好同志,忙笑眯眯的说,大侄子,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这么具备党员的先进风格,这是好事。其实,你也甭小看了咱凤凰村,好歹也有三四千人,比你到县城做一个啥的副手要强得多,不是有一句话叫,宁为鸡头不为凤尾么,这大队书记即便是鸡头,也是头哇,是头三分鲜,正好够你年轻人大展拳脚,你有思路有法子就能够带领乡亲们走出这山旮沓。
祝青玉听了老支书说的鸡头也是头的话,抿嘴微微一笑,不过也说,小弟,老书记说的没错,要说村支书,应该是要比居委会更容易做出成绩。我在蓉城就听人议论过,说是粤东省委副书记就是当年大队支书干上来的,可没听人说过有从居委会书记干出来的大领导。
这话梁文过爱听,而且更乐意听青玉姐的话,脸上生动了,语气就真诚了,说,叔,姐,你俩的好意,文过都心领了,要不这样,只要镇政府能够同意保留我的正式编制,最好是跟叔说的,把干部编制放在镇政府,不跟着下村,要有什么闪失,到时候我还能回镇政府上班,拿一份国家工资,也不至于读一番书,弄得还要回家修地球。
晚上,为梁文过这件事,祝青玉特意请他到南湖边上的凤山走走。随着南湖经济发展,很多具有经济头脑的人打起了凤山开发的主意。凤山是南湖县城最高峰,南边靠着太湖,北边就是太湖伸进县城陆地形成的南湖,要不是一道大坝连接了县城跟凤山,凤山就是太湖水面的孤山。凤山上有相传几百年的凤山寺,神女庙,一东一西,相对而立,分居两座山头,每逢初一,十五,很多善男信女纷至沓来,捐钱捐物。
凤山有山有水,还有文化传统,自是开发的好所在。只是县城目前还没有足够实力的搞投资,只能暂时性的搞点小规模的夜店,仿照粤东那边茶楼形式,在山腰林间开设一间间小竹楼,房间一盏盏彩灯,随客人自己喜欢进哪一种颜色的房间。南湖县城的人从没见过这种消费方式,还是比较流行。梁文过在毕业之际,带女朋友来过一次,也是赶潮流,当然更是情人幽会的好场所,就是消费贵,叫一般人吃不消。
俩人点了一间粉红色灯光的竹房,小圆桌上摆了一些女人爱吃的瓜子,甜点,一人一杯清茶。房间小,两人就坐得近,房门一关上,整个房间似乎都是青玉身上散发的女人芳香。梁文过不禁陶醉,抽着鼻子使劲的闻。
祝青玉瞧他这副模样,好笑的问,小弟,干么呢,这山上难道有这么值得你好闻的香味?梁文过正色,说,那里是这山上的香味,我是第一次才明白,为什么仙女下凡会那么受欢迎,不光是人家仙女长得美,肯定还跟仙女浑身散发的美妙芳香有关,仙女往谁身边一站,那还不得迷住一干男子,都说闻香识女人噢。
祝青玉脸上露出笑意,说,小弟,姐谢谢你这么赞美,可你要记住哦,姐就是姐,姐可不想跟你闹出什么别的,你懂么?梁文过瞧着青玉性感抚媚的脸容,心里是无限遗憾,可又不能违拗半分,只得无奈的说,是,小弟谨遵姐的吩咐,姐吩咐小弟干啥,小弟绝对就干啥。
祝青玉轻啜一口茶,说,这还差不多,才像是我的小弟哩。姐今晚叫你到这儿来,是有事想跟你说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发心要改行,但是我知道,这人一旦进入政府部门,就不能像你这么嬉皮笑脸的,我虽然没进过官场,可也看过几本书,知道这官场里面混,绝不能像你这样,带人真诚,得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还得学会上级领导面前装孙子,下级面前要摆架子做大爷,这里头复杂着哩。
梁文过当然也看过书,也清楚官场里面复杂,但再复杂总也是人做的事,只要是人,就不能不复杂,就是落凤中学也不是一块净土,这世界任何地方都不可能是净土没污染,笑着说,姐,你懂得的可真多。小弟也听说过,只是伟人教导我们,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亦其乐无穷。人的一生不就是不断斗争中成长的么?
祝青玉点点头,说,小弟看来是有充分准备的,这么说,你是想进里面游游泳了。有这个决心,我看,还是回到凤凰村的好,老书记说得对,像你这样四脚不靠的人,到县城陌生的地方,是很难干出成绩的,没有成绩要想上去更难上难。而且,我看,回去,米书记是镇里一把手,多少还会对你有帮忙,你跟米鸣鸣同学感情到底有多好呢?我看人家对你也还不错哦。
梁文过可不想引起这个话题,跟姐在一起还是多说点跟姐有关的事情,就说,我俩是同学,要说真正认识还是招生才熟识,你想能好到哪里去呢?不过,要是找她说说到镇里的事情,估计她也会跟米书记说一声。再深一层的,恐怕人家就不会帮忙,不比姐对我这样贴心。
青玉可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说,这就是关系啊,小弟,我看,你应该抓紧了这条线,要是米鸣鸣能够跟你,对你今后的发展是大有帮助哦。只是,只是鸣鸣个子似乎有点那个,还没利烟窈窕。
梁文过想起了利烟说的半截美女,笑笑,说,姐,我跟她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人家是县级水平,我如今又要回到乡下去,扯不到一块去,纯粹就是同学情,拉拉这种关系估计还有些用处。只是,姥姥他们到了县城,我现在又要回乡下去,计划没有变化快,我不能有多少帮忙了。
祝青玉才轻声说,小弟,姐谢你了。你对姐好,姐心里头明白。文芷都跟我说了,为了姐的事,你还跟学校的老师打架。梁文过心里说,姐啊,要是你能够完完全全明白我的一片心才是真的好,可话不能那么说,而是很真诚的说,姐,我没想别的,别人说我什么闲话,我无所谓,可听到有人那么说你跟姥姥,我,我心里就冒火,这,这不是污人清白么?我才不管他是谁,就是天王老子也要叫他受到教训。
祝青玉似乎被感动了,伸手轻轻的握住他的一只手,满是爱惜的说,小弟,你真的是我好小弟,有你这么好的小弟,青玉这一生都无憾了。梁文过享受的握着她的手,真想这么一直紧紧握着不松开,心里微微遗憾,不能把姐搂在怀里,尽情的诉说心里的感受,只能顺着她的话,用充满亲情的语气说,姐,你是我姐,我,我一生都会以姐为荣,为了姐,我什么都愿干。
祝青玉眼睛似乎又有了上次出现的雾气迷离,动情的说,要是早认识你多好哇!小弟。说完这句,她似是清醒了些,想松开他的手,却被他紧紧的握着,没有松开,也就放弃了,说,你永远是姐的小弟。小弟,你知道吗,你听到的其实,其实,姐的事情是没有多少出入。
祝青玉似乎很痛苦,对往事的回忆非常的排斥,喃喃自语,姐,还有妈妈,都是苦命人呐!你不知道,姐很小爸爸就被人陷害,再也没有看见过他,是死是活还不知情,妈妈从那以后总是以泪洗面。妈妈是心里头有苦难言呐!有人打她的主意,妈妈恨自个,为什么要长得那么漂亮,为什么祸害了爸爸。要不是为了姐还有你大姐,她怎能熬到现在呀!姐不是为了文芷,又怎么能挣扎过来呢?当时你姐夫逝世,姐跟他去的心都有,孤儿寡母的,处处遭人惦记,那日子——姐,心头苦啊!
青玉姐的倾诉叫梁文过年轻的心痛得刀割一般,一腔柔情全都无声的转化为亲情,他清楚,雷副镇长的笔记本全都记载了姥姥年轻受过的苦难,眼里不禁蕴含了泪花,轻轻的伸右手拂去她眼角的泪花,哽咽着说,姐,姐,现如今好了,苦日子过去了,通通过去了,你瞧,咱们的日子不是越过越红火么?姐,漂亮不是罪过,今后,小弟会用全部的力量保护你,还有文芷他们。
青玉轻柔的抓住他的右手,轻轻的抚摸着,强颜说,小弟,记住,你要是做官,就得记住,你是普通老百姓的儿子,得为天下普通老百姓做事啊,哪怕就是再小的一件事,老百姓都会记在心里,感激你,万万不可用手里的权力谋一己之私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