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范书记的家门,阴华华一把拉住梁文过的手,带点兴奋的语气说:“老公,还是你英明,幸亏来了这一趟,老范这是在想法子报答你这么看望他。我看,他说得很有道理,要是你能够抓住这次机会,我不想你一下子当镇长,至少弄个常务副镇长干干,凭你的本事,上面有靠山帮你说好话,用不了多长时间,镇长铁定跑不了,还是下去镀金吧?”
梁文过内心从那晚偷偷打电话给米副镇长,就已经想好了这一步,不抓住这次机会下去干一番事业,前途还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发展,人在官场,靠山固然重要,但没有过得去的成绩摆在那,就是上面有人想提拔你,也不好帮你说话。对阴华华的这股子兴奋自然能够理解,只是理解是理解,却没有表露多少出来,自从阴华华跟了弥副县长,他内心总感到有些话必须保留,而不能三七二十一,什么话都不顾及就嚷嚷出口,淡淡的说:“争取当然要争取,只怕是难度太大。”
阴华华差点脱口而出就说去找弥副县长,马上反应到老公的心思,话到嘴边转而问他打算怎么办。梁文过内心也想找找弥副县长,毕竟县政府关系最为亲近的还只有弥副县长这样管用的领导,可是想到了另一层关系,心里又有些阴影,慢慢的说暂时还没想好。
一路上俩人无话。上了床,阴华华搂着老公,在黑暗中问:“要不,老公,我们再找一找弥县长吧?你的前途要紧。”阴华华说话的意思很明显,付出都已经付出,不能因为怕听流言蜚语耽误了这次的进步。
梁文过身体一滞,黑暗中,仿佛看到了弥副县长得意的嘴脸,想了想,缓缓的说:“我想,等过两天弥副县长老婆孩子到了南湖,我俩过去提早拜年,送份厚礼,这两天,我也从别的地方跑跑路子。”
阴华华从老公这句话里面听出来,梁文过是很介意阴华华跟弥副县长的那种关系,尽可能不发生就不发生,也就不再勉强,落凤镇的人事也不是一时半刻就会尘埃落定。梁文过抽空找了田科长,请田老哥吃饭。饭桌上谈了落凤镇的事情。
田科长为范书记可惜,说男人不该毁在那种事上,又问梁文过对落凤镇的班子怎么看。梁文过就紧张的思考,田科长这么问什么意思,仗着俩人交往时间不短,试探的问:“田哥,是不是老大······”
田科长就微笑着,说:“没有,这跟老大没关系,是我个人想问问,多了解了解一些情况。”梁文过就谨慎的说:“要说,范书记也是位干事的书记,加工厂就是他手里搞起来的,只是有那种爱好,他认为没人知情,却不知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夜路走多了,难免会碰到鬼,出事是迟早的。”
梁文过不想多评价落凤镇的班子,只是顺着田科长是语气着重说了范书记的事情,有意提到范书记的那种特殊爱好,因为他从田科长的语气里,微微听出来,似乎有些怀疑范书记这次出事,是有被人整的味道,要是那样,皮老大心里有阴影,落凤镇班子肯定讨不到好。
田科长也就没再多问落凤镇班子的事情,而是有些感慨的说落凤镇到底距离县城太远了,来回一趟就得一天时间,要是近些就好了。梁文过极度敏感的从田科长的语气里感觉到了什么,具体是什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是别有用意的说:“是啊,田哥,落凤镇要是有秀岭镇那样的发达也好,经济还是比较落后的,南湖县城的人都说,北落戏,没得戏,就是这意思。哎,我是日夜为家乡的落后焦心哟。”
田科长就看了他一会,突然笑了说:“我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哪,文过,你倒是说说,咱哥俩关系怎么样?”梁文过马上想也不想的说:“哪还用说,田哥待我就如亲哥一样,时时刻刻都帮助我成长。”
这话倒也没有夸张,田科长作为皮老大的贴身跟班,随时都能够透露对梁文过有用的信息,而在梁文过没有职位之时,更是作为领导很是另眼相看了一番。田科长点点头,微笑着说:“文过你这句话有些夸大,却也说出了你的心声。说到这里,我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看,拆迁办的工作完成,你还是得回到信访办工作,如果要是趁眼下这个机会,只是要回到乡下去,很多人有些不大乐意。”
梁文过心里一动,差点跳了起来,这不就是自个的内心想法吗?还好没有提早暴露,就非常真诚的看着田科长,见田科长征询似得看过来,忙说:“田哥,你是说,要我抓住这次机会,跟领导提出到家乡去工作?”
田科长点点头,问他有什么想法。梁文过就很郑重的思考着,一会,才语气郑重的说:“田哥,说心里话,如果能够给我一个舞台,我还是愿意发挥自己,虽然落凤镇是偏远了点,可那里到底是我的家乡,能够为自己的家乡多做点事,哪怕再苦再累,也是心甘情愿。只是这种机会,领导不一定会想得到兄弟我。”
见梁文过表现出迫切期望,田科长就很热心的指点,一个自然不能丢开皮老大,争取在过年前以给领导拜年的名义到皮老大家里跑一趟,梁文过又不是没去过,另一个,还得请弥副县长多帮忙说说好话,县政府的人都清楚,梁文过是弥副县长的人,关键时刻为自家人说话是当领导应该做的,那样,皮老大要是乐意,也容易顺水推舟。最后,田科长提醒了一句,如果要减少竞争性,最好是把握住老利这个人,如果老利能够帮忙他说话,事情成功的把握就更大。
这句话虽然有些叫梁文过吃惊,却也不是意料之外,毕竟自个跟老利那样搞好关系,也是有些隐隐约约明白老利跟皮老大的关系,试想,要不是关系铁,皮老大舍得把南湖搬迁办主任的位置给老利,就如范老大把落凤镇搬迁办主任的位子给利副镇长的道理一样,都是心腹才彻底放心。
从老利那里,才得知,皮老大当初的意思有点想让田科长下去,可是落凤镇虽然偏僻,要让田科长直接当一把手书记,南湖还没有这种先例,在县委常委会怕就通不过,要叫田科长平调任副书记,皮老大心里有些认为对不住田科长,田科长自己也有些不是很情愿,一是路远了,来去不方便,二是经济落后,怕干不出成绩,把自己的前途耽误在那地方。可是落凤镇是皮老大的地盘,不能白白的丢弃,才有了皮老大的费思量。
见梁文过主动找到自己,老利也不隐瞒,说刚开始,他也有些心动,要知道,老利也是从正科级干部位子上撸下来的,要重新爬上去,机会难得,可是老利也是官场明白人,清楚凭自己的经历,一下子出任书记是不可能的事情,南湖不可能出现直接越过副科破格提拔正科的干部,何况他还有以前的经历,因此比田科长出任书记还有难上加难,当副书记也心里有些别扭,主要担心也是跟田科长一样。如果梁文过想过去,而且还是当个副书记什么的,估计问题不大。
在老利跟前,梁文过也不摆领导架子,也从来没摆过,而是作为兄弟请教,说他要是下去,当副书记务虚倒没多大意思,镇长可能没希望,争取做个常务副镇长也可以。并且介绍了落凤镇的具体情况,说上一届米副镇长就很有希望成为镇长,只是章镇长到落凤镇时间不多,范书记一时间没挪动,才不好安排。梁文过介绍米副镇长的意思就非常明显了,要是落凤镇那俩位领导都能够顺利前移,他的常务副镇长也就铁定了。
老利从梁文过这些话中就听出,人家是把自己当兄弟才说这番话的,也很感激的说:“文过,你是我兄弟,从我到拆迁办以来,你就把我当兄弟看待,谢谢你这么一直看待我,老利今后能够出息,绝不会忘记了兄弟。既然兄弟想回家乡做贡献,老利没别的想法,只能尽力帮忙促成。弥县长跟前,兄弟自己也多去活动活动。”
有田科长的及时消息,梁文过趁着皮老大回家较早的一个晚上,拧了烟酒上了门,到皮老大家里,就没拿红包,毕竟梁文过只是谋求常务副镇长,并不是需要皮老大出多大力气的活,梁文过登门在作为官场必须的态度,向皮老大表示这种积极向领导靠拢的态度。弥副县长那里,梁文过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让阴华华背着自个单独找,而是就着弥副县长老婆孩子回到老家过年的机会,带着阴华华一道上了家门。作为老乡又是弥副县长的手下,梁文过为了表示格外的心意,拜年的礼物是四条软中华,一件五粮液,本来想买茅台,担心茅台假酒太多,才买了一件五粮液,如此花费了他俩几个月的工资,外加给俩孩子的过年红包,也是一人1660,取一路顺的含义。
弥副县长心知肚明,看着阴华华性感的身子,居然有些渴望,嘴里却是客气,说是老乡,文过完全用不着这样子,就是文过跟华华不来找他,他也会适当的时候跟皮老大说说这件事,能够帮忙自然最好不过,要是不能帮忙,也没办法。
弥夫人就不同意了,她可不知道自己的老公肚子里打的小九九,劝老公,说文过又不是别人,从师范毕业就跟咱们来往,就是不说老乡的关系,作为学生,弥副县长这老师也有责任帮忙促成,文过的要求又不是太高,也不过是平级调动,还是县城到乡下,跟乡下往县城调动完全是两码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