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快下班,梁文过到居委会办公室过了一转,这三天,是他们这些分片摸底的成员忙碌的几天,家里基本上就没留人。只有管内勤的梅兰丽一个人负责整理关于这些拆迁户的情况。梅兰丽是房管局调过来的,是他们拆迁办唯一的女性,跑片的事情麻烦,还有可能遇到暴力抗拒情况,加上梅兰丽在房管局就是负责内勤管理,非常适合拆迁办整理拆迁户的归档情况。这三天他们在外面跑,梅兰丽也没闲下来,梁文过交给她的任务就是抓紧跑国土局跟房管局,把这些拆迁户的土地房子情况全部摸清楚,所有资料复印一份备档。
临时借用的居委会资料室,全部被梅兰丽占用,这两天,遵照梁文过的吩咐,梅兰丽跑了几次国土局跟房管局,自己单位上的资料容易搞一些,那是她分内的事情,没几下功夫就搞妥当了,然后按照房管局的线索到国土局查找相关的资料,却花费了相当的精力。本来,像这种资料,都是要分类归档的,可是国土局对这些老房子的管理有些混乱,只好从无数的档案里面逐条查找。这工作量不比梁文过他们跑片的任务少半分。
见是梁文过下班了还过来,梅兰丽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整理手里的资料,说:“梁主任,你是不放心我的工作,还是你想过来查找资料啊?要查找资料的话,估计明天就可以了,我都把这次拆迁范围内的拆迁户情况分类归档了,很好查的。”
梁文过对梅兰丽的工作能力非常赞同,一个小女子能够在短短几天时间内搞妥当这大堆的文件,还专门分类归档,不是老手做不到这一点,就以赞赏的语气说:“到底是里手啊,一瞧你整理的资料,就知道不是行家做不到这般标准。”
梅兰丽笑笑,伸手捋捋散落下来的额发,说:“这没什么难办的,我在房管局做的就是这些啊,都做了十几年啦,还做不好,那不是要挨领导批评吗?梁主任,这两天你亲自带人在下面跑,才是真正做事的人,像你这么一心干事的领导,又这么年轻,我还是头回碰到哩。”
梁文过对梅兰丽很有好感,面前这个女人虽说有三十多岁,却是女人一生中风韵最足的年纪,加上她天生丽质,就开玩笑的说:“梅姐,你到底是说梁主任是干事的人,还是欣赏梁主任年轻干不了事?这可是自相矛盾的两句话噢。”
梅兰丽就看着梁文过笑了,露出犹如深谷盛开的兰花笑容,说:“你叫我梅姐,没人的时候,那我就叫你梁弟弟,你这是故意开你老姐的玩笑,看老姐年纪大了是吧?女人年纪大了,自然怕听到年轻这个字眼啦,要不是你梁弟弟,姐我才不会说人家年轻哩。”
梁文过就听出来一点味道,心里虽然有些跳了跳,却不敢继续下去,转了个话题,说:“那就多谢梅姐高看小弟咯。对了,明天你说的资料要全部整理好,明天是该汇总情况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们完成得如何。”
梅兰丽就安慰他说:“听你的口气,你自己都带头完成得差不多,他们也应该差不了哪里,毕竟这才是摸底情况,又不是真正搞拆迁,我想,有皮县长弥县长会议上那么强调,他们就是老油条,也不敢拿自己的身家前途开玩笑,谁都清楚,这次县政府是动真格,要搞好拆迁工作的。”
这时,手机响了,是老林打过来的电话,说是下班时间到了,想看看领导忙完了没有,要是有空的话,咱老哥俩聚聚。梁文过听了嗯嗯答应,告辞了梅兰丽,来到进士巷的一家土菜馆。走进去,却是老林跟老早居委会培训班的几个同学在等着。
老伙计吃饭图的是大伙在一块加深加深感情,酒就没有多喝,梁文过也就没有在外面喝得多晚,这些天工作第一,他的主要精力全都集中到摸底工作上面,得知老林已经搞定了摸底工作,特意跟老林喝了一杯工作酒。
回到家,意外的看见了望秘书夫妻俩也在,梁文过意外之中很快就不感到意外,毕竟自个昨晚已经帮望秘书做足了功夫,应该说在田科长面前达到了望秘书想要的搭桥,至于后面能不能成功,就看望秘书怎么*作。
望秘书从昨晚送田科长回家,就深深感到了梁文过的能量,也从心眼里感激梁文过,毕竟他没有在梁文过头上付出多少,人家却能够帮他这么说话,不是真心想帮他,不可能会这么做,也从这件事上面看出来梁文过这个人,如今的规矩,要想求人办事,不表示表示意思,是不可能办得成事的,意思表示得多大,人家也就帮你多少。望秘书仅仅只是拧了不值几个钱的水果,还是借口看伯母不好空手上门,梁文过就能够这么帮忙,因此,夜里跟老婆一商量,望秘书夫妻俩觉得,还是有必要跟梁文过拉近关系,感情必须加强加深,如今的梁文过在皮县长弥副县长面前都是红人,是能够说得上话的角色。
晚上回到家,被老婆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望秘书老婆倒不是骂望秘书擅自送钱给田科长。望秘书被梁文过叫去喝酒,就做好了送田科长一个红包的准备。借着送回家的机会,路上塞进了田科长的荷包,具体的意思双方都是心照不宣。望秘书老婆认为,既然给田科长都送了一个红包,对梁文过自然也不能省了,没人家的牵线搭桥,望秘书的事情就悬乎。仅仅凭着跟梁文过称兄道弟,这年月还认这个?才有了今晚夫妻俩一道过来。
女人跟女人到底好说话。望秘书老婆跟阴华华拉了一会儿家常,说起黛黛。夸赞孩子可爱,记起似的说前段日子看到商店里有一款开发孩子智力的游戏机,本来想给孩子买的,可是等到后来拿钱去买,却没想到卖完了,听说市里有。前些日子是黛黛的生日,本来跟小望商量好了,想在黛黛生日的时候买一个给做礼物,可又没看见梁哥说起,不好冒失。今儿个过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到黛黛,孩子教育要从小抓起,算是叔叔给孩子的礼物。
这说法有些牵强,黛黛生日早过了,望秘书不应该不清楚。阴华华内心是很得意,有人这样奉承自己,想以前,自己为了老公的前途,连自己这么香喷喷的身子都奉献给弥副县长了,不过还是客气的推辞,说黛黛还小,不知道玩还谈不上开发教育,真要有这心意,等到明年大了一些再说。
望秘书老婆就恳切的拉着阴华华的手,情深意长的说,这又不是给别人的,是叔叔送给小侄女的礼物,不说别的,就看在叔叔跟你做妈妈一样的心思,望子成龙盼女成凤的份上,嫂子也不该推辞。再要推辞,就是不把他俩当做自家人看。俩人这么唠着,自然就显得亲切。
瞧见梁文过进来,望秘书忙从沙发上站起来,笑呵呵的打招呼。梁文过对望秘书不敢托大,人家到底对自己还不错,就几步走过来,热情的招呼:“望哥,嫂子,你俩过来了啊,真不好意思,晚上被几个以前居委会的老兄弟缠住了,才到这么晚回来。望哥抽烟,嫂子,你请吃水果,华华,洗个苹果嘛。”
阴华华笑了,说:“文过,还等到你来吩咐啊,早就洗好了。嫂子,不是我在说文过的好话,对望哥的事情,文过多次跟我说过,当时进政府办,多亏了望哥帮忙,如今文过念叨,只要是他能够帮得上忙的,肯定不会不敷衍塞责。文过,是这样子吧?”
梁文过心里微微有些奇怪,那晚上,阴华华还带着嘲讽的说望秘书是痴心妄想,连基本的混官场规矩都搞不懂,如今怎么这般热情了,该不会是望秘书向阴华华表示了什么吧?却也附和:“望哥,在私下里,你也甭叫我梁主任,从内心,我一直都是把你当做自家兄弟看待,这跟个人进步没关系,华华说的没错,这些日子,我虽然在忙工作上的事情,对秘书科的事情还是有些知情。如今,田科长那头估计是没有多大问题,只是政府办是田主任当家,这个副科长怕是还得田主任点头了才能通过。”
梁文过能够贴心说到这份上,望秘书夫妻俩感觉没白来这一趟,对梁文过说还是当自家兄弟的话,望秘书就带着感激的语气说:“这都是梁哥看得起我,其实,我,我哪里又帮得了梁哥的忙,都是梁哥自身本事高,我就不行了,就拿田主任来说,按说,我在行政科,也是归田主任直辖,可都几年过去了,田主任都没正眼瞧过我,我就是想跟田主任套近乎,也没那个合适的机会。”
梁文过就知道望秘书说的是实情,要不然,一个秘书科的副科长,只要田主任发句话,还不是铁板钉钉,对这等小角色,县政府办的那些副县长似乎还没多大的兴趣,只要田主任跟分管的李副县长皮老大通通气就没事。可望秘书显然跟田主任关系没处理好,不然,也不用多走这么多的弯路,就提议,是不是找个机会,到田主任家里去一趟。
望秘书就期待的看着梁文过,说是按照规矩,当然该去,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过去,还望梁哥帮忙指点。梁文过也不藏拙,就说办这件事,他自个不好出面,轮到跟田主任的关系,田科长没的说,天底下还一笔写不出俩个田字,要不这样,干脆求人求到底,还是找田科长说话,就请他带路跑一趟。
望秘书跟老婆都非常的感激的说,那就谢谢梁哥帮忙了,没有梁跟出面,田科长是不可能帮望秘书出这个头。梁文过自忖跟田科长关系不一般,如今自个也不是非要求到田科长的角色,跟田科长虽不能说平起平坐,至少是可以相互尊重的地位,也没为难,表示自个会找个适当的机会说说,要望秘书自己也找找别的路子,能够彻底打动田科长最好或者是弥县长事情就更好办。提起弥副县长,那是因为望秘书这段时间跟随弥副县长跑了次数比较多,应该是弥副县长发现跟望秘书还可以,俩人能够配合得来,领导一般都会对跟随自己的秘书上心,适当关怀关怀秘书进步,更是每个当领导的不容推卸的责任。
也许望秘书自我感觉,打动田科长似乎还不比打动弥副县长来得更有现实意义,或者说,俩人的关系,相比较还是弥副县长相对容易接近,毕竟,望秘书跟着弥副县长跑了几次,再不济,俩人关系也是相对亲近一些,有些话也能够说出口。
送走了望秘书夫妻俩,阴华华笑话他,是不是又有替弥县长考虑的什么打算。梁文过听了一愣,自个可没有想到这些,只是看到望秘书跟随弥副县长跑了那么多次,俩人关系应该不错,才提了那个建议,如今看来,阴华华却认为是别有用心,心里不由一动,要是弥副县长因此离开了阴华华,倒也是好事,无心插柳柳成荫,可一想到望秘书的老婆,就暗自摇头,弥副县长年纪再大,估计也不会对这种姿色的女人发生兴趣,领导的眼界一般都是很高很高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