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以为我会处理上一段剧情?想多了!
夜幕已经覆盖了这座城市,外面是车水马龙,一片繁华。
会议上的成果让陈谨如感到满意,陈贞的表现也被她看在眼里,虽然有时嘴上会说说这个女儿,可实际上,陈谨如对她是自豪的。
天下父母皆如此,不是么?
永远把所谓“别人家的孩子”挂在嘴上,可只要有谁说自家孩子不好,若是在情在理,还可能强忍着别扭接受。
若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或者过了心底的界限,严重的说不定就要上演全武行了!
她们再好,在为人父母者的眼里,也比不上自己家孩子的一根汗毛。
陈谨如从来不会因为能力和成绩上的事情,对陈贞、陈正还有宁蔷薇指手画脚。
她一直觉得,能力和成绩毕竟会受到个人素质,生活环境,眼界以及一些客观的外界因素的影响。
一时风云,如潮水涨落,跌宕起伏,如果不能木秀于林,平平淡淡也不错。
当然,陈谨如并非就对家里的三个孩子不加管教。
能更好,为什么要任由她们在自控力不足的年纪,肆意挥霍自己的潜力和时间,以至于一生平凡?
只是相比较这些,作为传统的华国母亲,她更看重的是孩子的品质和道德问题。注:1
所以她不管多晚,都会监督她们的学习,会时不时挑选优秀的书籍带给她们,会教她们做菜,洗衣,家务,让她们的独立能力逐渐成长。
所以她会要求她们要懂礼貌,要善良,要勿以恶小而为之,要讲原则,要成为一个有教养的人。
家里的三小没有让陈谨如失望过,这是她这半生最骄傲的事情。
而对于这三个孩子来说,陈谨如并不是来自上一辈的压力,她们在她的光芒里感受到的,并非是自身被掩盖的不甘,而是骄傲和向往。
陈谨如是她们的榜样。
陈贞收拾好东西后,跟在陈谨如的身后,看着母亲和参会者握手告别,自己微笑着对对方致以点头礼。
相比较宁蔷薇礼貌的外表下,那一层隐藏极深的疏离。
陈贞的礼貌更加温和且深入人心,她是发自内心地在带给对方好的感受,换位去体验对方的心理。
等所有人从会议室离开,陈贞方才对陈谨如问道:“怎么样?你女儿还不错吧?”
陈谨如笑着点了一下陈贞的脑门:“你啊,这么快就骄傲了?”
陈贞“嘿嘿”笑了一声。
随后帮着陈谨如收拾好了桌子上剩余的资料,顺便摆好了椅子。
然后两人回到了酒店的房间。
陈谨如进房间之前,对陈贞说道:“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去吃饭,保持好精力和体力,明后两天还有的忙呢。”
陈贞点了点头说道:“嗯,知道了,妈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还有两天才能开完会呢。”
陈谨如点头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目光温和。
她回到房间,脱掉了身上的衣服,走进了浴室。
热水澡是解除疲惫最好的办法之一。
洗完澡后的陈谨如拿着吹风机正吹着头发,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她拿着吹风机,一边往门口走去,一边问道:“谁啊?”
门外传来了陈贞焦急的声音:“妈!你快开门!”
陈谨如打开了门:“什么事啊?慌里慌张的。”
陈贞拿着手机的手颤抖着,她表情悲切,说不出话。
陈谨如看着女儿的模样,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急,慢慢说。”
陈贞突然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妈,长水地震了!9.12级!”
“什么?!”陈谨如睁大了眼睛看着女儿:“蔷薇呢?!”
陈贞眼泪止不住的流,她哭着说道:“联系不上他,打电话打不通!”
揉着脑袋的手失去了力气,陈谨如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手里的吹风机摔在地上,滚了两下,陈谨如随即瘫软。
眼前的一切渐渐变得黑暗,陈谨如在昏迷前最后听到的声音,是陈贞焦急的呐喊:“妈!妈!”
……
段秋身上穿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不过还好,里衬还算完整,没有让她陷入走光的境地。
地震来临的那一刻,她正带着学生在凯曼广场那边做户外训练。
因为员工请假的缘故,段秋也懒得开门,便在群里发了通知,今天所有的课程全部取消。
即便其他课程的教练和学员里,肯定有人不满,可段秋毕竟是健身房的老板,而且积威已久,便也没人敢反对。
正幸而如此,剑术班的学生没有一个受伤。
段秋衣衫褴褛的原因,是救了几个人所导致。
叶涵青早在两天前就走了,段秋给宁蔷薇过生日的前一天,十月五号。
幸好她已经离开了长水,否则凭叶涵青作为医生的身体素质,尚不知是否能留下一命。
城市的道路已经扭曲,路面上满是两边建筑垮塌的废墟。
一些损毁的车辆横七竖八地摆在马路上,就像被顽皮的小孩到处乱丢的玩具。
这种情况下,交通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
并非长水在建成的时候用了偷工减料的施工队,盖起了一栋栋豆腐渣工程。
而是这场灾难实在太过浩烈。
9.12级啊!
在华国的历史上,从未听过如此耸人听闻的地质灾害!
段秋安排好了学生,将她们交给了赶到凯曼的救援部队,便朝着长水一中的方向跑去。
通信已经全部中断,没有办法通过电话和任何人产生联系。
她要去长水一中看看,她要去找她的学生,她的弟子,她的,孩子!
只有跑,迈动的双腿越过一个又一个阻拦。
矫健的肌肉一次又一次地爆发出力量,推动着段秋的前进。
哀嚎,哭泣,喊叫,所有的声音被段秋甩在身后。
快点!
快点!
从开始的游刃有余。
然后乳酸慢慢堆积。
胸腔里的肺部逐渐感到了压力。
呼吸在强大的心神和控制力下依旧保持着调整。
段秋抿着嘴唇,奔跑着。
她就像一个天上的神灵,机械,理智,精准,且坚定!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半小时。
四十五分钟。
当她看到那片残垣断壁的时候,仿佛又来到了人间。
所有的情感在这一瞬间又回到了这具身体。
终于到达的喜悦。
找到宁蔷薇的希望。
情况不明的忐忑。
还有那些疲倦,疼痛,四十五分钟的全速奔跑和爆发,让她的身体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
可段秋知道,不能停下来,否则那一瞬间,她就会失去所有的力气,直到身体恢复了体力才能爬起来。
八点三十五分。
距离地震过去已经五小时三十分钟了。
中间还有一次余震。
段秋绝不想在这种时刻倒下。
只有看到宁蔷薇,她才能放心。
速度没有变化。
段秋冲进了长水一中残破的废墟。
入目可见,全是灾难后的狼藉。
楼体垮塌后堆积成小山的建筑垃圾。
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花草树木。
碎石,断墙,被肢解的桌椅散落在地面上,无人问津。
有人在忙碌着救人。
有人在急匆匆地搜寻着物资。
又有人来回跑着通报消息。
乱糟糟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乱糟糟的。
段秋仔细观察了一下,便看见了操场上汇聚的人群,搭起的帐篷上,长水一中四个字鲜红夺目。
就去那边吧。
她朝着操场的方向跑去。
段秋来到操场,随手拉过一个人便问道:“同学,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宁蔷薇的?”
那个学生看了她一眼,回答道:“我知道,他是高三一班的。”
说着,他给段秋指出了高三一班的聚集点:“呶,她们班在那个位置,你过去问问。”
“谢谢。”
段秋致谢过后,颤抖着腿朝那边走去。
她在人群外打量了一下,随后找了一个学生,打算询问一下宁蔷薇的消息。
正巧的是,段秋找到的正是冯欢。
她刚照顾着鱼幼薇入睡,准备去找点水,就被这个看起来极其狼狈的女人拉了过来。
是学校的老师吗?冯欢打量了一下段秋,思忖着对方的身份:怎么从来没见过?是新来的?
段秋看着眼前的学生问道:“同学,你认识宁蔷薇吗?”
冯欢说道:“认识,你是他什么人?”
段秋回答道:“我是他师傅!”她停了一下,又着重强调了一下:“师傅!”
冯欢看着这个女人,她满身大汗,气喘吁吁,腿部还在剧烈的颤抖着,这是从什么地方跑了过来。
应该已经跑了很久了吧?她想了一下,能从远处跑来寻找宁蔷薇的,她说她是宁蔷薇的师傅,应该是真的吧。
可那个消息……
冯欢有些犹豫……
段秋眉毛竖立,明明是焦急,可整张脸却在瞬间带上了厉色:“怎么了?蔷薇他……他人呢?”
冯欢嗫喏着嘴唇,终究还是说了出来:“宁蔷薇他,失踪了……”
“嘶!”
段秋只觉得气血攻心,大脑瞬间产生了缺氧一般的晕眩。
嘴里的铁锈味侵袭着味蕾,所有的疲惫终于在绝望的攻击下涌了上来。
她晃了两下,用手捂住胸口,深深呼吸了几下,拨开了冯欢伸过来想要扶她的手,然后颤抖着声音问道:“和我讲讲地震时的情况。”
冯欢收回了手,看着这个女人,安慰道:“阿姨你别着急,宁蔷薇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段秋看着她,又重复道:“和我说说,地震时的情况!”
冯欢在对方极具压迫力的眼神下,心里退缩了一瞬,随后忙说道:“地震发生的时候,我是在前面跑的,后来快下楼的时候我和另一个叫鱼幼薇的女孩儿还回头看了一下,可是那时候就已经看不到宁蔷薇了。”
段秋沉默地听着,在冯欢讲述结束以后说道:“你们教学楼在哪里?”
冯欢指了指教学楼的方向:“在那。”
“谢谢!”段秋说着,就转身朝那片废墟走去。
冯欢看着对方的背影,喊道:“我和你一起去!”
随后小跑着跟上了段秋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