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鸿云的老脸顿时显得有些不高些,这一次的寿宴是皇后和应贵妃同时操办,而聂鸿云是应贵妃钦点的人。
他本是裕王府的先生,一次意外,应贵妃看到他编排的舞蹈,很是喜欢,便让他出任献舞团的舞师。
既然为师,哪能被学生牵着鼻子骂。
“聂先生,没关系的,我可以应付。”时兮慌张的搓着手指头,制止住想为她说话的聂鸿云。
白飘飘给伺候在一旁的侍女使了眼色,对聂鸿云说:“聂先生正直,肯定不会和柳时兮这种假情假意的人扯上任何关系。我们要去浴堂,还请先生出去。”
聂鸿云还想再说两句,被白家的丫鬟哄抬着出了门。
大门一合,十几双羡慕嫉妒恨的眼睛齐刷刷的盯向柳时兮。
时兮觉得,有时候过份优秀也是一种错。
“她可是郡主,奉旨来给太后祝寿的。”
冷不丁的一句话,浇灭了今日份所有的嫉妒。
她在最后面,柳时兮甚至看不清她的脸,但是能听出这是柯婉的声音。
柯婉出手帮她,时兮是意想不到的。
其实郡主的身份还是挺管用的,但是如果这句话是从她自己的嘴巴里说出来,就是欠打。
但是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是在提醒那些人,不要犯傻。
白飘飘眸子淬火儿地瞪着时兮,然后转过身挽住好姐妹的手臂,奸笑着说:“您是郡主,用的都是镶金的浴堂,跟我们这些平常百姓一起沐浴,丢了您的身份,你还是自个儿找地,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天气炎热,这些官家小姐们没跳一会儿满头大汗,于是专门在梨花社添置了十三个浴堂。
程砚秋被除名,按理来说可以用她的浴堂沐浴,可白飘飘视时兮为眼中钉,怎么可能让她去。
看柳时兮那副被排挤后的可怜模样,白飘飘得意的转身对丫鬟说:“看好砚秋姐姐的浴堂,不许闲杂人等进。等她回来,一定是干干净净的。”
柳时兮捂住嘴巴,眨巴眨巴眼睛,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水袖遮挡住大半张脸,伤心欲绝的走了出去。
白飘飘扬起了脑袋,柳时兮总算知道她这个人有多遭人讨厌,她最好赶紧主动退出献舞团,滚回凉州,不然被排挤的滋味不好受。
柳时兮的伤心的表情在离开梨花社的那一刻瞬间收起,手背擦去眼泪,唇角扯起一抹冷笑。
时兮去集市走了一圈,进入到梨花社,柳眉皱起,小嘴扁扁的,整个人都没什么精气神。
她慢慢地坐到角落里,耷拉着脑袋,双手抱着膝盖,身体微微的抽动,时不时的发出忍着哭意的声音。
等白飘飘出来,看到的就是柳时兮半死不活的样子。
“喵。”
一只花猫从窗台跳到柳时兮的背上,圆滚滚的脸蛋蹭着时兮的头发,小爪子拍着时兮的脑袋,似乎是在安慰她。
时兮抬起脑袋,阿花掉在地上,喵呜一声。
“阿花。”柳时兮惊喜出声,把阿花抱到怀里,抚摸着阿花的柔顺的毛。
一人一猫,颇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柳时兮,梨花社不许带猫,把猫给我。”
白飘飘见了,怒火蹭蹭地往上冒,上手掐着阿花的脖子,抱到了自己怀里。
“把阿花还给我。”柳时兮站起来伸手去抢,通红的眼睛里带着些许的怒意。
白飘飘抱着阿花往左一骗,时兮扑空。
“你可是郡主,这又不是什么名贵猫,配不上你尊贵的身份。改天去太子殿下的书房,让他赏你一只波斯猫不更好?”
一旁的人听到太子名号时眼睛都尖了:“想什么呢,太子看得上她?”
白飘飘抱着阿花,顺着它的毛,又看一眼柳时兮,耻笑了一声:“按理来说是看不上,但是谁知道使了什么法子,我们郡主已经在太子殿下的书房里喝过大红袍了呢。”
她这话一出,十几双眼睛里散发出的恨意重新射到柳时兮的身上。
献舞团除了在太后的寿宴上献舞之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变相的为太子或者裕王选妃。
从她们的反应来看,谁是奔着太子去的,谁是奔着裕王去的,一眼明了。
“我和太子只是喝茶而已,什么都没有做。”柳时兮的哭腔更为明显,一双通红的眼睛宛如一只受伤的小白兔,可怜的模样美的让人心疼,更让人嫉妒。
白飘飘怒了,手使劲儿用力,掐的阿花嗷嗷叫。
她以前陪程砚秋去东宫找过太子,别说太子人,连东宫的门都没踏进去。
要不是皇后要为太子和程砚秋指婚的风越吹越大,她都怀疑她是不是被程砚秋骗了。
结果柳时兮不仅进了东宫,还进了太子的书房。
甚至,甚至还和殿下发生过什么事,真是可恨。
“你亲眼见了?”十几个人的身后,又传来柯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