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苗族长的阴魂,苗三娘自是开始着手处理苗族长的身后之事,而我和禹蛰兮则是对着那蓑衣研究了起来,因为苗族长也未曾表明鸿蒙珠到底放在了蓑衣的那个位置,我们只能是一片叶子一片叶子的去细细的揉搓。
捏着捏着,我终于在这些众多的叶子中捏住了一个小小的坚硬的珠子,从叶子中剥离出来,是一个玻璃珠一样的东西,还有些发白。
我拿着给禹蛰兮看,“这是不是鸿蒙珠?”
禹蛰兮笑了笑,“没错,到底还是你和这珠子有缘,既如此,你就收着吧。”
说着,他随后变化出一条红绳,将那颗珠子穿起来挂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立马觉得脖子上好像挂了一个千斤重的东西一样,还有点烫脖子。
“这......这东西你别让我拿着啊,这个太重要了,小螣蛇本来就一直在找这颗珠子,还对我颇有敌意,我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会不会有点太招摇了?她要来抢,我可是挡不住的!”
这禹蛰兮未免也太大胆了吧,明知道人家对这东西虎视眈眈,还让我这么挂着招摇过市,是生怕人家不来抢,不来拧断我的脖子不成吗?
他闻言按住我的肩膀,给了我一个尽管放心的表情,“这鸿蒙珠尚未认主,难道你不想再收一个宝物为自己所用吗?”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觉得好像是幻听了,“我?让这鸿蒙珠认我为主?开玩笑的吧,这东西这么久了都没有认主,我一个平平无奇之辈可没有这种盲目的自信认为能让这历年来的宝物认主。”
不是我不自信,而是这种事发生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我没有异想天开的习惯。
禹蛰兮好笑的看着我,“这有什么不可能,难道你就不想想,沈长道都能驱策鸿蒙珠,你身上是纯正的沈家血脉,为什么不没可能让鸿蒙珠认主呢?这宝物认主一事从来都不是看修为,而是看缘分的,比如螣蛇来折腾了这么半天,几乎能砸的都砸了,可这珠子她依旧没找到。再比如刚刚我们两个一起找这颗珠子,就是你摸到了,我没有。这些都是缘分,你不试试,怎么不知道这珠子和你无缘,不会认你为主呢?”
这么说,倒好像也有几分道理,但是转念一想,这东西又不是护身符,遇到危险的时候不但不能保护我,说不准还会招来危险,我干嘛要挂在脖子上呢?
这么一想,还是觉得这东西太重了。
不过禹蛰兮一眼就能看穿我那点小心思,对着我身上划拉了几下,“行了,我已经给你施了一个障眼法,没人能看到你带着鸿蒙珠。而且鸿蒙珠也不会和任何东西感应,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好带着就行了,可以了吗?”
都做到这份上了,那肯定是再可以不过了,我乐乐呵呵的将珠子塞进衣服里,拍了拍胸脯,“放心吧,我会和它好好培养感情的。”
我们这边找到珠子,外面苗族长的灵堂就已经搭建好了,韩寒早就将白苗的族人都带了回来,解开化畜术法之后,这些人恢复了人形,可是缺胳膊断腿的一个个都行动不便,几乎全都瘫坐在地上。
知道这是苗族长的灵柩,他们都不肯回自家养伤,自发的在灵堂里为苗族长守灵。禹蛰兮和韩寒去亲自超度那些今晚没能救下来的族人,而苗三娘和大叔已经换了一身孝服跪在灵堂里,外面乌央央的都是人,一起祭奠逝去的苗族长。
只是这样的祭奠又有什么意义呢?普通家庭里装灵堂,祭奠逝者,其实大多都是活人做给活人看的。而我们这一行装灵堂,其实是知道,我们逝去的亲人还会在回魂之夜看看我们。我们的葬礼是做给逝者的,只是现下,苗族长的阴魂早就被七爷带走了,做这些毫无意义。
因此,我很想劝说他们都各自回家好了,现在天色已经灰蒙蒙的开始亮了起来,折腾了一个大晚上了,与其做无用之功,不如好好给活着的人养伤,留待来日。
白苗族人现在死的死,伤的伤,唯一身上没有重伤和残疾的就是苗三娘和大叔两个人了,若是他们两个也累到了,白苗这一次就算是遭遇真正的大劫了。
我正要过去和苗三娘说,何鑫就把我拦住了,“以桐姐,三娘说了,她要给苗爷爷守灵的,叫你不要劝她,她就像做给自己看,好自欺欺人的说自己也曾尽过孝心了。”
我骤然深觉心痛,其实她的孝心从我们初见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她又何必这么折磨自己呢?
看着她的身体摇摇晃晃的,我不顾何鑫的阻拦想要把她拉到屋子里休息一下,哪怕是把她打晕呢?
结果我刚扯住她的手臂,一股强风刮了过来,吹得我睁不开眼睛。
“吼!”
一声嘶吼,夹杂着频繁煽动翅膀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和苗三娘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果真是螣蛇,她去而复返,不知道意欲何为。
看到这个仇人,苗三娘瞬间就红了眼睛,手上的细毛开始疯长,这是她化蛊之前的表现,她已经化蛊过一次了,今天如果再这么做,身体一定吃不消。我赶紧拉着她起来,把她挡住,生怕她控制不住,催动化蛊。
“螣蛇,你又来做什么?”
“哈哈,做什么?自然是回来看看这个老东西了,既然他不肯把东西交出来,那我就让他全族都为我父亲陪葬!收藏我父亲的神魂多年,宁死都不肯交出来,既然如此执迷不悟,那我屠他全族又如何?”
她说着,通体变得发黑了起来,加上她的血盆大口,面目可怖,通红的蛇眸扫过我们每个人,我觉得好像更有杀伤力了一些。
或许每个人对于危险都是有所感知的,慕容朔几个旋身和我们站在一起,背靠着背,“你们有没有觉得她好像和之前不大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