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镜里的影像就到这里,怪不得我没有察觉到大叔的阴魂,原来是已经被吸食了。
收起阴阳镜,韩寒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这让我有些不明所以。
只是原本我们都以为是有人催动五鬼,加快了五鬼反噬才导致大叔惨死,而且这死状也和我在书里看到的被反噬而死的记载极为相似,可谁也没想到,大叔是死于一个怪物之手。
按理说他们在寻找的家庭,绝对不会招惹上这样的东西,就算是有一个赌鬼老婆,懂一些旁门左道的术法,可这样的怪物在六界并不多见,所以谁都想不到会被这样一个普通的家庭招惹上。
我正想着该怎么处理,这个大怪物的出现如果是因为那个赌鬼,那往更深一层追究就极有可能和方宁有关系。
我还记得当初在密室,方宁和我的关系初次揭开的时候,她就带了那么一个大怪物出现,这么想来,和她的关系恐怕极大。
谁知道这时候韩寒却像是犯病了一样,突然站了起来,紧紧地攥着拳头,好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这件事等禹蛰兮回来你找他来处理吧,阴魂被食,无从调查,除非引蛇出洞,这事我们解决不了,先走了。”
我都还没反应过来他怎么突然这样,他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这一次连何鑫都没有拉上,好像再不走就有什么会压制不住了一样。
我和何鑫都是一头雾水,何鑫更是有些歉意的看着我,“不好意思啊以桐姐,我先去看看他怎么了。”
我点头让她去,自己还想在想一会儿,这事肯定要告诉禹蛰兮的,这种怪物现世,吸食人的阴魂,若是方宁带着它四处行凶作恶,岂不是要出大乱子了吗?
我甚至都怀疑那些我们久寻无果的阴魂是不是也被这玩意儿吃掉了。
哪知道何鑫下去没多久,又上来了,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我。
“怎么了,你怎么不和他一起回去?”
我本以为她是担心我和苗三娘两个女生在这命案现场会不安全,谁知道她却是摇了摇头,“大师兄走了,我没追上他的车。”
我都蒙了,韩寒对何鑫有多重视不言而喻,有什么能让他抛下何鑫自己走掉的?
苗三娘也不大放心,“要不我们先回去吧,留在这里我们也找不到什么有用信息,我看他的状态不好,可别出了什么事,慕容朔联系不上,咱们只能回去了。”
我想想也是,怎么也要回去问问韩寒到底怎么了,何况就算我们不担心,何鑫留在这也会不踏实的。
干脆我们就先走了,幸好韩寒离开的方向是往家走的,我们回来就在车库里看到了他的车。
进门之后,老妈正抱着阿凌在客厅里,显得有些着急,看到我们回来赶紧叫住我们,“韩寒一回来就把自己所在房间里,怎么回事?”
我安抚着老妈,“他可能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你先抱着阿凌回房间吧,我来想办法。”
老妈回房之后,我们直奔他的房间,可他锁着房门不打开,谁叫也不应,可把我们都吓坏了。
我自认为韩寒一直都是一个理性的人,所有能让他失去理智的事莫过于何鑫,何家还有沈长道。
他未曾谈及自己的身世,大约是个孤儿,从小被沈长道养在身边,所以将师父视若生父,后来又被送到何家拜师,他的社交圈子里能让他珍视的也就这些人。
尤其是何家灭门,沈长道的真面目曝光,这两件事简直成了他的逆鳞,我猜着十有八九跑不了这两个原因。
他不肯要说,也许是顾及何鑫,所以我这才将何鑫拉到一旁,“这样,我进去劝劝他,你去给他做些好吃的。”
何鑫是个聪明人,知道我们不提及的隐晦是什么意思,不安的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以后转身去了厨房。
苗三娘也是个明眼人,自觉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我这才去了楼上把备用钥匙拿下来。
一打开门,立马被里面的人拉了进去,韩寒一只手掐着我的脖子,用力把我按在门板上,目眦尽裂的看着我,我一时间被他吓住,什么都忘了。
他猩红的眼睛瞪得老大,就那么看着我却又不说话。
“韩寒,你还认识我吗?你松开我,我要被你掐死了!”
我急得大吼,他这才恍若梦醒的松开我,跪在地上抓挠着自己的头发,不停地跟我说对不起。
他哭的像个孩子,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我根本想不到有什么能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只能坐在他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他的后背,等他哭完。
过了许久,他的嗓子都哑了,突然问我,“你知道窫窳吗?”
窫窳?不就是何家主献祭灵魂的那个东西吗?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它?
“你知道吗,师父将何家七百余人献祭的那天,窫窳的映像出现时,就是阴阳镜里那副模样,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的样子,他吸食阴魂之时的贪婪就是那样的。”
我一时无言,因为书中对于窫窳的形象并无记载,我万万都没想到原来那就是窫窳。
“开天辟地之处,不周山下女娲造人,女娲原是人首蛇身,从那时起,人首蛇身便是神身的象征,窫窳本是尊神,他也是人首蛇身,可他被危所杀复活以后,就开始喜欢吃人了。人首蛇身便只保留了蛇身,人首就开始变得四不像。后羿将其射杀之后,他的阴魂不知所踪,也无人记载,千万年来更不曾有人提及窫窳二字,若非师父献祭,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是师父临终之前告诉我,窫窳生前就喜欢吃人,死后也喜欢吸食阴魂,只要给他足够的阴魂,他什么都能答应。”
他在我耳边念叨的这些,我原也是不知道的,怪不得他看到那些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无异于是把那天在何家的惨状又重新上演一遍。
他无力的摆了摆手,“出去吧,我一会儿就好,别让鑫儿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