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这个眼神，我火冒三丈，“你怎么回事，我问你话呢，你愣什么神啊？不会在想怎么骗我吧？”
他这才好像如梦初醒一般，双手扶住我的肩膀，“怎么会呢老婆，你想什么呢？”
“那你为什么不认真看着我？”
他闻言怔了一下，又笑笑把我抱在怀里，让我把头埋在他的胸前，“瞎想什么，你老公眼里只有你，快告诉我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有儿子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猛地从他怀里退出来，眼睛都要瞪得铜铃那么大了，“你真的不知道？不对，你是应该不知道的，否则早就把他接到阴司或者再度轮回了。”
听着我的碎碎念，他的表情更加云里雾里，我赶紧把今天的事跟他说了一遍，包括在村子里碰到的那些怪异死法，还有我和我妈对于遇到阿凌的巧合性分析。
对阿凌有亲切感是一回事，可搞清楚真相和我们之间是否有那种关系又是另外一回事，感觉会骗人，真相永远不会。
看他一直没说话，我便提议，“把生死簿拿出来看看，你和方宁有没有孩子你自己不清楚，但是生死簿总归是清楚的吧？虽然阿凌现在是灵体，可他曾经也是人，只要是人，生死簿里都会记载。”
这是最简单的验证方法了，可我没想到他居然会拒绝。
“我去看看那孩子。”
阿凌的房间就在我们对门，只是看归看，阿凌是灵体，禹蛰兮虽然看得见摸得着，可终究不是肉身，不管是传统的滴血认亲还是现代的DNA鉴定，都没办法用在他们身上，而且我也没听说过灵体之间怎么验证父子关系。
我换了身衣服跟过来，推开阿凌的房门，他的棺材盖也立马就打开了，小家伙直接从里面飞出来和我扑了个满怀，“娘亲，你来看宝宝了，咦，这是……爹爹吗？”
我抱着阿凌转过来给禹蛰兮看，可这家伙说来看孩子，他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盯着孩子。
“老公，你看看阿凌？”
他这才转过眼来，只是眼神还是怪怪的，只见他将一只手搭在阿凌的手臂上，应该是在判断着什么，眉头狠狠地一蹙，我的心也跟着一沉，无非也就是，是与否两个答案，可我心里居然也不知道到底更希望是哪个答案。
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阿凌的小手动了动，“爹爹，你怎么了？”
他这才收回了手，“无事。”
他居然没有反驳，而是默认了爹爹这个称呼？那这意思岂不是承认了和阿凌的关系？
若真是这样，那我还可以松一口气，其实我心里对这个孩子多半还是想认下的，尽管这是他和方宁的孩子，可一千年前的方宁于他而言，就如同今日的我一样，让我认下这个身份我并不反感。
所以，只要这孩子对我而言没有危险，让我接受我也是欣然同意的。
白捡一个半大的儿子，我只当是服气了。
如此，我便抱着阿凌靠近他，“来，你抱抱。”
阿凌也对他伸出了胳膊，“爹爹，抱抱。”
他微微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算了吧，这么小的身子我放在手里一捏就碎，我还是不碰的好。”
“噗……”
原谅我不厚道的笑了，不会抱孩子就说不会抱的，跟我还装什么，就尊上大人这样的，会抱孩子才是六界奇闻。
他拍了拍我的手臂，“行了，把孩子放下吧，你这几天累了，去好好睡一觉吧。”
我这才把孩子放下，阿凌对于初次见面的爹爹还充满了好奇，看到他转身就走颇有一些伤心，“娘亲，爹爹不喜欢宝宝吗？”
我连忙解释，“没有，爹爹只是比较高冷，没事来日方长呢。”
小家伙很懂事的点了点头，再一次跟我说了晚安，我这才回我们的房间。
“这孩子真是你和方宁的？”
他拧着眉，形势似乎还不是很明朗，“他身上确实有我的血脉。只是……算了，你且先看顾着吧。”
说了半天我也没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只是他说让我先顾着，那就顾着好了。
心里大半的担忧散去，我便有心思想别的事情了。
说来天气渐冷，可我还没收拾过家里的衣服，身上的睡衣还是夏天的款式，很轻薄。
我钻进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轻轻踮起尖叫吻了吻他的下巴。
夫妻做久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我看的清楚他嘴脸上扬的弧度，紧接着就被他一把抱了起来，柔软的大床上，我们夫妻之间久违的恩爱。
大约今天突然有了母亲的这一层身份，我这个人也变得柔软了，矫情了，几日不见他就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虽然他全身的线条都是冷峻威严的，可我永远都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的柔情。
那份柔情是六界独有，专属于我一个人的，不同于他对苍生的悲悯，那是千年来沉淀的爱意。
所以比起他无可挑剔的相貌，我更喜欢他深沉且温暖的眼睛。
云雨之时，我睁开眼睛看着他，带着羞涩更带着深情，但如果我知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这个，我想不会睁开眼。
我们本已经是最亲密的人，做着男女之间最穷的举动，可我却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的眼睛里满是冷淡，我原以为他是行之深情，不想却更像是一个行动的机器。
在这个时候，他用那种空洞无物的眼神看着我，让我的激情瞬间褪去，当即将他推到了一边。
他措不及防的摔在一侧，还浑然不知为什么。
“你……”
“困了，睡觉。”
我扭过身子闭上眼睛不理他，耳朵却一直听着他的动作。
他只是深深地呼了几口气，就帮我盖好被子下了床，紧接着浴室传来水声。
我瞬间心痛如绞，他该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吧？可却没有一句解释？
短短几日，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只是清楚的记着，在我睡着之前都没有感觉到他回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也早就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