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去,那不是他,我为什么要去,真奇怪。"老妇人摇着脑袋,口中一个劲的喃喃道。
丁小钱站起身认真道:"那么我们先告辞,如果是杨桥的话,我们会再来一次。"
老爷子忍不住了:"去看看吧,要是不是的话我们也能安心了,杨桥他有钥匙,要是不是他的话,我们走了他也能自己回家。"
老妇人终于忍耐不住,附在老爷子胸口呜呜大哭,口中含糊不清道:"那不是他,那不是他!那不是他!"
老爷子心里也难受,一边拍着老妇人的后背安抚她,一边道:"去看看就知道了,你先别哭,万一哭错了呢,先去看卡。"
老妇人听到这,用力的抹了一把眼泪站起来道:"我不相信那是他,我和你们去看看!"老妇人这话说得咬牙切齿,仿佛只要她相信那不是他儿子,那就绝对不会是她儿子。
叶萧虽然有点反感老妇人,可也能理解她的心情,因此也就不在多话,在前面带路。
叶萧直接开车去了法医那边,一行人在法医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停尸房,法医还没开始化验尸体,正准备检查伤口,等他们到了地方,司空锦和高慕君等人也已经到了。
"速度还挺快的。"司空锦随口调侃道。
叶萧揣着口袋被停尸房的冷风吹的打个哆嗦:"具体什么情况?"
司空锦正色道:"晚上九点整,杨桥从和平桥跳了下去,刚好撞在一个小轿车上,幸好消沉小轿车只有一个人,没有造成伤亡事故,但是那个司机吓得不轻,撞到了防护栏上,然后被送到医院去了,杨桥撞到小轿车的时候还没死,但因为和平桥底下是高速公路,车流速度很快,所以被后面的越野车当场轧死。"
老妇人一边听着警察之间的谈话,一边翻起那张白布,见到白布下几乎没有人样的杨桥,老妇人不由哀嚎起来,接着冲过来抓住司空锦的领子歇斯底里的吼道:"那个越野车的司机呢?他人呢?杀人凶手!他是杀人凶手!"
司空锦无奈道:"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说,你儿子属于自杀,越野车司机没有任何责任,相反你儿子寻思吓到别人,给别人造成了影响,才应该负责,尤其是被吓进医院的那个小轿车司机,你知道吗?要是小轿车后座当时坐了人,那个人很可能会被你儿子压死,这样你儿子才是杀人凶手!"
老妇人仿佛听不懂,依旧不依不饶的抓着司空锦的领子继续嘶吼:"你们是杀人凶手!我儿子才不是自杀,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杀?根本就是有人在害他,你们在害我儿子!我失去一个儿子还不够吗?为什么另外一个也要被你们夺走?"
司空锦的领子被老妇人扯得严严实实,显得很狼狈。
"你先放开。"司空锦拿开老妇人的手,后退了一步,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脖子上已经出现血印子,大概是老妇人在抓他领结的时候抓到他的皮肉。司空锦用手指按了一下疼痛处,低头看指腹沾着红色的液体。
"你儿子写了遗书的!"司空锦掏出一个装在密封袋当中的纸张大声道。
"你骗人!"
老妇人上去想要夺,司空锦连忙后退了一步躲开老妇人。这封遗书算是证据,要是被老妇人拿到手,在一不小心撕毁,那他可就白忙活了。
"你冷静一点。"高慕君在旁边道。
不过相比较老妇人和司空锦,高慕君说话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所以几乎没有人注意到。
"我骗人干什么?你骗人才对,你欺骗警察,你应该被抓起来,喂,那边,把他们带到审讯室,我要亲自审问这两个人。"司空锦小心翼翼的将密封袋放回口袋中,然后指着站在旁边的两个警员命令道。
警员收到命令,便将这两个人铐了起来。
老妇人和老爷子一脸震惊,不光是这两个人很惊讶,丁小钱和叶萧也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怎么刚才还好好的,转眼之间就要把这两个老人抓起来。
老妇人不乐意了:"你抓我们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
司空锦冷声道:"你听清楚,不要在我这里倚老卖老,我抓你们的理由有两点,一,你袭警,妨碍公务。第二,你和你的老伴犯了包庇罪!知情不报,还帮着隐瞒,罪加一等!"
老妇人顿时哑口无言,一直到被警员带到车里,她都没有在多说一句话。
一行人辗转回到分局,两个老人直接被带到了审讯室,而办公厅当中,叶萧忍不住问司空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空锦则故意卖了个关子,笑着道:"你们在隔壁的监控室看着就行了,我就不行这次还问不出来!"
叶萧和丁小钱相互看了一眼,既然司空锦都这样说了,他们也只好在照做,于是司空锦和高慕君等人去了审讯室,而叶萧和丁小钱则去了隔壁的监控室看着审讯室的一举一动。
"原则上我是不会两个人一起审问的,不过你们两个是例外。"司空锦慢悠悠道。
老妇人看着司空锦,眼底生出一抹畏惧之意,相比较之前的底气十足,现在她已经开始露怯,好像很心虚。
司空锦继续道:"你刚才不是不相信这是你儿子的遗书吗?那我先让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儿子得字迹。"司空锦说着,将信封双手拿着,放在老妇人的眼皮底下,老妇人的表情从认真辨别变成无比震惊,司空锦接着将信封移到老爷子眼皮底下,老爷子看了一眼便确认下来那的确是他儿子的字迹。
"这是不是你儿子写的?"司空锦问。
老爷子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是他写得,没错。"
老妇人双唇微微蠕动,似乎想反驳,可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她不会忘记她儿子的字迹,而司空锦拿着的那个信封上面的几个字,的确是他儿子字迹,更重要的是写遗书的那张纸,也是她给他买的笔记本上的纸张。
司空锦满意的点点头:"那我读一下遗书的内容。"说完不等老妇人和老爷子开口,司空锦便字正腔圆的读了起来。
"爸妈:
原谅我没有办法在继续活下去,我忍受不了内心的谴责,每每想到是我亲手杀了弟弟,我就夜不能寐,日不能安,我没有办法和别人正常的交谈了,也没有办法给病人做手术,我知道你们想要帮我隐瞒,甚至决定不去给弟弟收尸,我都能理解,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继续活下去了。
希望我走之后,你们一切安好,如果有来生,希望能尽孝。
——杨桥。"
司空锦读完这封信,老妇人早已泣不成声,而老爷子也忍不住一直抹着眼泪。
"说实话吧,你儿子都愿意坦诚了,你们也不能拖后腿吧。"司空锦低声道。
老妇人捂着脸痛苦,老爷子要稍微理智一点,擦干净眼泪叹气道:"好,既然我儿子都这么说了,而且他都不在了,我也没有比要隐瞒这些事情了,让一切水落石出好了。"老爷子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决绝。
老妇人忍不住喃喃的唤了一句:"老头啊..."接着又哽咽着说不出话。
"是杨桥杀的杨路,这点没错,当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身穿着黑衣,甚至蒙着脸,一看就知道是去干了不得了的事情,我们家一向是定点睡觉的,可是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了早上,他手上有一把刀子,刀子是他常用的手术刀,刀子上面沾满了血,我起来的时候,杨桥就穿着黑衣服拿着满是血的手术刀坐在沙发上发呆,我吓坏了,问他干什么去了。
杨桥捧着脸开始痛哭,他说他杀了人,我问他杀了谁,他好半天也不说话,最后才说他去了监狱,杀了一个警察,然后还带走了杨路,杀了杨路。我听到这话,心就凉了半截,他竟然杀了他自己的亲生弟弟,让人不敢相信,我又惊又怒问他为什么,问他是不是在说谎,可他却一直哭,不论和他说什么他都不说话。
他杀弟弟杨路,可是我们做父母的却无法把他亲手送到警察局,我们知道早晚有一天警察会过来查,所以当务之急应该是怎么样隐藏他杀了人这件事实。
后来我们也有在问过他,问他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弟弟,就算弟弟坐牢,哥哥也没有必要去杀了弟弟啊?可对于这问题,我们到现在也不清楚,因为杨桥一提到这个问题就会痛苦的抱着头,好像这个话题会刺激到他,这段时间太过慌乱,很多事情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只好不在继续问,只想着等时间慢慢过去,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问清楚。当然,我并不是打算把他扭送的公安局,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为什么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老爷子虚弱的道,满是沟壑的脸庞上显得十分沧桑,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中,连着失去两个儿子的事情给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司空锦想了想之后,继续道:"杨路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一个星期了,为什么杨桥现在才想到自杀,他自杀之前有什么异样吗?"
"没有异样,毫无症状,和以前一样。"老爷子回道,想了一下老爷子又补充道:"自从杨桥杀了人之后,就在医院请了假,他的说法是想去旅游散散心,我们也表示同意,没有想到实际上杨桥是因为无法安心做手术,才不得不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