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张望,猛然发现,前面停着着一辆出租车,而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正打算上车的样子,此刻已经被逼上绝路的张杰立刻的大声道:“等一下,等一下!”
那即将上车的女孩子显然听到了张杰的叫喊,不过,同样等了好久才等到车的年轻女孩显然并不打算理会,正准备钻进车里,似乎发现了什么,女孩子身形微微一顿,当看到那脸色煞白的男生空荡荡得的左臂,以及仅仅只剩下一半的右臂时,脸上带着片刻的挣扎,那年轻女孩却是对着出租车司机开口道:“师父,送他吧,我在等等!”
在赶到出租车旁的时候,正好听到那年轻女孩的话,神色中带着感激的张杰狠狠吞咽了一下吐沫,随后红着眼睛道:“谢谢你!”
看着那年轻的女孩退到了一旁,飞速钻进了车里的张杰慌忙报了一个地址,随后伸手想要关上车门时,却是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空荡荡一片,正在愣神,却见原本已经退到了一旁的年轻女孩急忙走上前,伸手帮张杰关上了车门后,再次对着前头的司机道:“师父,走吧!”
出租车启动,张杰报了地址后,那司机却是开口道:“这年头,这样的好女孩可不多!”
张杰只是随意的应付了一句,不过在看到自己已经快要消失掉的右臂时,却是慢慢闭上了双眼。
出租车很快将张杰送到了目的地,脸上带着无奈的张杰只能开口道:“师父,我里面衣服的口袋里有一百块钱,您拿着吧,不用找了!”
那司机只是看了一眼张杰大衣里穿着的校服,随后却是摆了摆手,按了一下喇叭后,车子便慢慢的开走了。
深深看了一眼那远去的出租车,已经感觉不到脚趾存在的张杰不敢耽搁,飞一般朝着跟前的小区跑去,在来到一栋楼房跟前,看了看空无一人的电梯,在看看自己已经完全消失的双手,轻轻叹息一声的张杰只能舍弃了做电梯的想法,而是飞快的朝着楼梯爬去。
五楼,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当张杰爬上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不过,在看到那五楼的房门,总算来到这里的张杰唯一心愿就是,李丽一定要在家里,否则,那今天自己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用额头摁响了门铃,站在门口等了片刻,可是屋里根本就没有动静,再次摁门铃时,身形一晃,张杰却发现,自己右脚的鞋子掉在了地上,心里头一紧,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的张杰一遍又一遍的摁响了门铃。
好久,当房门慢慢被打开的时候,脸上带着欣慰的张杰还没有来得及迈步,却不想消失的左脚猛然踩空,随后,整个人的身形却是直直的朝着对面的身影倒去。
“啊!”
一声痛苦的惨叫,将对面的人影扑倒的张杰却是直直的压在了对方的身上。回过神时,却发现李丽那张惨白的俏脸,慌忙将自己推到一旁,随后,双手捂着脚踝的李丽不断的后退,片刻,似乎终于发现了什么的女孩子立刻满脸惊慌道:“你的手怎么?还有你的脚……!”
张杰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直直的看着她高高肿起的脚踝,好半晌,似乎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张杰轻声道:“疼吗?”
一句话落下,对面的女生却是再也忍不住一般嚎啕大哭,这哭上中既有对为未来的恐惧,也有对此刻的绝望。
几乎爬着一般来到倒在地上的张杰跟前,随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张杰扶在了沙发上,等张杰坐好后,两人好像经过了一场生死大战一样。
经过刚刚的折腾,因为碰到了肿胀的脚踝,此刻脸色愈发苍白的李丽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开口道:“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不想这样的,昨天一个人去排球社做恢复训练时,因为大意,把脚踝扭伤了,上次伤的是右脚,这次是左脚,今天的比赛,再也无法参加了,呜呜呜,肯定是……上天惩罚我,惩罚我说谎,所以才这样的。”
“哎!”
狠狠的叹息一声,看了一眼已经消失到了膝盖位置的左腿,轻轻将脑袋靠在沙发上的张杰平静道:“这,可能是天意吧!老天爷要收走我,谁也拦不住啊!”
“你的手那,你的腿怎么了?你不是天使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消失?”
坐在一旁的李丽终于将注意力放在了张杰身上,看着此刻消失了双手的男生,李丽实在无法相信,明明昨天分别时还好好的,一夜之间怎么会变得这样。
“因为我没有让你变得更加坚强,因为我没有让你重新站在比赛台上,因为我没有把你从绝望中拉出来,所以,老天爷就要惩罚我吧,别忘了,我可是和你的守护天使,既然无法守护你,自然是要消失的!”
转过头,看着女孩子那红肿的脚踝,张杰不知道这是造化弄人,还是上天注定。但是有一点却是知道的,此刻的女孩子,是绝对无法上场比赛的。
“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是我自己的错,是我的错!”
而直到此刻,张杰另外一只脚上的鞋子却是同样掉了下来,随后,两只脚同时都在慢慢消失的张杰脚上,居然开始散发出一丝丝淡淡的光晕,那些光晕正在缓慢的流逝,随后消失在天际。
“好不甘心!”此刻的张杰双眼根本就没有焦距,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猛然间,却是想到了周媛媛,在来时,那个女孩子还让自己向身旁的李丽道歉来着。
追下楼的夏雪那句‘该去上课了!’让张杰心中却是隐隐刺痛,那个女孩子似乎发现了什么,她追着自己下楼的时候,心中一定充满惊慌吧。
“不想就这么消失呐!”轻声自语时,随后看了一眼自己已经消失到了膝盖位置的双腿,此刻,再也无法活动的张杰心中想到的,却是自己答应夏雪的话,明明说好了,自己一会就回去,明明和她说好了,自己会回去上课的。
可是现在,自己就要食言了,不知道,她会不会伤心?
对了,自己消失的话,所有人关于自己的记忆都会被抹消,也就是说,不论自己的亲人也好,夏雪也好,他们都不会记得自己的存在,而在他们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张杰这个人吧。
那时,自己存在于整个世界的所有证据,都将会被抹消,那时,自己就好像完全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上一样了吧!
“其实那,我并不仅仅只是你的守护天使,事实上,我也有自己的家人,有自己的朋友,甚至,我也有自己的亲梅竹马,我和别的男生并没有什么不同,当然,要是不同的话,那应该是我不太喜欢别人打交道,告诉你吧,尽管和班级里的同学已经相处了三年,甚至有的同学从初一就在一个班,但是,班级里的同学我甚至只能叫出一半的名字。所以啦,我的朋友很少,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愿意跟我做朋友,听上去,是不是很悲哀!”
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此刻,不在去关心自己已经消失到了大腿部分的双腿,就好像一个生命即将结束的人在对自己的人生做出最后的总结一样,神色异常平静的张杰继续道:
“不过那,我也不能算是真正的普通人吧,毕竟,我也算是被上天选中的人,至于为什么老天会选中我,可能是看我可怜?或者纯粹只是一个偶然?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被上天选中的人,只是选中我的目的,其实很简单,你也应该猜到了,就是要把你从绝望中拉出来,就是要给予你重新面对人生的勇气,你应该察觉到了才对,你总是做的那个梦,其实并不是梦境那么简单,其实,你去拿周媛媛书包那一天,我的确如同梦境里那般,把你带到了过去,然后,按照你的心愿,阻止了你把周媛媛的书包拿走!”
“或许我太笨了,上天给我用来拯救你的力量,我并没有正确的使用,我只是利用这些力量把你带回了过去,然后又让城市下了一场大雪,如果我不这样做,而是用别的方法的话,说不定你现在早已克服了所有挫折!”
“因为我太笨了,所以,上天才会惩罚我,让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吧!”
“只是,心里头,好不甘心!我不想,就这样消失掉那!”
张杰的话音落下时,他的双腿已经完全消失,宛如荧光一样的光点不断的在身上升起,而此刻,早已泪流满面的李丽突然起身,随后,仅仅只是用一只脚站立的女孩大声道:
“我去和周媛媛和好,我去向林老师认错,我去比赛,我一定会去比赛的,求求你,不要消失好不好,只要你不消失,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猛然擦干了眼泪,随后,缓缓迈出了自己肿胀的脚,瘸着左腿的李丽一蹦一跳的朝着门口走去的同时,大声的喊道:“我会变得更加坚强,约定好了,绝对不许消失的!绝对不许消失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