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廓中就听到一声巨响,琼薇被推出十几丈远,便是跌倒在地, 她才意识到灾难的来临,可能是由于山体巨石松动而坠落。定是雨霞预感到灾难的来临,在那生死关头,舍身保护自己,也是为了酒仙门留存这最后的希望之火。
一时间尘土飞扬,她双眼紧闭,自知师姐定然是凶多吉少了,想想那巨石从天而降,猛然砸落,别提活了,就是想留得全尸都难。这人还不得砸成肉泥呀!她不禁心酸之极,想想就为大师姐难过。她用最后的生命保全了自己。她如同自己在这世上的守护者一般,令自己总能逢凶化吉,令自己从这重重磨难中解脱出来。
心痛之余,琼薇便透过那尘烟弥漫的空气中一探究竟,但见那坠落的巨石已被摔成四五瓣,散落在地,然在那石堆废墟之中却没看到师姐雨霞的身影。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却是令其紧张起来,她不仅环顾四周,扫寻周围的情况,这不看则罢,这一看却是令其大吃一惊。
但见就在离那石堆废墟的不远处,一俊俏白衣公子手捂胸口,气息微弱地躺在一美人怀中,却是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什么,一位穿金戴银,那美人白皙而圆润的脸庞上,淡雅而清秀的眉迹,明亮的大眼,挺拔而精致的鼻翼,朱唇玉齿,青衫粉袍绸纱披肩,身材丰腴,雅韵熟美,长长的粉裙,便是紧紧地搂住那白衣公子。
说得那么热闹,这二人谁呀!那白衣公子正是禽兽不如的玉面小鸿儒善诚,而紧紧搂着他的正是师姐雨霞。
琼薇做梦也没想到师姐竟然还活着,她不由得心下喜悦之极,然一看到旁边那伪君子善诚不禁吓得目瞪口呆,心中便是一凉。这下可坏事了,他竟然追赶而来,琼薇便思量着,自己和师姐又岂是他的对手,想逃出他的手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最令其不可思议的却是自己的师姐还紧紧搂住这伪君子,而且极为动情般留下伤心的泪水。她便是心下起急,不住的埋怨着,师姐呀!师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与那禽兽卿卿我我,难分难舍的,你是不是要等着他把咱俩都抓回去呀?
故此,她根本不敢靠前,然观察片刻,却是与其想像截然不同。这禽兽的气息极其微弱,似乎受了重伤。却是有些奄奄一息,师姐满面泪痕的哭泣不止,从那表情上可以看出是一种撕心裂肺般痛苦不堪,感觉乃是一种生离死别,即将阴阳两世相隔的那种依依不舍与不甘。琼薇便来到二人身边,想听一听究竟说了些什么话语,值得如此令人感动。
只听师姐伤心欲绝带着哭泣哽咽之声说道,“相公!你为什么那么傻!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你在这世上,我便也是生不如死,你为什么要救我呢?我若死了,就再也没有人如此碍眼的坏你好事了。你让我死了不就得了!”
但见面色苍白如纸的善诚,面露笑容,用那微弱的气息说道:“夫人!我这一生卑鄙无耻,虚伪可憎,被我害死的女子不计其数,我知道我对不起她们,然若说最最对不起的人么?那便是你了!你是唯一发自内心,真正爱我的人。你知道么?很多女子之所以被我所杀,你知道是为什么么?” “相公!你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别再说那
么多话了!我虽猜不出是为什么?但我感觉你一定是有你自己的道理!”雨霞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安慰着这个濒临死亡的爱人。
“夫人!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就让我临死前再与你说说话吧!那些女人要么就是贪图我英俊潇洒的外表,要么就是看到我这豪华的府宅,深厚的家事,官宦之家的背景,她们的贪念大于对我的感情。
而你却不然,你是真心实意与我在一起的,我并未像对待别的女子那样,勉强于你,而你却自愿与我结为比翼与连理,我知道你对我的深情与厚意。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今夜你悄悄趁我熟睡之机起来之时,我便已经察觉到了!其实是我假装熟睡罢了!
我知道你定是要救那琼姑娘,我当时并未阻拦于你,而是悄悄跟在你身后,见你二人逃出府中,我便紧随其后也跟了出来。见你们走累了在这山路石阶旁小憩,我便悄悄地藏于那大树之后。听听你俩究竟如何打算,我原以为你会带着琼姑娘回到那酒仙门去。毕竟琼姑娘苦苦劝你离开我的魔爪,我当时确实很生气,想出来立刻结果了你俩的性命。
然你的回答却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令我感动得两眼湿润,你说你不怕被我所杀,你说你和我在一起很幸福,你说你为了我可以去死。你知道么?那一刻!我似乎看清了一切,我看惯了人世间的世故与尔虞我诈,看惯了那一张张唯利是图的虚伪面孔,我甚至怀疑这世界上是否还有真情在,直到你说的这些话,你让我感觉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什么是我最最值得珍稀的。
我的所作所为是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容忍与包容的,除了你!我心里便思量着从今往后,我要好好对你,给你宠上天,我期待的那巨大的宝藏,我对那金银财宝垂涎若渴,那些真的有那么重要么?我方醒悟过来,原来我需要的宝藏不是那些,你才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宝藏。
你以前曾经骗我有什么藏宝图,我便信以为真,想想我真是太傻了,我并不缺什么财宝呀!我还找什么宝藏呀!你就在我身边呀!宝藏就在我身边呀!夫人,其实我平生最最对不起的人是你呀!我竟然并未有所察觉。我不断坑蒙拐骗,做下这伤天害理之事,你依然对我如此包容,甚至千方百计阻止我这丑恶行径,你默默地用这爱去温暖我这颗冷酷之心,盼望着,终有一天,这颗冷酷之心可以融化。
如润物无声般的细雨,我竟无法察觉。今夜我终于顿悟了你的良苦用心,我知道我无法弥补我的过错,更无法报答你对我的这份真挚的感情,我心中很是内疚与自责,正思量间,便看到了那半山腰的巨石松动坠落,我看到你为救琼姑娘,便是迅速将其推出数丈之远,眼看那巨石便要将你砸成烂泥。
我便将那全部真气,运至双腿双足,便是飞身一跃,将你抱起飞出,岂知那巨石是躲开了,那炸裂的松散石块却是正中我的后心,我现在只觉胸口灼烧,五脏六腑便如同刀绞一般。想必我内脏定然有碎裂之处,定是那仲景华佗在世,也便是回天乏术,望尘莫及。
好在我内功极为深厚,用真气强行干预体内的代谢与循环,方能延长我这仅存的半刻寿命
。夫人!我知道你最喜欢听我说这甜言蜜语了,更喜欢我左一个夫人,右一个夫人的那么叫着,我多么希望再多和你说一些甜言蜜语,让你听着幸福与舒适呀!
善诚已奄奄一息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苍白的脸上煞白,并无半点光泽与血色。眼含热泪,用那颤抖而微弱的声音说道:“夫人!你真漂亮!我喜欢你!”边说边用手指指夫人,将手掌立于脸前,掌心朝内,五指分开,转一圈,转的同时五指合拢,最后竖成大拇指。随之双手轻轻握拳,交叉放在心脏上方,如紧紧拥抱一般。而后手指向夫人。
此时,雨霞泪如雨下,紧紧搂住这一生的挚爱。善诚的身子已是瘫软无力,抖动不止,二人相依相偎,泪如雨下,善诚头颅瘫软在雨霞的肩膀,轻声说道:“夫人!你不必为我难过,这或许也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我这一生作孽太多,做出不少伤天害理之事,也残害了无辜的生命,也许这便是对我的报应吧!我其实真的不怕死,只是舍不得你,放不下你呀!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雨霞哽咽着说道:“别说是一件,便是一百件,一千件,我也答应你!”
“我走以后,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不可有那轻生之念,若是那样,那么我所做出的牺牲可就白费了。”善诚用那祈求般的口吻说道。
雨霞本想随相公善诚而去,到那个世界,再做夫妻,然相公提前却将自己的想法堵回。她便连连点头,满口答应。正是:
英俊潇洒俏公子,
玉面书生小儒郎。
白嫩面皮豺兽心,
蜜语甜言润莹肠。
少女痴心意不纯,
虎口狼穴入坟堆。
酒仙门下有雨霞,
不黯习武喜闹集。
道姑苦劝途无功,
痴情女子遇情郎。
白衣公子殷勤赞,
情迷玉面彩云间。
岂料情郎心黯然,
涂毒女子摧花瓣。
雨霞劝诫引杀念,
宝藏密图得反转。
献媚轻哄觅悦然,
痴情女子宁蒙面。
琼薇茫然寻酒仙,
玉面欣然迎上前。
招摇行骗献巧言,
信以为真随他来。
虎口方出入狼穴,
幸得夫人来此间。
相公惊得忙收敛,
大摆筵宴来款待。
夫人月影婆娑入,
忙唤琼薇逃府宅。
精疲力竭小憩谈,
不想却有酒仙缘。
酒仙葫芦释掌门,
难掩道姑心和愿。
山体松崩巨石坠,
直朝二人猛扑来。
雨霞情急舍命救,
却将师妹猛推开。
轰隆巨响尘雾浓,
夫人无恙却悲观。
相公大悟掏肺腑,
夫妻泪洒山石间。
冷酷之心被融碎,
情动天地暖人间。
琼薇见此情景,泪水也不由自主地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