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们常说我是一个枯燥的人,这一点我是有感觉的,大部分人与我初次见面时对我印象都还挺不错的,处得时间长了,就感觉这个人没什么,很枯燥,很没意思。对此家里人也是头疼的,都20好几啦还没个女朋友,可把二老给急坏啦,老妈逢街坊邻居,便叫人家看有合适的给我物色着,这些大爷、大妈、大婶、大姑、大姨、大姐们还都给足了老妈的面子,满口答应不说,还都说包在他们身上,不过我还是感觉不大对劲,我虽愿意把大伙的情都领了,可法律也不允许呀,一夫一妻制怎么能破例呀,万一这些人介绍的姑娘都对我有意思,我也对她们都有意思的话,那岂不是要面临着重大抉择,承受着离别的伤感呀,老妈呀老妈,你怎么净给我出难题呀,虽说是想抱孙子吧,也没有把面铺得这么开的呀!
在家人的百般催促下,我只得硬着头皮又去见了一位姑娘。对于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的介绍会面我感觉无比麻木和无聊,每次都像完成家人交待的任务一般,将每一个会面的小姑娘都哄得非常开心,最后还不忘将对方的手机号码记录下来。将人家送出一段后无聊的回家了,每次回去还要给家人们做着一系列的解释,说人家怎么怎么优秀,我怎么怎么配不上人家。做通家人的思想工作以后,将女孩的号码删掉,一连几天女孩子接不到电话也就死心了,若是碰到情痴一类,给我打来,还要用委婉的语气拒绝,正所谓“刚做完“家人”的思想工作,又要做“人家”的思想工作。”这个重复的过程,真叫人郁闷。这种心态确实有些消极,原因还要追溯到令人难忘的初恋,听着邓丽君《难忘的初恋情人》那优美的旋律,我又深深地陷入对初恋的美好回忆中。
那天夜幕刚刚降临,正当人们都围坐在家中吃晚饭时,早已一切准备就绪的我,最后还不忘在家中大镜子前摆好最后一个造型,只见镜中的我一身全黑笔挺西装,点缀着碎花的白色衬衫领下,配一绛紫色领带,头发呈典型三七开,三千缕烦恼丝在我半瓶保湿摩丝的洗礼下,紧紧的贴着头皮,生怕我一激动会抛弃它们。这时只见门口有人透过窗子向屋里摆手,示意快一点。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邻居张大娘,老妈随即用暗语结合身势语,示意马上就来。看情形好像地下工作者在执行任务,生怕敌人会发现一样。我跟在老妈后面,蹑手蹑脚的来到大门口。
漆黑的夜幕,皎洁的月光下,张大娘蹬一板车,头前带路,我则骑着前不久刚刚买的一辆新自行车,紧随着“月下老人”。经过几条街,转过几道弯,老人终于开口啦:“小文呀,咱们两家这么多年的邻居,你父母的为人我是知道的,我想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孩子,你这人肯定错不了。今儿个我带你见的就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应该算是我外孙女吧,他父亲走得早,在她五岁那年就患癌症去世啦,她妈一个人把她拉扯大,母女俩相依为命,一方面享受着政府的福利津贴,再加上亲戚们的扶持,日子还算过得下去。我一有空就去看看她们,只要是我这把老骨头能替她们分担点的事情,我就肯定会全力以赴的帮她们,转眼一晃我这个外孙女也二十好几啦,她妈为她谈对象这事也是走了大脑子啦,不为别的,就怕闺女受了委曲、受人欺负,想找一个知根知底的,当然我这番话并非是让你多么多么的同情她,谈对象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我只是起一个牵线搭桥的作用。真正见了面,以后如何走下去,要看你们俩的心气啦。你也不要委曲自己,如果感觉不合适的话,事后就跟我说,当然,你要不好意思跟我说的话,也可以跟你妈讲。那就随你心气啦。”
听老人这么一说,我脑子里早已勾勒出这个女孩的大致形象。潜意识里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但表面还是寒喧了几句:“大娘,您放心,我决不会辜负您对我的一片信任,为了我这事儿,您可操心不小,这事儿成与不成,我都会非常感激您的。”
我看出大娘听了这番话从心里是高兴的,表现在脸上则是会心的笑容,而我心中却埋藏了一丝淡淡的苦涩。
大娘的板车在一个小区的楼群里停下了,小区的环境不错,四周花圃林立,如果不是天冷,肯定会有很多人在花圃旁乘凉的。
“小文,你在外面先等会儿,我叫她出来。”
大娘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楼洞中,我心中忐忑,猜想这个女孩会是怎样一种类型呢,好动、好静,前卫还是端庄,我当然盼着她既漂亮又老实,最好是那种乖乖妹类型。
不大一会儿,两个身影隐隐约约地从楼洞出来,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我断定应该是她们,我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人影一点一点的清晰起来,只见大娘身旁是一位短发姑娘,方方的脸盘,高高的鼻骨,漆黑而明亮的眸子,晶莹有神,显出异样的光彩,微微上翘的小口着有淡淡的唇膏,尽显其妩媚温柔,略施淡装的容颜,纤细窈窕的身材,一身全黑紧身职业装,黑色高腰儿皮鞋,迈着标准的职业步伐边走边注视着我。微微露出可人的微笑。我有些窘迫,她则很大方的走上前,做出要与我握手的姿态,“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则下意识的轻轻握住那娇嫩的小手,生怕握得太紧会攥出汁水来,“你好!我也是!”先前的种种猜测关于同她初次见面时假设的场景都被一一搁浅,取而代之的确是类似于职场与客户谈判似的场面。这使我略微感到有些尴尬和不自然。
我们沿着小区边的一条小道散着步,她很见谈,一路上有说有笑,我则随声附和的应合着,谈到了她的工作、学习、生活等内容,随只是泛泛地谈,但不难看出她是一个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女孩子,而我虽不是一个容易受人感染之人,不过在此活跃的气氛下还是让我感觉惊喜与沉醉。她比我小一岁,是学文秘的,大专刚毕业,就被分配到机关里给人写稿子,不过很快她就无法适应机关里这种清水衙门式的平静生活,虽然很稳定、很安逸,但缺少奋斗的青春激情,她讨厌这种安于现状地颓废式的生活,她喜欢闯荡,喜欢波澜,更喜欢无拘无束式的日子,她告诉我她是射手座的。
我们的初次约会在彼此的谈笑间,匆匆掠过,她下意识的看了看表,未曾开口,我便心领神会的应合道:“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好吧。”她微笑着点点头。
晚风袭来,略感凉意,寂静的夜,朦胧的月光,将两个原本青春年少的影子映衬得班班驳驳,影影绰绰。
此情此景,这位女生既痴迷又沉醉,正当我为女生的痴迷与沉醉洋洋得意之时,她的手机响了,那音乐是时下较为流行的《两支蝴蝶》,优美的旋律,似天籁之音,给这秋夜增添了些许柔情蜜意,她从挂包中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攀谈起来,她很兴奋,我猜想肯定是她的一个知己朋友,不过女孩子们的虚容心是很强的,她会不会是提前安排好,故意给我留下一个性格开朗的印象呢,这也难说。
她与好友寒暄几句便挂断了,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是你朋友?”我好奇的问道。
她迟疑片刻“是的,是平时很要好的朋友,经常通电话,到周末还一起逛街。”
“哦,女孩子平时都很喜欢逛街是吗?”
“是呀”
“那好,我正想买两套休闲装,如果下周日你有空的话,叫上你的朋友,我们一起去呀,顺便试试你们的眼力如何?”
“好呀!”她又笑了,她一笑总喜欢将自己搭到眉梢的丝丝短发捋到耳后。女生的头发往往是比较吸引人的,满大街千篇一律的离子长发,却让人感觉过于乏味与单一。偶遇一短发姑娘,会给人以焕然一新之感。
为了便于下次联系,我们将彼此的联络方式告之对方。
不远处,我们看到张大娘正会心的冲我们笑着,笑得那么的爽朗与慈祥,笑得让人感动,那是一种期待,我知道她心中在期待什么,她的期待又何曾不是我所期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