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小酒吧。
谭少找了一个安静的位子,点了两瓶酒,一杯又一杯的倒着、喝着。
他心里非常不痛快。
为什么续命师会是徐皓杨了?一个是他最敬重的人,一个是他最憎恨的人,偏偏这两个人还就是一个人,这种事放在谁的身上都会郁闷。
想起续命师对自己的点点滴滴,谭少心中感觉很温暖,那是一个好大哥的标榜。
可再想到徐皓杨烧死他全家的劣迹,他就恨得牙痒痒。
善良与邪恶,佛与魔,竟然会在一个人的身上得到了体现,这是谭少从未见过的。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谭少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火烧一般的感觉。
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只想一醉方休,将自己灌醉了就没有那么多烦心事了。
正喝着,一名道士打扮的男人坐在了他的对面。
"小兄弟,方便请贫道喝一杯吗?"
"走开,没空理你。"谭少头也不抬的说道,他现在正烦着,哪有心思跟别人闲聊?况且还是根本不认识的人。
道士开口说道:"小兄弟你如此烦恼,想必是为了报仇的事情吧?"
一击必中。
一句话直中要害,谭少不由得缓缓抬起头看向对面的道士,这一看不得了,身上的酒意立刻被吓醒了七分。
眼前的道士不是别人,正是邪道人!
记得在几个月之前,他曾经跟邪道人交过手,只不过输得很惨,如果不是续命师及时出现的话,恐怕现在的谭少已经是个死人了。
冤家路窄,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上了。
谭少暗暗捏了捏拳头,随时准备战斗,今非昔比,在续命师的精心培养下,谭少这几个月的修为突飞猛进。
虽说不一定能打得过邪道人,但是逃跑想必还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
当然,这只是谭少的个人想法。
邪道人笑了笑,"不用这么害怕,我今天来找你又不是要杀你,如果想杀你,我早就动手了。"
他自来熟的将酒瓶拿了过来,自斟自饮。
"嗯,酒不错。"
谭少紧皱眉头,问道:"你不杀我?那你找我干什么?"
"呵,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邪道人整天吃饱了没事干,就喜欢杀人玩啊?"
"难道不是吗?"
邪道人无奈摇摇头,慢慢将酒杯中的白酒喝完。
"好酒,有劲道。"他将酒杯拍在桌子上,直视谭少的双眼,问道:"你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
谭少没有说话。
邪道人笑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杀死续命师,替爸爸、妈妈跟姐姐报仇,对不对?"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哎,别这么说嘛。其实这次我来找你,就是商量一起对付续命师的事,我们俩,可以说是目的一致哦。"
谭少冷笑一声,"抱歉,杀续命师是我一个人的事,跟别人无关。我不需要,也不想要任何人的帮助,特别是你!"
毕竟续命师是救过谭少的人,也算他的师父。
谭少就算再恨续命师,也没有到跟邪道人联手的下贱地步,他还是想要跟续命师光明正大的交手。
到时候就算输了,一死也就算了。
邪道人双眼眯成一道缝,冷声问道:"你想凭一个人的力量杀死续命师?呵呵,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那也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无关。"
"是跟我无关,我只是替你枉死的家人感到心寒!留着**逍遥法外,他们泉下有知,能死得瞑目吗?"
谭少紧握拳头,又是一杯酒下肚。
邪道人不依不饶:"你拿什么跟续命师斗?他从小学习蛊术,了如指掌,而你才学了多长时间?更何况你一身的本事都是他教的,你还没出招,他都已经想好解决的对策了。这么巨大的悬殊之下,你还想赢?"
一字一句,无比准确。
现在的谭少拿什么去跟续命师斗?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好不好?
邪道人继续说道:"别说你实力不如他了,就算你实力远胜于他,想杀他都没那么容易。李棱镜够厉害了吧?全天下还能找到第二个这么厉害的人吗?最后结局怎么样?不一样被续命师做掉了?连李棱镜那么厉害的家伙都**掉了,可以想象续命师是多么的精于算计。而你,要实力没实力,要心机没心机,跟他作对只会输的一败涂地。"
"够了!!!"
不得不说,邪道人在怂恿别人方面也是一把好手,三言两语就将谭少给说的动摇了。
"有句老话叫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然你很讨厌我,但我跟你的目的是相同的,都是要杀死续命师。为什么我们俩不能放下成见、联起手来了?"
谭少看着桌上的空酒杯,陷入沉思,似乎是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不跟邪道人合作,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报仇无望。
可如果合作,又显得那么的下作。
在一番思考之后,谭少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什么都没有报仇重要。
"我同意跟你合作,但是有个条件。"
"你说。"
"必须由我亲手杀死续命师!"
邪道人僵硬的脸松弛开来,"没问题,我会将他的命留给你亲手解决。"
实际上,邪道人还懒的自己动手,能有人替自己动手,那就再好不过。
谭少将酒杯满上,"那,祝我们合作顺利。"
"好,干杯。"
...
次日清晨,我早早的醒了,其实是被冻醒的。
早上的温度非常低,睡在地上格外的寒冷,一大早我就冷的浑身发抖,起身裹上了外套。
看看甘艺潼,她还处于睡梦之中,没有醒过来。
这几天甘艺潼为了查案,日夜不分,看她那厚重的黑眼圈就能窥知一二。
"就让她再睡会儿吧。"
我打开门,买了早饭回来,等我回来的时候,甘艺潼才醒了过来。
"你醒了?刚好,我买了早餐回来,一起来吃吧。"
甘艺潼点点头,坐过来跟我一起吃早餐,一边吃一边看着时间。
我苦笑着摇摇头,果然,她一醒过来就想到工作,脑子里头全部都是关于案子的事情,一天不破案,一天就不踏实。
"吃完,我们就出发。"我说道。
一个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了那条满是蒲公英的小路。
甘艺潼将车子停稳后,我们俩先后下车,站在路边望着路边的蒲公英,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
我说道:"这么一**的蒲公英,也不知道线索会藏在什么地方。"
"不管藏在哪里,我都要找到。"甘艺潼的双眼无比的坚定。
她毫不犹豫的走进蒲公英中,埋头寻找起来。
不知要寻找什么,也不知道寻找的东西具体在什么地方,仅仅靠着鬼物提供的一个不太靠谱的线索就开始盲目的寻找。
不得不说,甘艺潼在破案方面相当的执着。
很多线索,就是在这种执着当中发现的。
我跟着走了进去,帮助一起寻找,蒲公英被风一吹,有很多都沾在了我们俩的身上,弄的我们身上都是"白毛"。
在辛苦寻找了大概四十来分钟,在我都快要放弃的时候,终于,甘艺潼找到了。
"沈羽,你来看!"
我走了过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在蒲公英中间,泥土中有一块蓝色的布露了出来。
"兴许是别人丢掉的毛巾吧?"
"看了才知道。"
在她看来,那极有可能是隐藏的证据。
甘艺潼从车上取下铲子,在那块地铲了起来,在将表层的泥土铲开之后,露出一块蓝色布匹。
她将蓝布揭开,在底下露出一个小小的工具箱!
"还真有发现。"我惊讶的说道。
甘艺潼继续铲,将四周的泥土都铲松动,伸手将工具箱拿了起来。
抖掉表层的脏土,将盖子打开,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副白色手套,一副满是鲜血的白色手套!
甘艺潼兴奋难当,抑制不住的说道:"是了,这就是作案证据了,程志要我找出来的就是这作案证据!"
我好奇的问道:"这么看起来,程志果然不是出意外死的,而是被人用石头砸死,然后伪装成了车祸意外。"
"没错,**当时戴着的就是这双手套。因为杀人之后害怕暴露身份,需要赶紧处理现场,伪装成车祸,所以没有时间将这副手套毁掉,结果就匆匆藏了起来。"
在很多案子当中,**都来不及掩藏证物。
我问道:"可仅仅是一副手套,还是难以查出**是谁啊。"
甘艺潼微微一笑,"这副手套一看就是木匠、瓦匠之类的工人穿戴的,我已经想到了一个人,只需要回去进行指纹比对,很容易就知道是不是他。"
"看起来,你已经知道是谁杀人的?"
"我只是还不明白,他为什么杀人。"
甘艺潼将工作箱合上、抱在怀中,"走,回警局,**是谁马上就知道了。"
"嗯。"
我点点头,跟在甘艺潼后面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