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力,崩解!”
之前的蓄力已经到达不可逆转的峰值,魏无涯虽然在徐可儿的呼唤声中恢复了神智,但覆水难收,他也不可能将“五丁神斧”出世以来的最强攻势消泯于无形,只得尽力作出调整。
“轰…”
在数千米的高空中,闪现出一抹亮丽白光。原本已到了日薄西山之时,昏暗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轮好似正午烈日般灼热燃烧的大火球。此时地面上的人们,穷尽目力才能在这一轮红日的核心中,隐约瞧见五颗闪耀着五色彩光的数个亮点,以及那条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黑影。
望见了天上的异变,齐云山中诸人的脸色剧变,修为越是高深的修行者,越能清晰感知这个大火球的威能。
正在这时,远方天际急速飞来一朵泛着赤红色的云彩。云朵的颜色红得诡异,好似通体被鲜血浸透过一般,逼人的煞气叫人看在眼中,就觉得忐忑不安。
识货的行家一眼便能看出这朵云彩来路不正,主持着防御阵法的荀清风亦是老脸变色,不禁失声叫道:“啊!这是劫云!”
生老病死是生物应当遵循的自然法则,当本质上属于逆天而行的修行者修为达到一定尺度,就会招来劫数。正所谓在劫难逃,劫数是绝对避不过的,只能硬扛下来。
天劫地种类繁多。不见得每次都是以实体形式出现,其中难以对付的,扣除掉飘忽不定的天魔劫之外,对修行者威胁最大的劫数,莫过于“凝煞劫云。”在这个人欲横流的末法时代,凝聚世间凶戾煞气的“凝煞劫云”,威力远超其他种类的天劫。对上这种难缠的玩意,就算是修成地仙地大能。也不敢说能毫发无损。
当这朵奇异的云彩迫近到火球的正上方,由地面看去,一道纤细如发丝闪电凌空劈下。
“咔嚓!嗡…咔嚓!嗡…”
令人心神巨震的闪电连续劈下了九次之多,劫云才慢慢消散,被天劫余威波及到的地面上,仍是极度混乱的场面。幸亏适才为了应付魏无涯地大暴走。齐云山的防御法阵早就开启,不然难说会有多少池鱼跟着城门遭殃。
那轮悬在高空,光芒万丈的光球,也黯淡了许多,地面上人们好奇地仰望着天空,他们很想知道魏无涯生死如何。
“五星神力,化形!”
光球内部传来一声沙哑的叫喊,光球的体积应声开始收缩,直到塌缩成原来的百分之一大小,魏无涯这才重新现出身形。
长短参差不齐的焦枯头发。几近干裂的脸颊黄中透黑,倘若搭配上手臂等处黑黢黢的皮肤。此刻的魏无涯活脱就是一个非洲难民。接连九道戾气与煞气转化而成地劫雷,几乎完全劈散了他的元神。若非魏无涯主修强化自身地修行法门。如今他就该化作一团飞灰随风飘散了。
尽管现外表看上去情况不算太糟,可是就实际而言,魏无涯这辈子还从未如此虚弱过。
更加离奇的事情还在后面,在自身如此虚弱地同时,魏无涯对地面上那些潜在对手威胁却增大了无数倍。
在空气稀薄的高空环境中,魏无涯努力喘息了几下,然后说道:“你们不是想要老子的命吗?还有什么手段,只管使出来吧!”
修行者依据修为进展。大体分为渡劫前和渡劫后。渡劫成则翱翔天宇,直升天阙。败则形神俱灭,自此永不超生。那些对自己实力信心不足的修行者,宁可在渡劫之前自行尸解,或是假手于人兵解转劫,也不愿意落得形神俱灭的可悲收场。
不论修行法门如何,修行者要得成正果,需要渡过天、地、人三才劫数,少数极度点背的人还有可能会碰见更厉害的劫数。
适才魏无涯扛住的是三才劫数中地天劫,至于地上这些对他虎视眈眈的家伙,则可归类为人劫。似乎上天格外偏爱魏无涯,特地安排他集中接受会考。只是这一考,却是名副其实地一考定终身哪!
魏无涯非常认真,绝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就算已经虚弱到弱不禁风的地步,但他仍然驾驭着“五丁神斧。”这件新科准神器在渡劫过程中吸纳了一些劫雷的力量,因此初步具备了成为一件大杀器的必要素质。
渡劫是修行者的人生大事,像魏无涯这样渡劫之后,立马就要跟人火并的,的确是不多见。
地面广场上的一名道人此时拱手说道:“荀道兄,此子固然有错,可罪不至死,你看是不是…”
没等他讲完,旁边年纪稍长的道人顿时拉下脸,说道:“荀道兄,千万不能手软放过这个左道妖人。”
截然相反的两派意见,此刻汇集在荀清风面前,现在也唯有他这个地主才够资格居中仲裁。在这个本该左右为难的当口,荀清风忽然大笑起来,直笑得在场诸位高道满头雾水。过往与荀清风相交甚厚的天师教长老张行笃,顶着左右寄予厚望的眼神,主动站了出来,说道:“清风道兄,你这是…”
作势阻止张行笃开口,而后荀清风仰头冲着天空喝道:“魏小子,现在我老人家没时间陪着你磨牙。”
说罢,荀清风面带诡异笑容,目光炯炯地扫视着身边这些中土道门的杰出人士,朗声说道:“诸位,今日之事是该做个了断了!诸位之中谁接受了天庭的旨意,就请站出来吧!”
荀清风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这些道貌岸然的长者,霎时间一个个全都变了脸色。简称天庭的太虚灵宝天界,与人间界断绝往来已有千年之久,除了最后选择飞升去太虚灵宝天的修行者,人们几乎彻底忘却了这个曾经在华夏一言九鼎的天庭,因此荀清风的说法更具有震撼性,大有石破天惊之势。
“道兄…”
想要探讨这个严肃问题的人不少,荀清风却没心思一一解释,继续说道:“我辈皆是坦荡之人,事无不可对人言,我想大家也该主动澄清一下吧!”
一名身着月白色道袍,下颌留着三缕长髯的中年道人轻轻咳嗽一声,说道:“道兄何必有此一问,莫非你觉得天庭没有管辖中土道门的权力?”
不置可否,荀清风转过身打量着这位生平至交,苦笑着说道:“呵呵,想不到竟然还有你。唉,老朽真的小瞧了天庭敕封的诱惑,很好,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