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师父毫不客气的说法,那坐在中间的老妖怪只是笑了笑,一副很是宽容大度的样子,只是我总感觉他的肌肉有些怪异,跟橡皮似的,少了应有的柔软度,显得很是僵硬,可想而知那个笑容有多么怪异了。
总之,我身上是起了一窜儿鸡皮疙瘩!
我想看看师父有什么反应,却发现师父的目光根本没有盯着那个老妖怪,而是看着那个身着唐装的人,沉默不语,因为是侧面,我不清楚师父的眼神,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顺着师父的目光,我看见那个身穿唐装的人也在盯着师父,眼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甚是古怪,我也形容不出来。
老妖怪直接被我师父忽略,他心中自然是不爽,冷哼了一声,站了起来,他一站起来,我就感觉更加的诡异,分明是一个骨瘦如柴的人,偏偏挺着一个大肚子,是个男人也就不说了,他偏偏还颇为深情的摸着他的肚子。
我用了很大的忍耐力,才勉强克制住心中的冲动,不去扶他一把,对他说:“小心点儿,你都怀孕了。”
不管旁人的态度是什么,这个老妖怪可能习惯了在黑岩苗寨中高高在上的滋味,他站起来之后,就用他那难听的声音高高在上的对我那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的师父说到:“你那小子,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吧。”
根据师父给我所说的资料,黑岩苗寨活得最长的老妖怪是活了00年之久,应该就是这个大肚子老妖怪了,他叫一声我师父小子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师父终于回过神来,出人意料的,他倒也没拒绝老妖怪的要求,反正都是要分出生死的敌人了,多回答几个问题也是无所谓,师父点头回答到:“你问吧。”
“我的那些子孙们可是被你杀光了?”这是老怪物的第一个问题。
“你的子孙如果是指望寨子里的人,我可以回答你,他们已经走了。如果是指那个祭坛大厅中的人,他们恐怕活不下来。我真是很奇怪,如果你说的是寨子里的人,你怎么可能配叫他们为子孙?连女人孩子都赶下了山去,你这老祖宗可真是个好祖宗啊。”对于这样的老妖怪,我师父的言谈中没有丝毫的客气,讽刺的意味不言而喻。
“哼..”那老妖怪冷哼了一声,然后才说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子孙为长辈牺牲又有何不可?只要我们得了永生,黑岩苗寨的火焰就不会熄灭,就会永存!那时,黑岩苗寨也会有新的子孙诞生,在我们这样伟大存在的带领下,走向新的辉煌。”
听闻这个话,我忍了又忍,但还是忍不住怒喝了一声:“放你妈狗屁!”这是我听过的最恶心的歪理邪说,要知道被赶下去的那些人,首先是人,其次才是黑苗人,做为人,他们是有自己的思想的,凭什么要为你们这些老妖怪所谓的永生牺牲?你们能代表他们的意志吗?用一个黑苗人的身份就是剥夺他们生命的理由吗?
我还无法想象的是,你们这些老妖怪还想生孩子?难道和桥兰这样的老妖婆生?一种深深的,无力的恶心感从我心中蔓延,我无法形容.....难道,这就是桥兰消失的原因?被老妖怪们当成了薪火传承的母猪?
可能在场的很多人都想到了这些,我发现除了那7个老妖怪,每个人的脸多少都有些抽搐。
面对我这大不敬的话,那老妖怪深深的瞥了我一眼,下一刻他抬起了手,对着我,似乎是要动手的样子,这些活了那么长时间的老妖怪,他们的巫术可是深不可测!
就在这时候,我师父上前迈了一步,说到:“我们总是要动手的,你也不用和小辈计较。你不是有问题吗?可以继续问。在这之前,我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为什么要牺牲女人和小孩子。”
那老妖怪不屑的说到:“他们已经走了,也就是背叛了,上天都证明我的决定是对的。至于为什么要派出女人和小孩子,很简单,我已经传令下去,让他们誓死抵抗,面对女人和小孩子,你们下得了手吗?那总是能为我们多争取一些时间的。可惜,这些叛徒....”
真的是畜牲,我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对于已经决定自己当‘种马’,延续黑岩苗寨的疯子,我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师父表现的比我平静许多,他很淡然的点点头,然后示意老妖怪继续问。
“你们是不是已经找到了我们藏在外面的子孙?”这是老妖怪的第二个问题,意思很简单,想探听一下这张底牌是否也被抽走了,因为我们毫无顾忌的来进攻,傻子也能想到这个问题。
“是。”师父回答的更干脆。
老妖怪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说到:“你们汉人总是狡猾而卑鄙的,我们的老祖宗说的没有错。好在,我们也不是全无依仗,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退走的可能?我保证我们黑岩苗寨不会颠覆你们汉人的统治,为什么不给我们一个生存的空间?”
这个问题真是莫名其妙,退走的可能?傻子都知道不可以!除非这老妖怪有什么底牌!
我微微皱起了眉头,而师父则直接摇摇头说到:“你不代表黑岩苗寨,真正黑岩苗寨的族人已经走了。放弃了恶魔虫的黑岩苗寨当然可以在这个大地上自由的生存。你们则不能,如果你们几个想了却余生的活下去,只要你们配合我杀死恶魔虫,我可以试着帮你们说说话,庇护一下你们。”
“哼!”那老妖怪重重的哼了一声,却也没有急着发怒,他说到:“你竟然要我放弃圣虫?那不可能!但你确定不听听我的底牌和条件,就拒绝我吗?”
“没有什么可听的。”师父摇头,这是原则性的问题,师父是不会允许这虫子存在于世间的。他比谁的态度都坚定,这份坚定背后的原因,除了大义之外,还有什么,却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就算我们的圣虫马上就要脱开一切的束缚,你也不听吗?如果你答应我,我能对保证,让圣虫继续处于半沉眠的状态。不让它的怒火肆略这片大地,你看如何?”那老妖怪不甘心的说到。
果然,师父的判断是对的,他如此的争取时间,就是为了防备黑岩苗寨这一手,毕竟那恶魔虫,最了解它的人永远是黑岩苗寨的人,我们所掌握的资料和推测,根本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正确。
时间仿佛静止了,如果恶魔虫马上就会脱开一切的束缚,后果是可怕的,黑岩苗寨这些老妖怪已经为了所谓的永生走火入魔,要他们放弃那所谓永生的可能,他们就要走极端的来个鱼死网破。
要知道,放开恶魔虫的束缚,他们也再也没有能控制恶魔虫的可能,而且第一个牺牲的必定是他们,恶魔虫会用他们的生命来为自己献祭。
这是师父告诉我的,但是有些语焉不详,他只是告诉我,曾经,死掉过一只脱离束缚的恶魔虫,在脱离束缚的瞬间,它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把那个以它作为延续生命工具的老妖怪给吸干了。
在那个时候,师父说当事人甚至以为,根本不是恶魔虫给这些老妖怪延续寿命,而是把他们当成了储存的工具。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在安静而沉闷的气氛中,师父最终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接着,他掷地有声的声音在整个洞穴里响起:“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可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