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徐清从入定中醒来,因为他已经有炼气第八层的修为,因此这次修炼五灵诀要比修炼烈火焚天诀时快上很多,仅仅一夜,徐清便将五灵诀炼气第一层修炼完毕,与此同时,徐清体内的一部分火灵力也被转化成五行灵力。
洗漱完毕后,徐清向父亲的房走去,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让父亲也踏上修行之路。
徐清还没到房,便听见婉转动听的箫声从父亲的房传来,他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生怕打扰了父亲。
在他的记忆中,父亲每天清晨都去房画一幅画,吹一曲箫,风雨无阻,从不曾改变。
徐清站在房门口,就如他未去云天宗之前那般,静静地聆听着父亲的箫声。
房的桌上铺着一张画,墨迹未干,淡淡的墨香仍在空中飘荡。画上的女子很美,一如八年前那模样,巧笑倩兮。
看着父亲面对着琴,席地而坐,脸上满是温柔地吹奏着曲子,徐清的心头一阵酸楚,不知是否是错觉,他觉得父亲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不少。
上官玉茹琴棋画无所不精,尤爱弹琴,更是独自创作一曲,名为《永相随》,对其尤为喜爱,常独自一人弹奏此曲。
一次至湖中岛游玩,见鸳鸯嬉戏于碧波之中,心中十分向往,于是便在湖心弹奏《永相随》此曲,并以歌和之。
琴音绝妙动听,歌声婉转轻灵。
只是她忽然听见一曲箫声隐隐与琴声相和,循声望去,只见一俊朗男子,一袭白衣,凌波而立,手持玉箫,缓缓吹奏。
箫声不但没有破坏曲子的韵味,反而使曲子更添神韵,似乎此曲本就是为琴箫合奏而作。
青山起伏,碧波荡漾,鸳鸯戏水,锦鲤嬉游;
琴音清脆,箫声动听,琴箫相和,鸾凤齐鸣。
上官玉茹听得不由痴了,自己创作此曲,不就是为了这样的生活吗?
姻缘天定,她相信这是上苍为她安排的缘分,曲子虽有终时,但是那潇洒的身影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间,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徐天山闯荡江湖之时,因其英俊潇洒,武艺超绝,爱慕他的女子有很多,其中不乏一些相貌极其出众、家世极好的女子,只是徐天山心高气傲,一般女子完全看不上眼。
一次偶然的机会,徐天山遇见了上官玉茹,初次见面便惊为天人,真可谓一见倾心,从此以后除却巫山不是云。
只是爱慕上官玉茹的男子,青年才俊不在少数,徐天山并没有信心能够获得佳人芳心。从此徐天山便时常留意上官玉茹的动向,因此也经常听见上官玉茹独自弹琴。为此,他特意去跟当时的名师学习吹箫,日夜苦练箫艺,只为琴箫合奏一曲,博佳人欢心。
于是,一场美丽的邂逅就这样……
每当谈起这件事情,徐天山总是得意非常,惹得上官玉茹一阵娇嗔。
只是现在,虽然箫声依旧,琴音却早已不在,《永相随》从此以后亦成为绝响。
待徐天山一曲吹奏完毕之后,徐清才上前将父亲扶起。
“清儿,这么早找父亲有事吗?怎么不多休息会儿?”徐天山笑呵呵的问道。
“父亲,清儿想让你与我一起修行。”徐清认真地道。
“父亲若是可以修行的话,早就进入云天宗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徐天山笑道,不过神情中并没有丝毫埋怨,似在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我知道父亲没有灵根,但是先祖为我们留下了很多很多的灵丹,父亲即使你没有灵根,修行也不会落后于他人。而且先祖还留下了后天催生灵根之法,以后我必然会替父亲催生出灵根,到那时即使没有灵丹,父亲依然可以修行。”徐清解释道,他并没有催生灵根是多么的艰难,因为无论多么困难他都会替父亲催生灵根。
“清儿,我知道你的孝心,不过啊,岁月已经磨平了父亲身上的锐气,现在父亲实在不想再折腾了,我还是在山庄享享清福吧!”徐天山笑道,话语中不出的洒脱。
修仙界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美好,那是一个强者为尊,弱肉强食的世界,徐清有些意动,既然父亲不愿意过那样的生活,他也不想将父亲卷入那个残酷的世界,只是他还是希望父亲能够享受无尽的生命。
“可是,若是这样清儿独自一人修行,即使长生不老,也只是永恒的寂寞,那样长生还有什么意义呢?”徐清苦苦劝道。
“终有一天,你也会遇见一个适合你的女子,那才是陪伴你一生的人。”
“可是”
“清儿,我心意已决,你不用再劝我了。”徐天山打断了徐清要的话,柔声道,脸上却带着决然。
“那父亲你服下这粒灵丹吧,这是一位师叔给我的,有延年益寿之功效。”徐清见父亲一脸坚决,知道父亲不会轻易改变主意,便将那粒延年益寿的丹药取出,想要让父亲服用。
徐天山知道自己拒绝踏入修行之路,已经让徐清很伤感了,若是再拒绝这粒丹药,实在有些不过去,便接受了徐清的好意,尽管他知道这粒丹药给他服用也只是浪费而已。
从徐清手中接过丹药,淡淡地清香,让徐天山不禁多吸了几口气,心中暗赞不愧是灵丹妙药,香气怡人。
“咳咳”
徐天山突然轻咳了几声,脸上有轻微的痛苦之色闪过,并且急忙以手掩口。
徐清急忙向父亲看去,却见父亲的脸色苍白,赶紧去扶父亲,让其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休息。
“父亲,你感觉怎么样?”徐清见父亲的脸色苍白,神情痛楚,指缝间隐隐有些血迹,焦急的问道。
“没事,老毛病而已,不用担心的。”徐天山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将嘴角和手上的血迹擦干净,对徐清笑呵呵的道,神情自若,似乎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徐清自然不会相信父亲的话,他知道父亲是为了不让他担心,就算父亲真有什么事,也是不会的,更何况刚才的情况,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徐清将手搭在父亲的手上,仔细查探父亲身体内的情况,不一会儿神色便阴沉了起来。
“父亲,到底是谁干的?”徐清问道,杀意森然,屋子内的温度似乎也陡然间下降了少许。
徐天山自然能够感知到徐清身上气息的变化,听到徐清的问话,也知道他误会了,便解释道:
“清儿,你多想了,这与他人无关,是我自身原因,本来以为能够瞒过你的,没想到偏偏这时候发作!”
“父亲为何要瞒着我?要是不是这次我看见的话,那下次回来父亲让清儿如何自处?”按照父亲目前的身体状况,徐清下次回来,很可能见到的只是父亲的灵位,对于父亲的有意隐瞒,让他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人生难免有生离死别,为父讨厌那样的场面,我想走得安然一些,本来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不过现在知道你过得很好,我也就彻底安心了!”徐天山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个不的奇迹了。
“不会的,心脉受损对普通人来的确难以救治,可是对修仙者来并不困难,我可以请师叔帮忙救治父亲的,师叔一定能帮父亲修复受损的心脉。”
“生老病死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就算能治好又如何呢?我的心已经死了,这些年能支撑下来完全是因为不放心你的缘故,现在你也不用我担心了,我可以放心的走了。永相随,永相随,你的娘亲一个人会寂寞的,她已经等我很久了,我不想再让你娘亲等我了!”徐天山摇摇头,轻声道,与其是对徐清,不如是对自己。
徐天山对上官玉茹的感情实在太深了,他不想踏入修行之路,一则不想拖累徐清,再则上官玉茹的离世已经让他心若死灰,长生对他来根本毫无意义,甚至是无尽的折磨。
“不,我已经失去娘亲了,我不想再失去父亲了,若是这样对父亲放任不理,我实在愧为人子,还有何面目活在世间?父亲,你就跟我去云天宗吧,让师叔救治你!”徐清早已经父亲过的男儿流血不流泪忘得一干二净,哀求道,泪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徐天山将儿子脸上的泪水擦干,他的心里也很不好受,自从妻子离世之后,每一天对他来都是折磨,若不是不放心儿子的话,他实在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父亲这一辈子有一个贤惠的妻子,有一个孝顺的儿子,人生得此,夫复何求?”徐天山笑呵呵地道。
“父亲知道清儿孝顺,只是父亲太累了,对于父亲来活着的每一天都是折磨,难道清儿不想让父亲休息吗?”
不管徐清徐清如何苦口婆心,徐天山也不答应去云天宗修复受损心脉,甚至徐清要去云天宗请师叔前来的想法都被徐天山严词拒绝了。
不过,徐天山却答应了服下徐清带回来的丹药。